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晋阶之序曲
    经过了萧辰等人一整天的布置，教皇居住的庭院已经彻彻底底的来了个大变样。那些假山小桥流水之类的就不必说了，现在整个庭院一片平坦，哪里还看得出假山水池存在过的痕迹？而那些种植在庭院当中的花草树木也都遭了秧，一株一株被连根拔起，扔到了数百米之外的花园里。更绝的是，萧辰还让莱特兄弟用火系魔法将整个空地加以焚烧，以确保地下不会残留任何花草根系的活细胞，看起来当真是存了将那些珍贵花草断子绝孙的心。
    火焰燃过了之后，萧辰踏上还残留着热气的土地，用力跺了跺地面，自语道，“恩，不错，硬度够了。”
    而后环视四周，说了一句让本来就已经十分不满的莱特兄弟差点儿暴走的话，“恩，再把围墙拆了吧。”
    莱特兄弟：“……”
    而事实证明莱特兄弟按捺着没有暴走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接下来，将围墙拆了之后，萧辰站在一堆废墟残骸之中，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望着那硕果仅存的小屋。
    莱特兄弟强忍着拔出法杖将这个可恶的人给轰成碎片的冲动，咬牙，阴测测的说道，“接下来，你不会要我们把这小屋都拆了吧？”
    萧辰转过头，一脸惊愕：“怎么会？我当然不会让你们这么做啊。”
    莱特兄弟舒了一口气，心道，总算还有点良心。
    可是萧辰这厮以一种“你这孩子怎么就缺心眼呢”的表情看着莱特兄弟两个，慢慢悠悠的说道，“你们的教皇可还在里面呢，我要是让你们现在拆了这屋子，那老头可真要被砸成死老头子了。”
    莱特兄弟：“……”
    “所以，你们二位就先歇歇吧，等那老头子出来再拆。”
    莱特兄弟：“……”
    接下来的场景请参照上一章末尾的描述，并将持续时间延长一倍……
    于是，当我们的教皇大人终于调整好状态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那表情，绝对不是惊愕两个字能够形容得了的。
    “这是……怎么回事？”镇静如他，也只能呆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昔日的静谧园景在一进一出之间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土地被人为的平整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燃烧过的焦糊味儿，显然这块土地不仅是被人用暴力弄了个面目全非，还被火焰肆虐过。更加诡异的是这片坚实土地上用一些红褐色的、隐约泛着血腥味儿的液体描绘出来的面积足有近三十平方米的阵法，虽然他看不出这是什么阵法，也觉察不出上面隐约流动着的，以及缓慢的从空气中吸纳进来的能量究竟是哪一种能量，可是他却有一种感觉，以这种能量为基础的这个并不算大的阵法，足以破去教堂原有的炼金大阵！
    此时已经将近日落，夕阳的光芒照射在这血色阵法之上，散发着某种诡秘而又危险的气息。那血一样的液体仿佛被阳光所蒸发，腾起一些血色的稀薄雾气萦绕在阵法之上，更是将当前的场景衬托得诡异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这已经是第二次问同样的话了，这一次，老教皇的表情变得自然了许多，语气也恢复了平常的不急不缓。显然，有着数百年人生经验的他在养气方面所作的功夫还是挺到位的。
    而此时唯一呆在阵法当中的人——也就是这个阵法的绘制者萧辰正一手拿着一个药剂瓶状的玻璃器具，一手握着一支蘸着血色粘稠液体的毛笔，正在不远处蹲着身子画着什么东西。
    在将手头的这一部分完成了之后，萧辰才站起身，笑着跟老教皇打招呼，“老头子，出来了？站在原地不要动，别踩乱了这个阵法。”
    “恩。”老教皇的目光在萧辰手腕上包扎着的白色手帕上扫了一眼，见到那手帕上隐约渗着血，再看看阵法之外分外安静的莱特兄弟以及脸色不太好看的文森特，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见老教皇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东西，萧辰瘪了瘪嘴，向外边的文森特望了一眼，却又被文森特冰冷的视线给逼退了回来，面带不甘的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一点血么，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么？你以为我稀罕你的手帕啊，脏了还要我洗……”
    “这是朱砂吧？”老教皇看着地上的红褐色痕迹，说道。
    萧辰倒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西方大陆的人虽然也用这东西，但是却都是以“弗禁红”这个名字来称呼它的。知道“朱砂”这个东方名称的人倒是很少。
    “早年我曾经认识一个来自东方的驱魔师，所以知道一些。”教皇笑着解释道，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在我的印象里，朱砂不是配合黑狗血来使用的吗？”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一般而言，普通人的血液对于符咒的效力是有负作用的，一些特殊的血液，比如说女子的经血，在东方会被一些走邪门歪道的妖邪作为破除道家符咒的法宝，而且百试百灵。
    萧辰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个老头子知道得还挺多的。不错，普通人的血液不能作为溶剂使用，但是我的血液中因为有一些特殊的东西，所以可以代替清露成为溶剂。你说的黑狗血混合朱砂，只是在画破邪方面的符咒才这样使用，一般是不需要的。”
    而且一般画符咒有着极为严格的时间要求，非亥时子时不可起笔，而萧辰却是对此毫无顾忌。
    用他自己的血么？教皇左右看了一下这足足覆盖了三十平方米左右的阵面，收敛神情对萧辰深深一礼。
    萧辰连忙避开，有些嫌恶的说道，“喂喂，虽然我的年纪是你的两三倍，但是我可不想看到一个长着大叔脸的男人对我鞠躬。”
    教皇：“……”
    过了不久，前去处理教堂事务以及负责将大教堂全面禁卫的莫文、阿斯达尔和黛安也赶了过来，惊异的看着消失的庭院以及出现在原本庭院的位置上的血色阵法。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半轮蓝色的弯月在天边释放着浅淡的光辉，些许星光，也开始朦胧的焕发着自己的光彩。
    然而已经准备了大半天的阵法依然没有完成。萧辰先前配置的溶液是以自己的血液为基础，勾兑一种用数十种材料制成的透明液体，这种液体在一个月前教廷就已经开始收集材料并交由萧辰配置了，之后再融入朱砂制作出来的，而此时也已经不太够用了。
    萧辰手腕一翻握住白色匕首，可那匕首的冷芒刚刚暴露在空气当中，就有一道不逊于那冷芒的目光向着他直刺而来。萧辰一翻白眼，好嘛，不用我的就不用我的，用你的总行了吧。
    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文森特，“你给我过来。”
    全体静默三秒钟。然后看着文森特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站定在面无表情的萧辰面前，再次静默三秒钟。
    “手腕给我。”
    文森特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放在萧辰眼前。
    萧辰反倒是被他的顺从给弄得没了脾气，抬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啊？”
    文森特见他气恼，倒是笑了起来，“我曾问过你，是不是别人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萧辰语塞，低头一刀划在他的手腕上，猩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溢出，汇聚成线滴落在准备好的器皿中。
    静默当中，血液渐渐集满了器皿，萧辰将自己手腕上的手帕解了下来，这时候他手腕上的那道伤痕已经愈合了，他将手里沾染着自己的血液的手帕当做止血的绷带系在文森特的手腕上，新的血色渐渐覆盖了原有的血迹。
    这时候他才开始解释，“原本人类的血液是不能作为溶剂的，这我刚开始也已经说过。但是这条规则却并不绝对。人类是天地的宠儿，天生的灵智开启以及活跃的创造力让人类具有可怕的潜能，为了与别的种族平衡，人体中天然存在一道阻隔元气的屏障，使人类的修炼难度大大超过其他种族。人类的血液因为人体天生排斥元气的缘故而不能成为溶剂，但是在基数庞大的人类族群当中，总有那么有些人，因为特殊的血脉传承或者是个人的某些奇遇，与元气的亲和度大幅度提升，甚至达到了某些稀奇少见的神兽的程度，这样的人的血液，是可以代替清露成为溶剂的。而我和文森特就是这一类人。”
    “那么特征呢？这一类人和常人的区别在哪里？”问这句话的是一直沉默的莫文。
    “很简单，这一类人在修炼速度上比别人快几十倍甚至成百上千倍，并且很少出现瓶颈。当然，也不是说所有修炼速度快的人都属于这一类，但是按照这个标准来判断，准确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
    难怪文森特这么变态。——这是众人的恍然大悟。
    最后在那伤口旁边打了个结，萧辰放开文森特的手，说道，“好了，出去吧。”这下手帕不用他自己洗了，萧辰看着文森特的手腕，笑容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