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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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寒假,沈谦和以前一样,先要去各个亲戚那里报到一圈,然后才能开始他的宅。通常外婆那边是母亲和他一起去,奶奶那边是他一个人去。每次去奶奶家,奶奶总会看着他叹气,小时候不知道,后来才隐约听说,父亲早就和奶奶断绝了母子关系。
沈谦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他小时候不知道每个人不是只有母亲的,后来上了学懂了事,母亲才告诉他她离婚的事,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个父亲。在沈谦高中的时候,他第一次和父亲见面。那是一个下着雨的秋天,他放学回家,才走到校门口就有一个陌生男人叫他的名字。沈谦当时很莫名,迟疑着走过去,那个男人看着他一副很激动的模样说:“小谦,我是你爸爸。”
这个时候沈谦发现自己似乎是一个很冷情的人,他对于这个从没见过面的父亲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期盼,面对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父亲,沈谦唯独感到不知所措。后来,每隔一个月左右,父子俩都会去吃一顿饭。沈谦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母亲,他下意识地觉得就应该这么做。终于有一次,他偶然间看到父亲被另一个男人亲了一下,惊愕,恍然,然后松了口气——幸亏没有告诉母亲,并且暗暗为自己的明智之举喝彩。之后沈谦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父亲,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同性恋的那种娘气——不过也许是另一个在扮演女性的角色?沈谦诡异地纠结着。没过多久,沈谦就正式见到了传说中的另一位——呃,气场比较强大的男人。直到很多年后沈谦才知道这对夫夫是互攻……沈谦表示他一点都不羡慕(真的哦亲~)。
这个寒假,照例,沈谦瞒着母亲大人偷偷去和父亲“约会”。不过长此以往真的不是办法,还是告诉妈妈好了。打定主意,沈谦找了一个周末将父亲来找他的事告诉了沈母。
沈馨歪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儿子感到好笑。是她平时太严肃了么?为什么总觉得小谦和自己之间总显得亲近有余亲昵不足?难道要她像孙月婷那样和儿子撒娇吗?想想就恶寒。
“嗯?他联系你了?”那个人终于找来了吗?当初离婚之后不久,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就和那边断绝了母子关系,她虽然感到震惊,但也不想再和以前的一切有什么联系了,于是不闻不问。这么多年过去,他虽然每个月都有汇生活费过来,却再也没有出现在她们母子面前。现在忽然出现——难道是想和她抢小谦吗?也不能怪她阴谋论,实在是那个人出现的太突然。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问我学习怎么样生活怎么样之类的。”
沈馨顿了一下,有些复杂地看了眼儿子,“小谦,你怪我吗?”
“妈怎么会这么说?”
“你长这么大一直都没有爸爸,妈妈也从来没有想过给你找一个来弥补你缺失的父爱……”
“噗~妈,你怎么突然这么肉麻?还缺失的父爱呢!”沈谦受不了的搓了搓胳膊,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个死小子!甜言蜜语不懂吗?看你以后怎么追女孩子!”沈馨失笑,瞪了一眼儿子,把担心愧疚都吞回肚子里。“既然他良心发现了,你就跟他出去好了。毕竟是你爸爸,稍微培养一下感情也好。”
沈谦黑线,同时也放下心来,看来妈妈已经把对爸爸的怨恨放下了,他可是还记得以前她提起爸爸时是多么的咬牙切齿。
隐形警报解除,沈谦高高兴兴去赴约,没想到在街上碰到了邱暮迟。
邱暮迟今天穿的非常符合沈谦同学的审美——上身是双排扣呢子大衣,格子围巾,下身一条简单牛仔裤,一双军靴,整个人更显修长挺拔,清俊无双。
沈谦看到邱暮迟的瞬间被闪到,外貌协会的灵魂在颤抖,内心泪流——谁说男人不爱美?为什么平常只能在网络上电视上看到的帅哥站在他面前?为神马他不能那样?果然长得好就占便宜吗掀桌!
“小谦?去干什么?”
“吃饭~”
“和朋友吗?”邱暮迟勾着嘴角,心里却在想沈谦以前有什么要好的朋友,竟能让宅男走出家门。会不会……有威胁?
“啊,”沈谦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摸摸鼻子,“是爸爸。”
邱暮迟心下了然,故作惊讶:“伯父来找过你了?”就不知道小谦知不知道伯父是个双……
“是呀~嗯,你出来干什么?”时间不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邱暮迟哪里不知道沈谦的性格,说这话就是没话找话想赶人了,不过他哪会给这个机会。“事情办完了,正好要去吃饭。”
“哦,要去吃饭啊……”那快去呗!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看着对方漂亮到不行的笑脸,沈谦实在是被闪到支持不住,虽然心里有点小别扭,但还是邀请了对方:“那正好一起吃饭吧!”
“好。”目的达到,邱暮迟笑得心满意足。
于是沈谦只好带着人去见父亲了,到了地方,却见父亲旁边还坐着一个,就是那个亲过父亲的陈叔叔啊!沈谦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安,希望他们表现的正常点,毕竟让既是学长又是朋友的邱暮迟发现自己父亲是Gay的感觉真的不妙。
“爸爸,陈叔叔。”乖小孩打招呼。
“小谦来了啊!这位是……”沈谦爸爸张书尧看向邱暮迟,对这个微笑着的青年第一印象很好。
这不得不说邱暮迟的样貌外形很占便宜。第一他长得好,长得好的人总是得人好感的。第二他穿得好,此时因在室内,他刚取下了围巾,露出里面白净的衬衫衣领。干干净净的,不像时下年轻人非主流的浮躁,显得成熟稳重,又不失年轻人的活泼。第三他气质好,一看就是读书人优等生的样子,再加上他本身因为重生的关系算得上是多活了20年,去除了年轻气盛躁动不安,沉淀下来的便是温文尔雅沉静淡然。这么一个邱暮迟往那儿一站,再加上得体礼貌的无敌微笑,自然能赢得长辈们的喜爱。
“这是邱暮迟,我朋友,也是学长。”
“伯父好,陈叔叔好。”
面对未来岳父,当然要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邱暮迟当真是舌灿生花,又是谈古论今,又是引经据典,基本上不管聊到什么邱暮迟都能接的上并且侃侃而谈。沈谦在一旁除了惊叹还是惊叹,刚开始见面觉得邱暮迟严肃寡言,后来接触多了,又发现他其实是个温柔体贴的好朋友好哥哥好学长,现在他又展示出这么博学健谈的一面……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一面。
愉快的一顿饭,沈谦和爸爸陈叔叔说拜拜,看着他们下了停车场心里慢慢松了口气。邱暮迟把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看来小谦已经知道他爸爸和那位陈叔叔是一对了。眯了眯眼,邱暮迟边走边漫不经心说:“小谦,你有没有觉得伯父和那位陈叔叔之间……有点奇怪?”
沈谦心脏一缩,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奇怪?”
看着沈谦好似被惊到的小兔子,仿佛下一刻就要蹦得远远的模样,邱暮迟心中暗笑,又故作正经:“是啊,小谦不觉得吗?”
“有吗?我不觉得。”沈谦一边心虚着,一边还装出努力回想的样子。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差不多点到即止,邱暮迟淡淡转移话题,“今年春节到我家来过吧!”
“啊?”
看到沈谦因为吃惊而半张的嘴巴,以及里面隐隐约约的小舌,邱暮迟眼神沉了几分,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继续说:“我妈应该也会打电话的。”
“哦。”
“我们俩都一样,平时家里就两个人,挺冷清的。你们早一点过来,多住几天,家里热闹一点也好。”
“嗯,我回去跟我妈讲。”
另一边,停车场。
张书尧还沉浸在见到儿子的愉悦里,满脸傻傻的笑。陈肃扶额,忍不住打击他:“书尧,你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张书尧一愣,“哪里不对劲?”
“没看出来?小谦那朋友看小谦的眼神,就跟我看你一样。”陈肃说着,一边还用深情款款的小眼神瞟他。
“行了吧你!”一手捂上陈肃的脸把他推远,张书尧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不会吧?”
陈肃自傲一笑:“我什么时候看错过人?让小谦小心些总没错。”
“小心?这要怎么小心?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看小谦根本是还没发现吧?”张书尧纠结,“要是告诉小谦了,但那人却没打算表白,那我岂不要好心办坏事了?可要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说,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烦了!”拖走越来越儿控的某人,陈肃决定下午看场电影比较好,转移一下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