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顾红绡转过头的时候发现齐子涵已经不在了，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然有些隐隐的失望，她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顾红绡走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罗卿芙，隔着大老远，她就大声地叫道：“妈。”
    罗卿芙笑意盈盈地看了她一眼，“红绡啊，你怎么现在下来啊？”
    “哦，在房间里看了一些书。”
    顾红绡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然后挨着她坐了下来。
    “红绡啊，我跟你爸商量过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是成家了。”
    顾红绡一愣，随即撒娇道：“妈，我还小呢？我现在才十九啊，再说了我现在还在上学呢，这个事情不要这么急吧。”
    罗卿芙拍了拍她的手，慢慢地说道：“红绡啊，我知道你还不愿意嫁人，我和你爸也不打算逼你，但是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妈就你一个宝贝女儿，你若是有喜欢的人，得趁早了，要是对方家室还过得去，那妈也……”
    “妈，可是我没有中意的人啊。“
    罗卿芙用暧昧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跟自家人还害羞什么，那个齐家的三公子还不错呢？你们两个若是学学现在的小青年谈个什么……”
    顾红绡无奈地叹息道：“谈恋爱。”
    “对对对，这种新式的词儿，我还真是不知道。那你们就去谈恋爱吧，现在外面不是都主张什么民主，什么开明吗？”
    “妈……可是我不喜欢他啊。”
    那个男人除了一张脸还过得去，其他的好像都不怎么样呢，她怎么会看得上他。
    “怎么会啊？”这下轮到罗卿芙惊讶了，“齐家三公子可是很有名望的，模样也好，又有才华，我看很多家的闺女都指望着嫁过去呢？”
    顾红绡满脸的不屑，“那是她们，反正我是不喜欢他。”
    “这倒是稀奇了。”罗卿芙“咯咯”地笑了出来，“不过我看得出那齐家的三公子好像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呢。”
    “妈，你别胡说八道。”
    那个齐子涵分明就是捉弄她，哪有这样喜欢别人的。
    “妈真的没有胡说啊，你看他今天不是上去找你了吗？哎呦，你们应该是见着了吧，跟妈说说你们两个聊了什么？”
    顾红绡无语地看着她，“妈，您别这么多心好吗？对了，齐子涵来我家干什么？难道是您让他上去的？”
    天知道她刚才看到他的时候可是吓了一大跳的。
    “哦，是帮你齐伯伯来送东西的，但是……”
    顾红绡被罗卿芙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妈，您有话就说好了，你这样说一半我听着也累，还有您别在看我了，我身上都快要被您看出一个洞来了。”
    罗卿芙见顾红绡有些懊恼，连忙说道：“红绡啊，妈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想啊，一个大少爷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给人送东西来啊？这分明是下人干的活啊。”
    “他没事找事呗。”
    顾红绡觉得他这样的大少爷每天就是没事找事，不然干嘛一天到晚跟她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唉，你这丫头啊，怎么就不开窍呢？”罗卿芙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她的脑门，“红绡啊，妈是真心觉得齐家那三小子还不错。我们顾家跟齐家也算是老交情了，你若是嫁过去齐家也不会亏待你的。”
    顾红绡低头，轻声说道：“妈，我暂时还不想担忧这些。”
    罗卿芙叹息道：“红绡啊，不要怪妈多事啊。趁着你现在心里还没有人，早点把人给定下来。咱们顾家不比那些小门小户的，你一定要嫁得风风光光的。”
    “妈，我知道。”可是也不是只有齐子涵一个男人啊。
    “红绡啊，你看看你雨燕姐姐，她这是伤透了你姨妈的心啊。好好的一个大小姐，跟着一个穷小子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顾红绡沉默了一会儿，“妈，我不是雨燕姐，我不会的。”
    “傻孩子你现在还小啊，等你明白了什么是感情，就晚了。”罗卿芙眼睛看着远方，幽幽地说道：“我们这样的出生从来都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但是妈不想你走妈的老路。”
    “妈……”顾红绡震惊地看着她，“妈，难道你根本……”
    罗卿芙点了点头，“其实不只是我，还有那几个姨太太，或者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太太，其实大家都一样。”
    “为什么呢？”
    顾红绡不明白了，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呢。
    “没有什么为什么，这就是我们的命。其实妈还算命好的，你爸他也算是一碗水端平了。我这个大太太也好歹镇得住别人。”
    “爸不喜欢姨太太为什么要娶她们？”
    “你现在不明白，以后你就懂了。红绡，记住妈的话，一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否则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顾红绡点了点头，“妈，我知道了。”
    “其实我真心觉得齐家的三小子还不错。红绡，妈是过来人了，看人还是很准的，若是你没有那么讨厌他，不妨和他谈谈那个什么恋爱。”
    “啊？”顾红绡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罗卿芙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女人啊，年华真是很少啊。若是想守住自己的地位，不一定要抓住丈夫的心，但是必须要抓紧手里的权。”
    “长大真的好烦啊！”
    罗卿芙轻笑，“红绡啊，其实你也该长大了，你看看宏儿比你小，已经跟着你爸到处东奔西跑了。”
    “宏儿……”一想到弟弟，顾红绡满脸的温柔，她骄傲地说道：“这是自然，我顾红绡的弟弟自然是最好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姐弟感情好，不过你悠着点，宏儿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你们两个也不要老是黏在一起，这样对你不好。”
    罗卿芙语重心长的话，顾红绡有些不以为意，“自家的弟弟，怕什么？”
    “罢了，等宏儿有了喜欢的姑娘就不会再黏着你这个姐姐了。”
    “这倒也是。”
    罗卿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疲惫地说道：“好了，我也累了。你下楼也没吃过东西吧，我已经让张婶准备好了，你自己去拿吧。我上楼休息休息去。”
    顾红绡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妈，我送您上去吧。”
    罗卿芙拉开她的手，“好了，我还没有那么老呢？这点路还走得动。”说着就自顾自地朝楼梯走去，然后一步一步地慢慢向上走去。
    顾红绡看着她的背影，还有她缓慢的步子，才发觉原来母亲已经老了，原来自己是真的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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