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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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宇的手有力的拦住了我。他的手修长而又白净,一看就知道没有吃过苦,那是一双一看就觉得温暖的手。我曾经是那么的迷恋他,是那么喜欢而且渴望他的手掌传过来的温度,可是现在,我一看到那双令人想入非非的手,就想起那个黄昏,他撅起了她的发,他吻了她……
“你走啊!”我禁不住哭喊,“你走啊,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他用力挤了进来,迷惘的看着我。不知道他眼里的波动是不是代表着急,有点心痛。总之我从来就没从他的眼里看到过有关我的太多色彩,他的表情,更像是经过了刻骨铭心的失去后再承受不住同样的痛苦。
是失去林琳后再也不敢尝试的后遗症么?
“李霜。”他说:“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声音是嘶哑的,沙沙的,有点像感冒后的症状。
“乔宇,你说……”我低头,努力把眼泪都收进了身体能藏的地方,“我能把你的声音当作是你急于找我而顾不得爱惜自己才感冒了么?”
“不会!”我歇斯底里的大喊。再抬头,我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我能立马看见他没有瑕疵的脸上瞬间晕开了红晕。
他给我的,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慌乱。
我瞪着他,我不后悔,我冷冷地说:“因为你没资格。”
他沉默,良久,直到我以为他会转身离开我和他就此两断时,他终于开口:“你走的那天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这次是我的沉默,我能说什么?我告诉他我看见他背叛了我?有证据么?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朋友?青梅竹马?情人?房东与房客?至始至终他没有要我留下,是我自己死皮赖脸的黏了他五个月,十多年来他要我默默守候了么?没有。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么?知道,那么,我还要告诉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咎由自取么?
我竟是如此悲哀的存在么?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啊?”悲哀的认清自己的地位后,我奋力想把他赶出门外,无奈他像一只巨树更胜一只八爪鱼,怎么推都推不动。
自己却无力的倚在墙壁上,一巴掌打落了他想要来扶我的手。
“你陪着林琳不就好了吗?我走了你不就称心了吗?你干嘛还来招惹我?”我几近哀怨地指控着他。
“李霜,你相信我,我放下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满满的哀求。
我盯着他,冷笑:“乔宇,你今天能拦住我家的大门,明天你能拦住机场的大门么?”
我突然发现,我似乎越来越喜欢冷笑了。
“你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解释?”他说。
“我希望你不会把我赶到国外去。还有,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们两个的。”赶不走他,我甩开了门,仰着脖子像一只胜利的斗鸡迈着潇洒而又做作的步伐踏回了自己的卧室。
乔宇,不要以为没了你我就真活不下去!
摔上了卧室的门,摔得惊天动地,懒得猜乔宇现在的表情,累了,便睡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去的,当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已经是下午了,我竟然不知道乔宇是什么时候上锁走人的!他什么时候有这么细心仔细了?
不过,这一切都轮不到我来操心了,有林琳在,不是吗。
当真,我和林琳,结交还是绝交,都是因为你。
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回到了最初我们相遇的时候。
我,你,林琳。
老师让我和林琳坐在一起,她是一个害羞的小女生,朝我友好地看了一看后,低下头调弄着自己粉色褶群上的小蝴蝶结。
那时的我,就像小男孩一样调皮,短短的头发和林琳的长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亦不喜欢太文静的女生,所以直到你出现,我没有和那个乖巧过分的女孩说过一句话,哪怕我在周围迅速建立了自己的小圈子,也没有向她伸出过橄榄枝。
其他的小朋友似乎也不太喜欢这么安静的小女生,虽然她很可爱,可老师过分的偏爱,总会造成这些小孩们的不满。于是,她成了大家默认的孤立对象。谁说小孩们纯洁的?他们只是不会耍手段而已,心机这种东西,只要大人有,孩子就有。
你仿佛是她的救星,就那么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开学才两个月,你就到了。那时的你虽然还是个小屁孩,可鹤立鸡群用来形容你是再正确不过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干净在我看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一个很美好的人,就像妈妈在过节时给我吃的巧克力那样。
很明显其他的小女生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她们总爱跟你玩,我是女生的小头头,你与我,自然接触不少。在男生堆里你也混得不错,活脱脱一个孩子王。
很快我就发现,你很注意林琳。当然,那么小的你和我,没有对长大后的男女之间的过早认识。我想和你玩,而你更想和林琳玩而已。
你问我她的名字,我在她下课后去上厕所然后偷看她的小课本,才发现与我坐了两个多月的同桌叫“林琳。”
从那时起,你就开始叫她“琳琳”。
因为你的缘故,林琳融入大家,我开始和她走得很近。
一年下来,我成了林琳最好的朋友,我也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你在我们中间,我们成了最富盛名的三人组。
我们的家在不同的方位,每天却在幼儿园前的巷口准时集合,你带着三人份的包子,我带着三个杯子,林琳抱着一瓶牛奶。
我们一起打扫卫生,一起放学,一起做作业。
你把座位与林琳后面的同学换了换,然后,我们连坐,都在一处了。
什么都在一起,甚至最后一起拿着“三好学生”的奖状,一起对老师说了“再见”,一起被爸爸妈妈接回了家。
直到上了学前班才知道,我们还一起在暑假的时候祈祷还能一起。
现实却是残酷的,当我醒来,发现眼角还残留了一点泪痕。细长的手抚过自己那张不再幼稚的脸,真的好想好想再回到以前的时光。不用担心你们会离我越来越远,最后抛下了我一个人,可是现在……
房间里很快充满了我压抑的哭声。
老妈非常迅速地赶了过来轻轻地搂住了我,拍着我的肩膀,就像小时候那样。
“不哭不哭啊,霜霜不哭啊。”
“妈……”我惊讶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竟是那么暗哑。
“我和乔宇彻底分手了,我给了他一耳光。”我说。
一滴泪滑进了我的嘴巴,又苦又咸。
老妈把我搂得更紧了,用手梳理着我的短发说:“不怕,走了就走了啊,妈妈还在呢!没人能欺负你,啊!”
“你不问么?”我说。
“不问不问。”老妈忙说:“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就说,不想说,妈妈知道这个又干啥呢?先休息休息,把精神养好了,再去上学啊。”
“嗯。”我点头。把下巴靠在老太太的肩上,感受着她的温暖,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乔宇会主动来给我打招呼呢。
不像长大后,看见了点个头就“礼成”了。
突然想了S。H。E的歌,“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