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第5章 白天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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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最后都没有告诉我关于未来的故事,他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绝对的,揣摩未来只会让你沉溺在苦海中无法自拔。知道是折磨,不知道是憧憬,如果你相信命那是与事无补,如果你不相信,何须此行。
他提醒我一旦偷喝圣水将会万劫不复,我将在最狭窄最冰冷的洞穴中度过绵绵余生。
我高昂起被血染白的头颅,用他的话反驳,你这个提醒算是折磨还是与事无补。
他又想笑,我无力的制止了他,我感觉这次的笑容会毁了它在我心中的美好,神殿外祭师们那股恶心的气味和所谓的端庄仪态实在让人恶心。
你真挑剔,完美得不讲道理。
他不满的说着,我默认。他没有给我治伤,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对我讲了好多话,甚至一些我不想知道的事情,比如和我们交战的白夜国的事情,比如母亲的睿智和坚强。
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会死去,但我的心情由衷的喜悦着。
所以当他像块硬木板一样倒下去时,“啪”的声音震碎了我的心弦。我踩着滑湿的地面跌跌撞撞的奔跑出去,如天空中受伤逃逸的苍鹰,如果我不爱阿玛不爱红姨,那我现在心底涌出的酸涩,遗憾,甚至绝望到底是什么,我们只相识短短的时间。
我不顾一切的放声长啸,声音凄婉悲凉,我暴露了我的拟影术,我呼唤来众多的臣民还有用高贵颜色书写名字的姐姐,他紫蓝色的长袍迎风飞扬威风淩凌。
她惊恐的望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眼底的杀机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我跪在姐姐面前,祈求她救救大祭师,我不想任何人因我而邙。
他的死亦是拟影术中的一种,名叫风尘唤,用精神长波直接将脑干细胞杀死,使全脑功能丧失不可逆转形态,这种暗杀术除了皇室内谱有记载,其它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再出现。
我的哭求让姐姐下不来台,她一脚把我踢开,狠狠的怒叱。
“大祭师是整个月盈国的大祭师,他是神的仆人,你乱撞神殿不知死罪还敢污蔑我,莫非你是想偷食圣水补充你的法力造反?好一个恶毒的王子。
来人,把他给我关到天牢去。”
“不,姐姐,请您进去看一下再下结论。”
我被两个硬汉五花大绑起来,像拎一只小鸡般把我拉离神殿,最后一幕我只看到姐姐带领大家扬长而去。我心寒得直发抖,虽然我可以用拟影术取掉他们性命,但这与事无补,并且以这个理由我将真正被杀害。
月盈国的天牢深埋在地下千尺,阴森空洞,从远处的走廊中幽幽传来的几声哀鸣,好像摩擦着头皮阵阵发麻。
我被带到了最里面的牢房,深邃的甬道两边没有任何一个活动的生物,只有滴溜溜的风声和呜呜哽咽的哭叫。我用尽我一生的力气避免自己颠狂,难道这就是大祭师最后的寓言,我将被关在这永不见天日的地牢里了度余生。
我大口的呼气喘气,潮湿带着霉味的空气横亘在喉间不上不下,我胀红着脸颊青筋暴露,我不要进去,我讨厌黑色,讨厌月盈国的一切。这些坚硬的钢铁和头上厚厚的泥土,将阻断我向往天空的唯一,一点妄想。
天空的蔚蓝、阴沉、飘逸、空旷。
还有,天空的深不可测。
我相信姐姐和母亲会这么做的,她们残忍贪婪,想让我消失又心存善念的不妄杀无辜,我终于明白圣水的秘密,那是巴土尔的诡计和阴谋,姐姐带领着大臣们早就等在殿外,早就啮齿着双唇看猎物的自投罗网。
我面临着十二年来最大的危机,我也许就将永远被遗忘在这片享有污浊名誉的领地,这是母亲为我建筑的王国,为我准备多时的坟冢,我是这里谦逊有礼的王子,我将与世长辞。
我有数不清的臣民,孤独、悲伤、愤怒、颠狂,还有无尽的期待。
在所有声音的背后,我好想再看一眼那温暖如玉的眼神,苍凉妩媚的湛蓝色双眸,长发绕肩的巴土尔,他把我高高举起,越过月盈国最轻盈的殿宇,越过偷懒闲散的云朵,我看到了无尽无息的苍窘,纯净浩瀚得为之心颤。
父亲的轮廓在天空中模糊的闪现,瘦弱嶙峋。
他说,你想得到幸福吗?
我使劲拼命的点着头,反手握住了巴土尔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