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山叹了一口气，一把摁住契童乱捏的手。
    他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契童气鼓鼓的样子，儿子似乎不满意自己父亲的打断。
    “爹爹要是有奶的话，童童就不要奶娘，童童要喝爹爹的奶。”契童突然凑近来，那热热的气息喷在周雨山的嘴唇上。
    男人摇了摇头。
    真是不懂事。
    周雨山放开自己的手，随契童怎么去揉弄都好，反正到时什么也没有他自然会泄气。
    他用手梳了梳契童的头发：“明个儿爹爹带你去理发，好不好？”
    “好，”契童很稚气地喊道，两只手仍很不规矩地在男人的胸前鼓捣。
    翌日一大早，周雨山就带着契童出门了。
    他着一件米色袍子，套了一件米色底褐色绸缎镶边的马褂，很朴素的装扮。
    而契童则是一件白色长袍，和一件红色的无袖齐腰短的坎肩，上面稀稀疏疏地用黑线绣着‘卍’字，手腕上还带着佛珠。
    虽然很是好看。
    但是。。。。。。
    周雨山皱着眉头看着契童，冷冷地对着四姨太说话：“怎么穿的像个和尚似的。”
    又是‘卍’字，又是佛珠。
    整一和尚似的。
    周雨山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顶着个光头四处骗钱的游僧。
    四姨太笑道：“这不也挺好看的么。”她拉了拉契童的坎肩：“也是为求个平安嘛”
    周雨山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太宠溺，太保护了。
    周雨山看了看站在那里傻笑的四子，想若不是他这样，准被宠的又是一个老二。
    契童平日里出门不多，都是周雨山带他出去的。
    所以当他看到大门口停着的黑色汽车时竟乐得惊呼起来。
    周雨山带了他去外滩的一家名发廊理发，他自是很不喜欢那种在他眼里看来有点乱七八糟的地方。不过，他也明白自己那是‘老年人’的眼光，要知道上海时新的发型都是由这家发廊推出的。
    契童的头发本就不太长，发型师的技术又很纯熟，所以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好了。
    头发理短了之后的契童显得更有精神，帅气十足。
    全发廊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把视线投在契童身上。
    周雨山则是一脸自豪的站在契童的身边。
    他周雨山的儿子，就是出色。
    连那个外国人店长都跑过来，半中半洋，结结巴巴地和周雨山商讨。
    男人听了许久才听明白人家是想让契童给他们店做模特。
    当然，周雨山当时就两字。
    没门。
    男人带着自己的儿子回家，在途经上海交易所时，周雨山突然叫停车。
    周雨山走下车来，从交易所的大门，男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契童也跑下车来，他拉着周雨山的袖子问：“怎么了，爹爹。”
    周雨山迷茫地回看了契童一眼：“来，童童，跟爹爹来。”
    说着就牵着契童的手大踏步往交易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