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雏镜  Chapter 10 妹妹来了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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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0妹妹来了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有这个妹妹,白凉歌也许不会生气,可是突然从天上掉下一个妹妹,这个妹妹要挤自己的床,用自己的牙膏,穿自己的拖鞋,还要夺走父母的爱。
    白凉歌有时怀疑,自己真的只是十六岁么?为什么感觉已经老得快要死掉?是否自己也属于那一类早熟的人,过早就看透一些事情。
    白凉歌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杨秋朗了,文了了告诉她杨秋朗来学校搬走了所有的东西,箱子,被褥,书桌与凳子。
    当时白凉歌还笑得出来,她说:“杨秋朗的桌子都坏成那样了,他还要搬回家?搬回去也只能劈了烧柴。”红军中学的学生自备桌椅。
    文了了说:“凉歌,你不要假装不在意,你看你那笑容多夸张,外人都知道你在掩饰。”
    白凉歌听后立即收起笑容说:“我真的不记得了,我选择性失忆。”说完便埋头做作业。
    “凉歌,其实你自己也明白你的交际圈很狭小,杨秋朗没有出现之前,你只有我文了了一个朋友。杨秋朗出现之后,你便像一之寄生虫一样依附与他。凉歌,你只是不承认而已。杨秋朗没有跟你说再见就离开,你心头一定十分难过。”
    白凉歌不抬头,却想着文了了的话语。为什么自己会跟杨秋朗做朋友?因为,因为一开始她自己也认为杨秋朗是个坏学生,她喜欢坏学生的不羁,喜欢坏学生大声唱歌大声说脏话,坏学生用各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心情,坏学生有大把的时间来看电视,看小说。而且坏学生似乎很强大,让人有安全感。是的,白凉歌缺乏安全感。可是,同杨秋朗交往之后,她才发现坏学生其实不是坏学生,他们只是比好学生调皮,没有好学生成绩优秀而已。坏学生的坏还不足以称为坏。
    白凉歌觉得杨秋朗是在躲避自己,既然他不想见自己,那就让他安静。也许有一天,他会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站在自己的面前说,白凉歌,你好。
    时间依旧消逝得很有节奏,生活依旧千篇一律地过着。花坟镇山上的田野,一弯一弯的油菜花已经凋零,结出绿色的饱满的绿荚儿。那些桃花,李花樱桃花也凋零得无影踪。
    花儿们都迫不及待地离开,它们都要去哪里?它们要把那些五彩缤纷,温暖的颜色带去哪里?为什么花儿们如此急着要结果,难道它们都不留恋这美好的春天么?
    花坟镇的街道上,已经有人挑着竹蔑筐卖娇艳欲滴的樱桃,大颗大颗的枇杷。
    白凉歌牵着弟弟的手在街上闲逛,今天星期天,刚好也是当集的日子,赶集的人有一点多,挑着担子卖水果卖蔬菜的人也多。
    王家乐望着那些蔑筐里的枇杷,谗得快要流口水。白凉歌叫住挑担子的中年妇女,妇女将筐搁在地上,热情地招呼姐弟俩。
    刚出来的水果有一些贵,等几日卖一两块一斤的枇杷现在要价十元。白凉歌砍价砍到九元,称了两斤。王家乐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不剥皮就要往口里塞。白凉歌一把抢过就要塞进嘴的枇杷,剥皮后才送到弟弟口里。
    王家乐说:“好甜,甜得眼睛都弯了。姐姐,给妈妈送一点去吧。”
    白凉歌想想说:“等妈妈回家再吃吧,麻将馆那么多人,你一颗我一颗,妈妈都不能吃得尽兴。”白凉歌想起,母亲有一个奇怪的习惯,她喜欢吃剩下的东西,仿佛剩下的食物才是美味。她将新鲜水果一直放到皮皱才吃,且吃得津津有味。冷饭冷菜,她一个人坐着吃,吧嗒吧嗒地仿佛十分美味。白凉歌一直认为,母亲的习惯是一种心理疾病。
    白凉歌拉着弟弟去菜市场买菜,想买一只鸡为母亲炖汤,却又不敢宰鸡,一刀下去,肉层与骨头断裂,何等残忍。可是买一只鸡让老板当场剁好,又怕上面的毛未拔干净。
    最终,白凉歌还是请老板将鸡宰好,她实在无法亲手碎鸡万段。
    白凉歌又买一些蔬菜,便拉着弟弟回家。
    母亲在家,打扮整齐,头发织成辫子。白凉歌刚进门,母亲便发火:“你死去哪了?人影都找不着。”
    白凉歌将枇杷放到桌上,拎着鸡肉和蔬菜进了厨房。
    “凉歌,你出来,我有话要说。”母亲大声说。
    凉歌走出来,坐到桌前帮弟弟剥枇杷。
    “你妹妹今日到家。”母亲说。
    “她回来干我何事,你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告诉我。”白凉歌冷冷地说。这个家庭即将多出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要分享父母的爱。
    “她叫王家怡,她和你睡一间房。”
    “不,我不愿意跟外人睡觉。”为什么她十二年不住在这个家,却能随父亲姓,自己一生下就跟母亲姓?是否父亲讨厌我这个孩子?虽然姓白要比姓王好听,可是白凉歌渴望从父亲的姓。父亲高大,父亲沉着,父亲就像一棵大树,让人觉得安全。
    “家怡不是外人,她是这个家的一部分。”母亲生气。
    “她不是外人,我是外人?为了她,我要辍学,为了她,我要将父母让给他,为了她,你们这样对我!”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有这个妹妹,白凉歌也许不会生气,可是突然从天上掉下一个妹妹,这个妹妹要挤自己的床,用自己的牙膏,穿自己的拖鞋,还要夺走父母的爱。
    “凉歌,我等一下去汽车站接家怡,我希望你放弃成见。你是姐姐。”
    “姐姐,你不要生气。姐姐,你不要生气。”王家乐扯着白凉歌的衣襟,一双眼睛哀求。这小孩不去安慰生气的母亲,却可怜巴巴地讨好姐姐。
    “家乐,不用担心姐姐。”白凉歌轻声对弟弟说。
    “凉歌,我希望你能对待家怡好一点,如果你想书,我会拼命供你上大学。”白凉歌有些讨厌母亲说这样的话,即便她是在说一些暖心的话,可是她的语气却平淡无波折,她的表情里没有暖意。她如此吝啬自己的爱,她会拿钱来送自己读书?
    “无论我说什么也不能阻止她的到来,我明白。”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不,你们是一家人,我不是。”
    “懒得跟你瞎扯,我走了。”母亲发火。摔门离开。
    “姐姐,你们吵架好凶,我害怕。”王家乐小声说。
    “家乐,去看电视吧。姐姐要做午饭呢。”
    “恩,姐姐。”王家乐跑进里屋打开电视。
    白凉歌叹气,起身去厨房做午饭。白凉歌多放了两勺米在电饭煲,虽然她讨厌那个妹妹,可是她却忍不下心来对她冷漠。白凉歌毕竟是一个心善的孩子。
    片刻,房间里便飘散饭米的清香以及鸡汤的香味。母亲身少做象样的饭,所以白凉歌自小就训练出一手好厨艺。王家乐跑进厨房,耸着鼻子说好香,硬要尝尝鸡汤的味道。白凉歌柔柔地笑,将弟弟轰出厨房。
    “姐姐,妈妈回来啦。”刚被踢出厨房的王家乐喊。
    白凉歌走出来,果见母亲拎着包,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
    “家怡,这是姐姐凉歌,还有弟弟家乐。”母亲介绍。
    “姐姐,”小女孩望着白凉歌轻唤一声,又看一眼王家乐,“弟弟。”
    “家怡姐姐。”王家乐甜甜地笑。
    白凉歌表情漠然,傻站着不说话。
    母亲将行李提进白凉歌的房间,白凉歌刚要反抗,可一想到家怡不过是个小孩,且第一次到家。暂且饶了她吧。
    “家怡姐姐,你从哪里来的?你的衣服真好看。”王家乐围着王家怡转圈。王家怡一头齐耳短发,穿白衬衣套绿毛衣,黑色裤子的裤脚粘满灰尘,一双白色皮鞋也失去本色。
    “我是从另外一个县来的。”王家怡咬着嘴唇回答。
    “你是坐汽车来的?”王家乐好奇地问。
    “是呀,凌晨一点一直坐到现在。”王家怡规矩地回答。
    “你坐吧。”白凉歌搭话,“你一个人来的?”
    王家怡坐在饭桌边,说:“我爸爸妈妈将我送上车,我独自来花坟。”
    王家乐与白凉歌齐声说“哦”。
    “你们在聊什么呢?家怡,你还习惯吗?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白凉歌注意到母亲脸上绽放浅浅的笑容。
    “恩。”王家怡轻声答道。
    “凉歌,去给妹妹端一盆热水,让她洗洗。”母亲对白凉歌说。
    “我要去做饭。”白凉歌冷冷回答。
    “我自己去倒水就好,不麻烦姐姐。”王家怡赶紧说。那一副不知所措又乖巧听话的样子,惹得白凉歌厌恶。
    白凉歌去厨房端来热水,放在王家怡脚下,毛巾扔进水里,激起无数水花。
    母亲压制着怒火,王家怡不敢出声。白凉歌返回厨房,料理她的缸缸罐罐,将勺子,盘子摔得噼里啪啦响。
    “凉歌,你要死是吧?”母亲在外屋发怒。
    白凉歌不回答,母亲根本就不懂根本就不懂,自己是不想让母亲被别人抢走,自己只是自私地想拥有母亲全部的爱。白凉歌愿意为母亲做任何事,她打麻将自己就送饭,夜里给她烧洗脚水,给她洗衣服……白凉歌愿意为母亲做任何事,可是,母亲却一直冷漠,对于自己的付出已经习惯。可是,母亲领回一个孩子,她要爱这个孩子,就不要自己了。
    白凉歌想,也许自己应该习惯,不然做了16年的好小孩,名声就要被破坏。白凉歌想,自己也许应该接受,自己不是爱母亲么?爱母亲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包括接受她的另一个女儿,包括听她的安排。
    几日相处之后,白凉歌发现这个妹妹极其刁钻,固执得不可理喻。白凉歌想王家怡来的那日定是装出十万分的可怜与可爱,可一但站稳脚尖便不可一世,完全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她开始嗲着声音反驳,她不姓王,她姓文;她嫌弃母亲做的饭菜不合口味;她嫌弃花坟这块地方的口音粗重难听;她对所有人怀有敌意,将整个家弄得乌烟瘴气。白凉歌明白,王家怡对父母的不满,她的仇恨远比自己深远,她只有不停地制造麻烦,不停地挑别人麻烦来保持自己内心的平衡。
    母亲终于受不了王家怡的恶劣脾气,又躲进麻将馆打麻将打得昏天地暗。白凉歌只得拼命应付这样极度愤怒又极度可怜的妹妹。
    “白凉歌,怎么还没做好午饭?”王家怡走进厨房质问,她已叫她白凉歌,可见已经划分出她们之间的关系。
    “你大可不吃。”白凉歌发火,她本就不喜欢这个妹妹。
    “这是我家,我有权利吃饭!”王家怡叫嚣。
    “你不是宣称自己姓文么?你这个外人竟然对我大呼小叫。”白凉歌不示弱。
    “你欺负我是么?你讨厌我是么?”
    “是。”
    “我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这是你们欠下我的。你们得还!”王家怡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要将白凉歌烧作灰烬。
    “我已经为了你不得不辍学,你还不满意?”白凉歌自己也有倒不尽的委屈。
    “你为什么如此冷漠,我比你小,我不过十二岁,麻烦你温情一点!”
    “你既然知道你比我小,那么为何不唤我姐姐?在我看来十二岁的孩子已经不是小孩子。”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所有的人!你们将我抛弃这么多年,且这么多年来,除了王青伟来看过我几次,你们都去了哪里!你们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们为什么不来接我!”王家怡竟然哭出声来,眼泪哗啦啦流淌在脸上。她直呼父亲的名字,可见已是恨之入骨。
    “别哭。”白凉歌有一些不知所措,这妹妹一直傲慢刁钻,突然泪流满面,白凉歌真的有点不能反映过来。原以为自己已算委屈,没想王家怡也是如此可怜孤单。
    “你叫我不哭?那么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你为什么不能待我像王家乐一样?”王家怡哭起劲。
    所有的人都要求自己对他们好,可是自己也不过是个凡人,自己也自私,活在个人的世界里,不断追究父母对自己的冷淡。“家怡,别哭。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自己,那么更要自己爱自己。”白凉歌说。
    “我对你们的仇恨比海更深。”王家怡擦干眼泪走出厨房。
    白凉歌望着那瘦弱又倔强的背影,心里泛起一层哀伤。我们都是如此的疼痛,这个家却不能给我们温暖,不能给我们疗伤的药。为何我们这么年轻就如此伤感?是否是因为我们从不把自己当小孩?为何不让我直接做个孤儿,至少那样就不会对家庭,父母的爱抱有期望。
    “姐姐。”王家乐唤。
    “怎么啦,家乐?等一下就开饭了啊。”
    “家怡姐姐在哭呢。”王家乐小声说。
    “让她哭一阵子吧,她心里不开心。”
    “姐姐,家怡姐姐不够勇敢。”
    “家乐,你小孩子家家懂啥?”
    “可是,可是姐姐你就不会哭,你比奥特曼更勇敢,你是最伟大的人。”王家乐豪气地说。
    “傻瓜,姐姐都快被你吹成神仙了呢。”白凉歌笑。
    “姐姐本来就是神仙,大家都喜欢姐姐呢。”王家乐笑得甜美。
    “家乐,以后你要与小姐姐好好相处知道吗?以后你要保护小姐姐知道吗?”白凉歌蹲下身,将弟弟搂在怀里。
    “家乐更要保护姐姐你呢。”王家乐的嘴一向很甜。
    “姐姐,等我长大之后,我娶你好么?我买钻石给你戴呢。”
    “所以,家乐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以后好娶姐姐做媳妇儿,哈哈哈。”孩子的童真是千金难买,在孩子的眼里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爱恨明朗。所以,孩子若爱你,那么他就十分可爱,他若是不爱你,又十分惹人讨厌。
    “姐姐,那么以后你不许跟别的男孩子交往。”王家乐霸道地说。
    “好的,姐姐对王家乐始终如一。”白凉歌感觉有一束刺眼的光芒直窜进心脏,将心刺得疼痛难忍。如果想到一个人会是这样的心痛,是否证明两人的感情绝非一般?白凉歌想起了杨秋朗,他们已经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见面,他消失得毫无踪影,他是否已经忘记了自己呢?
    “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麻烦你们说肉麻的话时注意这房子里还有一个人!”王家怡突然窜进厨房,气势嚣张。
    “家怡姐姐,你为什么生气?”王家乐向王家怡走去。
    “你给我闪开点!别靠近我!”王家怡大吼。
    “王家怡,你是否一定要闹个天翻地覆?”白凉歌生气。
    “是。”
    “抱歉,我们不想奉陪。”白凉歌漠然。
    “‘我们’?你们已经统一战线了么?你们是众,我为寡。你们是要以沉默来羞辱我么?”王家怡歇斯底里。
    “你真是无理取闹。我真不敢相信你是一个初一学生,因为你的小心眼就如同四十岁的大妈,而你的幼又如同三岁小孩。”
    “白凉歌,我恨你!”王家怡咬牙切齿。
    “随你。”白凉歌斜斜地看一眼王家怡,一脸不在意。
    “你根本就不懂我!”王家怡奔上前去,伸手打白凉歌的脸。
    白凉歌挡住那只愤怒的手,两人扭打在一起。王家乐大声呼喊,希望她们停下来。
    “你根本就不明白。”王家怡满脸是泪,可是绝不手软,她的眼睛血红。白凉歌有些招架不住。
    “我根本就不想明白。”白凉歌毫不谦让。
    煤炉上的肉汤沸腾,唱得响快。电饭煲里的白色热气与饭香升腾,本可以有一顿美好的午餐。
    白凉歌感觉鼻孔里有一股暖流淌出来,那暖流淌进嘴唇里腥咸。白凉歌伸手去摸,是血。
    “你流鼻血了。”王家怡惊恐,停止战争。
    “你害怕?不用怕,不是被你打出来的。”白凉歌竟然笑,又对王家乐说道,“家乐,去给姐姐拿一卷纸巾。”
    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王家乐赶紧听从姐姐的吩咐。
    “王家怡,你是个傻子。你竟然向我索要父母亏欠你的爱,可是你不知道么,他们也同样亏欠了我。王家怡,我十分讨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些因仇恨而发狂的人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姐姐,纸巾。姐姐,你还好吗?”王家乐眼里闪烁着泪花。
    “姐姐没事,家乐不害怕。”白凉歌安慰道。
    “王家怡,知道为什么家乐如此惹人喜爱么?因为他绝对单纯,而你我都早成熟,都是不可爱的人。”白凉歌扯下把团纸擦脸上的鲜血。
    “家怡姐姐,你太可恶了,你把姐姐伤成这样!”王家乐要替姐姐打抱不平。
    “我可恶?谁让你们在厨房里嘀嘀咕咕,完全忽略我的存在!”瞧,她只是害怕被人摈弃而已。
    “家乐,姐姐流鼻血而已,不要大惊小怪。不是你小姐姐给打的,你不要怪她。”白凉歌教训弟弟。
    王家乐不说话。
    王家怡走出厨房。
    白凉歌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才可结束?有没有人能给我们多一点的爱?这寂寞的心灵在这常年不见阳光的兰花头深处,就要腐烂。
    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带自己私奔,白凉歌一定迫不及待,远离这块阴郁的地方,远离。
    杨秋朗你为何躲避着我呢?难道我们就这样失散,再也不相聚么?
    杨秋朗,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念你,我一遍一遍问自己,却依旧没有答案。我说过我们是朋友,永远的朋友。如果我将这份情谊厮守,是否你也厮守?
    杨秋朗,你来带我离开好吗?我们去一个永远温暖的地方,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我们去一个童话一般的地方,我们去天边,我们去海岸线……无论是哪里,让我们远离好么?
    杨秋朗,你来带我离开好么?你来带我离开兰花头,离开花坟,你来带我离开绝望与寂寞。我相信你,我相信我们都会好起来。人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失意吧?总有风水轮流转的时候吧?总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吧?所以,我们总会好起来的。
    杨秋朗,我有时认为我的伤痛是无病呻吟,故无人来为我的伤痛买单。可是青春期的孩子,总是这样多愁善感吧?我又怎会例外呢?一个人若要一直活得理智,那是需要强大的毅力和勇气的,我的眼睛与心智已经被无来由的悲伤蒙蔽,一向理智的白凉歌也要崩溃了呢。
    青春期的孩子是否想过自杀?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过自杀的念头,只是大多数人没有去实践而已。不,我们没有必要自杀,我们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指导我们心中的迷茫,需要一个人来指引我们去快乐,需要一个人来理解我们,宽容我们的错误。
    白凉歌会一直活得顽强,生活总有花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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