正文 第三章•;苦心始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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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瑶碧”三字一出,虽已知晓来人用意,但见他这般轻易说出舒离仍是微变了脸色:“凌公子是在说笑吗?”
“岂敢!”凌靖似笑非笑勾起唇角,搭在膝上的手轻轻扣着自己的膝盖,安适的神情仿佛全不在意舒离的反应:“在下所托之物确是这御瑶碧,想来少主也该听说过这碧的来历。”
舒离看着凌靖一笑,抬手:“难得凌公子远道而来,且在此地稍住些时日,也好让舒某一尽地主之义。只是凌公子这托镖之事舒某实难擅定。一来近日里不凑巧这远镖多了些,镖师们大都去了异地,没个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二来公子所托之物实在贵重了些,舒某实是怕出了意外反伤了两家和气。且待舒某与镖局中人商议一二可好?不知凌公子以为舒某的建议如何?”
“不劳烦少主安排。”凌靖微微一笑,也不点破舒离的推脱迁延之意,一拱手起身道:“若是少主为难,在下决不再提这托镖之事。亦不敢劳烦少主为在下费心。在下只去请他人走这一趟也就是了。少主不必多虑,在下先请告辞!”
舒离正待开口挽留,江若篱已一步上前拦下了凌靖,笑吟吟仰头注视着凌靖道:“凌公子留步!放心吧,我们秦山镖局还没有接不了的镖呢!只不过这镖师们暂时不齐倒是实情。还请公子暂留几日。嗯……若是紧急,我与表哥跑这一趟就好了!”
舒离一听顿时头大如斗,今天答应这丫头留在这儿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她怎就不想想,以江湖中所传的凌靖的武艺之高,这样的人物又何必来请镖!现在她这般轻率应下,自己再行推脱反是不是了。这一次,却是连半点余地都没有了。
“阿篱,这些事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多嘴!”舒离斥责了表妹一声后转向凌靖皮笑肉不笑道:“阿篱说的是,还请凌公子便暂住一时,待我安排人前去走这一趟。”
“少主不必如此客气。凌某实在是不习惯叨扰他人。”凌靖微笑,温和的笑容在舒离眼中却怎么看都奸诈至极。扫一眼江若篱,凌靖含笑道:“不过既是二位好意,若凌某一味推辞反是凌某的不是了。既如此,那在下便在城中逗留几日便了。五日之后再来向少主请教如何?”
舒离想了想,点头:“如此也好。那还请公子不要责怪舒某照顾不周。但凡公子有事只管开口,舒某定让下人们办好便是。”
“多谢少主。”凌靖拱拱手,“少主事务繁忙在下就不多打扰了。舒少主、江小姐留步,凌某先行告辞了!”
舒离也不再多客气,只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略倾身:“不送,公子走好!”
凌靖方才离开,江若篱便不高兴地瞪向了舒离:“表哥你这般再三推脱却又是为何?不就是走趟镖嘛!有什么好推脱的?”
“你呀!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你可知他口中这‘御瑶碧’是何物?可知他为何要让我们走这一趟镖?”舒离沉下脸,怒道:“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你倒拼命去招惹!你当那凌府与潇湘阁之事是人人都可以插手的么?”
“不就是一块好玉嘛!有什么要紧的?”见表哥脸色难看的紧,江若篱隐约知道此事非比寻常,不由有些胆怯。嘴上却仍是不肯认错。她有些不明白,不就是一块好玉,有什么值得人为难的,却全不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舒离无奈地叹气,若不说明白了这丫头指不定还要给自己惹来多少麻烦!引了江若篱坐下,舒离沉吟片刻:“阿篱,你对凌靖此人了解多少?”
江若篱仔细想了想,摇头。想来,这个人她还真是一无所知,以往也不过听过一些传言罢了。
“此人在江湖中的排位据说无人可以定下。”舒离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有不少传闻说他武艺不凡。但有一事足见此人武艺高强——他曾与潇湘阁三位阁主战过一次,那一次,有二三江湖人物在场,都无法插手。最后他虽受伤但却是胜了的。阿篱。那潇湘阁中所有阁主的武艺是何等高强,他凌靖却是胜了三人。你说他的武艺可会低么?”
江若篱暗惊:“这么说来,他的武艺是极其高强的了!但是以他的武艺,要带一块玉璧并非难事,又为何要请镖?”
“此事说来话长。还需从凌府与潇湘阁最初那位阁主的恩怨说起。那已是两百年前的事了。那时,潇湘阁仅只是一家琴馆,而非近日的一代宗派。而那是的凌家,是世族之后。那一代凌家家主对潇湘阁主引为天人,二人定下终身。那潇湘阁主便是那御瑶碧。御瑶碧也非常物。若佩于身上则寒暑不侵。最妙之处在于可验百毒,祛毒虫。传说那玉璧只要化为粉末与寒潭水,赤山蜂,可增四甲子功力且益寿延年。故而人人想得。那一代凌家家主于那潇湘阁主倒也甚是恩爱。但那潇湘阁主本非寻常女子,心高气傲。那凌家家主却也是个怪癖的性子。不知为何两人竟是反目成仇。那凌家家主心狠至极,竟是杀了那阁主夺了玉璧。那阁主生前遗下的二子一女中有一个男孩被那阁主侍婢盗出送回了潇湘阁,其余两人仍是留在凌家。长大后,三人各执其词全无半分友爱,成了宿敌。这渊源不知怎地也就延续了百年,这些事是外人说不清的。只有一事——以往两家争斗谁都是留了情的。虽为敌但从未灭门。但这一次不知为何凌家竟被现任潇湘阁阁主下了灭门令。那凌家家主并非真心托镖,只不过想让我们稍稍牵制潇湘阁而得以自保罢了。若我接了这镖,只怕潇湘阁连我都不会放过。”
舒离说得并不详尽,但江若篱毕竟聪明,轻易将表哥的话总结为了——“夫妻反目祸及子孙”八字。但也只敢在心中说说而已。若说出了口,还指不定表哥如何生气呢!见表哥头痛不已的摸样,江若篱吐吐舌头,自知惹了祸,不敢再多嘴。
斜倚屏月楼,凌靖又是一副逍遥不知年的放纵摸样。酌满一杯佳酿正待喝事手中的就被却不翼而飞。凌靖摇摇头:“子辰,你怎的又抢我的东西?”
“这酒只有你一人饮得吗?”一人笑着向凌靖眨眼,“好酒!”
凌靖无声的看着眼前的人,此人一袭青衣,长发用一根同色绸带松松系住,一双眼狭长灵动,倒有几分狐相。见凌靖不语,男子似有不悦:“只不过抢了你一盅酒怎的就怒了?好歹我也是你师兄,你这样子倒是做给谁看?”话音刚落人已到了桌边在一把空椅中坐下,一手按了凌靖搭在桌沿的右手,皱眉:“怎么,何事心烦?”
“也无甚大事,只不过与那舒离玩了半日太极累了罢。现下头疼的紧。”凌靖淡淡说着,将今日之事悉数说了。
莫子辰听了不由大笑,看着凌靖从小长大的他很难想象自己这个性情散淡的小师弟会是怎样痛苦的与人虚与委蛇。笑过,莫子辰将一物放在桌上:“师傅让我将此物交予你,我暂不回去,若有事你只管放出信号,我定会相助。”
凌靖挑起眉:“你不回去?”
“是啊!难得出来,若不玩个尽兴怎对得起自己?”话锋一转,莫子辰突然冷下脸:“你明知那舒离本就不打算接这镖却偏挑明了这潇湘阁与凌府之事,你是何用意?”
抽回手拢在袖中,凌靖半闭起眼:“我本也不打算让这凌府与舒家联手。说破又有什么要紧?这些事,我本就不关心。”
莫子辰皱皱眉,这凌靖真个是冷血之人,竟可以眼见自家有难而漠不关心。罢了,此人做事又有几人看得透?且看他究竟有何作为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