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留香(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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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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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距离黄花节还有一天,青山和爷爷就开始收拾东西了,箩筐、竹筛、铁锅之类的东西把小推车塞得满满的。然后吃罢午饭,托付钱妇人每天给家里的鸡狗喂食,爷孙俩就离开了家里赶往十三里铺。
十三里铺正是黄花节的举办地点,传说中,黄花娘娘就是这十三里铺的姑娘,因为沏得一手极香的黄花茶,被天帝招为了仙人,专门在天宫里栽种黄花草,炒制黄花茶,招待四方仙人。虽然是个苦活,但好歹位列仙班。所以还是被人们尊称为黄花娘娘。
因为二牛要在家里照顾母亲,所以这次黄花节只有孙茶爷和青山两个人,不过,黄花节上,两个人也就足够了,以往的时候,青山也只是到处玩耍。
因为要推着车子,赶路慢了很多,到达十三里铺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十三里铺有个孙茶爷的老伙计,一直以来,每次黄花节这几天孙茶爷他们都是在他这个老伙计家里住的,老汉姓张,所以二牛和青山都叫他张爷爷,张老汉无儿无女,老伴也死得早,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住,每年孙茶爷来参加黄花节,他也乐得不行,因为可以有个人聊聊,到了这个年纪,有时候总是沉默不言,可若是想说,却也有说不完的话。
来到张老汉的门前,孙茶爷也没有敲门便把门打开,然后推着小推车进去了,青山在后面跟着。
张老汉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有人进来,却也不出门就在屋子里大声喊:“你个老东西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今年的黄花节你不来了呢。”
孙茶爷一边把小推车停好,一边大声回道:“我不来?我不来谁给你个老东西送这黄花茶来,恐怕你早就惦记着我这些宝贝茶了吧?”
张老汉走出厨房,说:“谁稀罕你的那些黄花茶……快来帮忙把饭端出来,今天咱们在院子里吃饭。”说完又走进了厨房。
孙茶爷和青山走进厨房,孙茶爷向锅台上瞧去,笑着说:“哟!还有黄花鸡!哎!哎!还有兔肉!我说,你这老东西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了?”然后又回过头去对青山眨眨眼,笑着说:“看见没,你张爷爷还真是大方人家哩,今天咱爷俩可是有口福了!”
青山说:“每次来张爷爷都会给我们做好吃的,这次的饭肯定比以前还好吃。”
张老汉听到了,指着孙茶爷说:“你看看青山这孩子多会说好听的,你看看你这个老东西,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会说句好话。”
孙茶爷笑呵呵地把黄花鸡端起来,然后说:“青山,去把那个兔肉也端过来,咱爷俩先把肉都吃了。”
青山答应一声端着兔肉走出厨房,院子里早已摆放好了一张桌子。
这个时候,张老汉端着一盆汤出来了,说:“上次你们来的时候,二牛那孩子说我做的兔肉好吃得很,所以这次捉了两只兔子……”说完四下看看,却发现并没有二牛的影子。
心里疑惑之下,张老汉说:“二牛那孩子呢?”
孙茶爷叹口气:“二牛他娘摔断腿了,二牛在家照顾……”
张老汉听了,愣了一下,叹口气说:“二牛这次却是没有口福了,倒是便宜了你这个老东西……”
孙茶爷说:“不就是一只兔子嘛,刚才还夸你大方来着。”
张老汉把汤放下,说:“吃吧吃吧,我看你还能不能吃上三十年!”
“三十年?”孙茶爷笑着说:“三十年后我们早就烂在哪个土堆里了。”
张老汉呵呵笑着,又回厨房取碗筷。
吃饭的时候,两个老伙计又是东拉西扯,然后又要喝几杯,却被青山拦住了,说明天还要参加黄花节,今天晚上倒不好喝酒,不如黄花节之后再喝,两个老人也明白,便不再提喝酒之事,只是慢慢吃着说着。
二牛吃完喝完,看到两个老人还在说着,便走出院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夜里的风凉凉的吹在身上,青山听着庄子上的偶尔的犬吠和妇人打骂孩子的声音,又想起了昨天二牛的哭红的眼圈,心里越发思念离家许久的父亲母亲。十一年了,父亲母亲还是没有回来,父亲母亲到底去了何处,孙茶爷不说,青山也不知道。青山没有问过别人,爷爷不告诉自己,想必别人也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若是爹娘死了?青山想着,却被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这个时候,青山又想起了那个碧溪山上遇到的王二妮,又想起了自己还未曾见过面的小媳妇,心想不知道香秀会不会来黄花庙许愿,若是来了,一定要爷爷指给自己看。
两个老人家在院子里说着,张老汉看看门口坐着的青山,小声说:“青山他爹还是没有回来?”
孙茶爷轻叹口气:“这个混账玩意,早就把我们爷俩给忘了。”
张老汉说:“依我看,汉升那孩子却是做对了,这种仇事,是个汉子都会这么做的。”
孙茶爷说:“这些年匪患渐弱,这个混账也该回来了……”
张老汉轻轻点头,孙茶爷也不再说话,只是夹起一块兔肉放在嘴里嚼着,心里却想到了一些不吉利的事情……
渐渐地,已经很晚了,因为还要参加黄花节,张老汉就收拾了东西,孙茶爷来到门口,却看到青山已经睡着,不得不把青山叫醒,心想不再是年轻的时候了,若是年轻的时候,他定可把青山抱起来回屋。
青山迷迷糊糊睁开眼,知道是爷爷叫他回屋去睡,就站起来走回屋里,孙茶爷把门关上也回了屋,看到青山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孙茶爷也不脱衣服,一些事情已经又扰乱了他的心,心里想着事,慢慢地,孙茶爷也睡了。
PS:没事投上两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