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红尘劫 第三章比武大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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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双方已亮出兵刃。熊添使得乃是华山派震山之宝“玉泉剑”。丁采儿趁机对赵无邪道:“小色鬼,你可知此剑来历?”赵无邪摇头。丁采儿很是得意,道:“传说此剑本是一柄魔剑,杀人无数,后被蜀山剑仙施法降服,便成了一柄锈剑,又因机缘巧合,辗转流落到华山。数百年前华山祖师陈抟偶得此剑,知此剑尚有可造之处,便用华山玉泉院内的玉泉清洗,哪知怪事发生,锈剑经泉水一浸,竟变成了一柄无坚无摧的宝剑,且剑气清灵,持之令人浑身舒泰,精力旺盛。不过凡事祸福相依,宝剑虽成,但那条玉泉竟自干涸了,更奇的是,次日年逾百岁的陈抟突然仙去,临终前口中只道:‘吾误华山矣!’门下弟子直到现在也没解破这句话的意思。”赵无邪道:“这种事也会是真的吗?”谢先生插嘴道:“此事应人而异,有人信便是真的,无人信便是假的。华山多道士,他们对此事可说深信不疑!”丁采儿笑道:“我瞧那熊添便不是道士。”赵无邪陷入沉思:“他不是道士,却还要持此剑迎战,那是为何?”
雷震子的兵器却是一对纯金打造的金锏,模样却极是古怪。一般金锏均是长条形,有四棱,无刃,上端略小,小端有柄。此锏却如剑般长短,且弯曲如蛇形,无四棱,有刃,刃旁却有两排锯齿,手柄与锏体连成一线,分不清谁是谁。赵无邪见这兵器如此古怪,笑道:“这又有什么典故?”
这一下可真难为了丁采儿,她哪里知道什么典故,灵机一动,道:“你可读过三国的故事?”赵无邪道:“那是自然。”丁采儿笑道:“黒脸张飞用的是什么兵器?”赵无邪略一沉思,拍手道:“不错,那丈八蛇矛与此锏很是神似,只惜这锏太短了。”丁采儿悠然道:“那也是应人而异,张飞身长八尺,力大无穷,所以兵刃也要长大一些,好冲锋陷阵。不过这对金锏并起来也不到六尺,唉,弗如远甚。那张飞虽鲁莽冲动,但也不失于光明正大,但不知使这短‘丈八蛇矛’的英雄好汉是怎生样子的。”
赵无邪知丁采儿绕个圈骂雷震子是卑鄙小人,当下起哄道:“这话便是你不对了,人家一派掌门,身长虽不及八尺,但也不至于比不上那莽夫吧。”丁采儿笑道:“那可真是我说岔了嘴,不知人家肯不肯原谅。”两人均是一般性子,爱憎分明,雷震子此次上场,全因谢小玉之故,并非诚心相助,是以两人非但没有有丝毫感激,更是恨之入骨,是以一唱一和,搭配的极是默契,两人的矛盾自要放在一旁了。
雷震子似乎毫不在意,双锏互击,铮铮作响,道:“熊掌门真乃正人君子,武功既强,更是重言守信,答应别人的事,那是绝不会食言的。倘若在下不幸落败,还请熊掌门高抬贵手!”
他这话旁人听来大有示弱之嫌,但在熊添听来却是重大讽刺,那句“答应别人的事绝不会食言”分明一语双关,特指他与谢小玉那档子的事。
熊添哼了一声,冷然道:“雷兄请了。”长剑一震,自下而上跳起,当胸一剑刺出。他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却留有极厉害的后招。雷震子识得厉害,一锏搁开来剑,另一剑伺机而出,要以攻对攻,破除对方后招,竟是极冒险的打法。
熊添冷冷一笑,一剑尚未使老,猛地撒手抛剑,长剑去势不停;施展轻身步法,转瞬便已至雷震子身后,双掌运劲拍出,端的使上了七层功力,竟要一举将对方打成重伤。
雷震子不料华山派武功中还有这么一招功夫,一时间遭受对手前后包夹,宛若两大高手合力一击般,左锏挡开长剑,身子向前跨了一步,但觉背后掌势如海,已将后方与左右两侧的退路尽数封住,当这紧急关头,右锏忙向后一挥,要抵去对方掌力。但对方掌力太强,这一锏只消去了一部分功力。
眼看便要重伤吐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子猛地一跃而起,“云龙三折”,抟旋而上,在间不容发之际,挡开对手凌厉一招。但仍是惊魂不定,冷汗跌冒。
却听“轰隆”一声剧响,双掌击在岩壁之上,直震得土消石飞,岩壁碎裂。雷震子倒吸一口凉气,暗想这一掌若是落在自己身上,那不死也得重伤。当下再不敢轻敌,凝神对敌。
谢小玉见到此番情景,双手忙是冷汗。一旁丁采儿笑道:“妈真是压对宝了。这姓雷的倒还机灵,定能反败为胜。”她这话看似鼓励,实则阴损。谢小玉转头不理。
丁采儿冷笑一声,她只盼二人斗个两败惧伤,才解她心头之恨。见赵无邪凝神观战,眉头深锁,便轻声道:“小色鬼,你看得懂吗?”赵无邪摇头道:“他一招是怎么使的,为什么能人剑分使,恰好又能相互配合?”想了想,伸手笔划起来,又想了想。丁采儿见他不理睬自己,哼了一声。
原来熊添这一招“人剑相御”乃是他未上神剑山庄以前,参研本派剑、气两宗武学典籍,花数月功夫,苦创而出。此招练到化境,能做到人剑相离,但又遥相呼应,宛若两人一起对敌,却又比两人更加心灵相通,可说是极厉害的剑法。但他习练也不过数月光景,远未达到那等境界,今日冒险使出,乃是为攻对手个出其不意,但雷震子竟能躲过,虽说是自己习练未精,但对手反应如此之速,倒不可小觑。
当下两人各逞绝技,斗得小心翼翼。但场面仍是惊人心魄,斗到精彩处,连丁采儿也不禁叫了一声好。
雷震子的武功以猛烈迅捷取胜,内力实非所长,战到后来,内力已成枯竭之状,但对方却是越斗越是酣畅淋漓,自知再此下去,必败无疑,还要送了性命,每躲开一招都是狼狈之极。
熊添却是越打越是畅快,剑法张弛有度,渐渐逼得对手疲于奔命,心下甚是得意,再使一招“一剑乾坤”,便能让对手弃锏投降。那知眼前一团白色粉末散开,随即便觉眼精痛痒难忍,再也睁不开了。
雷震子自知不敌,便起毒念,自怀里掏出早便藏好的石灰粉,见对方一剑刺到,便洒将出去,竟能反败为胜。
丁采儿坐在雷震子对面,瞧得再清楚不过,暗骂他卑鄙无耻,冷笑道:“妈,我说过他会胜得吧。”谢小玉不理她,继续凝神观战。
雷震子哈哈一笑,双锏挥舞,竟是昆仑派极阴极险的剑法“昆仑剑法”。这套剑法本适合夜战,且要两人分使,剑式相同,但劲道相反,剑上所生激荡之力相互抵消,最适合欺骗对手双目不便。
双锏击出,悄无声息,眼看熊添必遭重创,突然一人叫道:“熊掌门,小心!”竟是赵无邪。
熊添闻声一跃而起,一脚踢开金锏,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叫道:“拿水来!”于此同时,长剑猛劈,“砰”的一声响,剑锏相交,直震得雷震子虎口碎裂,不敢再偷袭,快步后退。
熊添在空中接到门下弟子抛来的水袋,也不等下落,拔开塞子,便向眼中灌水,洗去残留的石灰粉。
雷震子本拟计成,却被赵无邪从中破坏,盛怒之余,也不忘趁对方立足未稳,惊魂未定,再施杀手。金锏突地离手,向熊添疾飞而去,再猱身而上,身随锏走,在金锏气力将尽未尽之际,再挥锏一击,两力相加,更显迅猛,兼之方向改变,顿时逼得熊添东躲西藏,甚是狼狈。
熊添也没见过昆仑派有这等功夫,暗想莫非竟也是自创,他却不知西域有一套“释迦掷象功”,也如雷震子这般。可那时掷出的是巨石,有开山裂石之威。但雷震子所施乃是一对金锏,气力不足,却是灵巧有余,可说各有千秋。
熊添跃上一个窟坑,立即跳出。窟坑极小,不容一人,雷震子随后赶上时,已不及改变方向,金锏在多力叠加下,势若火炮,轰的一声,插入佛像之中,直没入柄。
熊添侥幸逃过一劫,知道对方如此穷追猛打,乃是内力枯竭之象,但下抛开玉泉剑,纵身而上,双掌运起十层内力,脸上紫气忽隐忽现,却是“华山九功,首功紫霞”的紫霞神功。
雷震子见他弃剑用掌,脸上神色古怪,暗忖以己现下内力,决不是对方敌手,正苦恼间,发觉地上留有一物,顿时毒计上心。
雷震子运起魔教上乘内功心法“玄阴真炁”,但觉对方真气初时若有若无,绵若云霞,到后来却是铺天盖地,势不可挡,忙催内力抵抗,但邪不压正,猛觉全身冷热交集,竟是玄阴真炁的阴寒之气反噬己身,其间还夹杂着紫霞神功之浩然正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体内如若翻江倒海,性命只在须臾之间。
熊添欲斩草除根,一掌向他脑门拍下,忽觉右手奇痒难忍,但见雷震子左手金光闪动,大叫道:“招魂散!”雷震子嘴角挂着血丝,却是一脸冷笑。
原来唐星临走前留下金手指,却被雷震子在关键时刻发现,竟再次反败为胜。
熊添极不甘心就这样败了,但又无可奈何,猛地大喝一声,挥剑斩断右手,控制毒素蔓延,冷笑道:“此仇不报,熊添枉自为人。”在门下弟子的搀扶下,回席入座,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