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岳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毕竟在他过去的二十年人生里，只有他被喜欢，而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他主动出击的人。
    到了十月份，一起长大的肖倾追到了肖嫂安樱，谢楚岳时常看到他对着手机屏幕笑得不伦不类（请原谅谢楚岳的用词……），自己在心里幸灾乐祸着，情场高手肖倾也有栽了的一天。
    可是，突然有一天，谢楚岳灵光乍现，觉得他自己等或者看陶亦梦短信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傻帽的德行。于是心里陡然“轰”的一声，他终于意识到，原来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痒痒的会上瘾的感觉，就是喜欢。
    他有时候觉得奇怪，这样一个长得不是特别漂亮的女孩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他生活的中心，给她发短信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他最擅长的事。但撇开一切的一切，他知道，感情已经覆水难收（请再次原谅他的用词并自行意会，谢谢）。
    *
    圣诞舞会那晚，陶亦梦做了可能是她人生最情绪化的一件事，她竟然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和刚刚接受表白的男孩子拥吻，然后当晚还睡到了那男孩子的床上。这完全不符合她一贯做事的风格和逻辑。可那一晚，她真的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但她终归是个实在的人。梦醒时分，理智便再次占了上风。她对自己的行为诚惶诚恐，甚至伴随着强烈的懊悔。她想起妈妈的话：女孩子要自爱，就算有了男朋友也是一样的，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什么都是假的。
    陶亦梦的妈妈是个本分的中年妇女。她陈旧的思想虽然已经过时，但潜移默化里还是对女儿有很大的影响。陶亦梦很像《理智与情感》里的姐姐，做事之前会考虑到方方面面的结果，在冲动之后也理所当然地会后悔。
    中午，谢楚岳要送她回家。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她却不自在地挣开。谢楚岳有点诧异，预感出不好，勉强扯出一个笑：“怎么了？”
    “楚岳，”陶亦梦也很为难，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循序渐进地说，“昨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听了这话，谢楚岳并不开心，似乎已经预判到了她接下去语气的转折。他替她说：“但是？”
    “但是，”陶亦梦只好接上，“我觉得我们进展太快了。”
    “是我考虑不周到。你觉得快的话，我们可以慢慢来啊。”
    陶亦梦摇头：“不是的，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什么？”
    “是我自己。我需要时间来想清楚我们在一起，以后可能面对什么事情，我有没有能力面对这些事情。”
    谢楚岳不是很能理解：“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一起走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相信我，好吗？”
    “我相信你。但未来也不是你能掌控的。”说到底，还是不信任。
    谢楚岳彻底被击败了，他一直欣赏陶亦梦的理性，但绝对不是在这方面的理性，感情上的理性在他看来就是刻板。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对于昨晚的事，你后悔了？”
    陶亦梦欲言又止，怕说错什么反而越抹越黑。她谨慎地选择用词，最后说：“我不后悔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我只是需要一些适应的时间。”
    谢楚岳冷着脸：“你要多少时间？怎么样算是适应？”
    “……我不知道。暂时，我们先别联系了吧。”
    这就是处于极端理智的陶亦梦。谢楚岳憋了一肚子气：“那等你想好再告诉我。”
    “楚岳……你别生我气。”他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陶亦梦几乎都因为害怕而要后悔了。
    谢楚岳心情万分低落，音调没有起伏地回答：“我没有生气。走吧，先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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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木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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