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最是青春年少时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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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何深刚刚从著名的H大数学系毕业,据说是放着锦绣前程光明大道不走不知为何跑来云林这个小城做一个不见经传的清贫的高中数学老师。这个高中正是顾佩琳和夏青所在的高中,夏青的父母离异,母亲远嫁他乡,父亲忙于生意,所以就寄居到爷爷家,养成一幅没人管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顾佩琳家就在夏家隔壁,顾母是学校出了名严厉的语文老师。所以顾佩琳在其母和夏青的夹击中成长为一名外表端正规矩内心叛逆不羁的三好学生。
    何深初次降临是在一个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的日子。早读过后班上乱哄哄的吵作一团,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何深就这样面带微笑施施然的走进教室,看呆了一众少男少女,随后进来的教导主任清了清嗓子,“同学们,这是你们的新数学老师,何深,何老师。”刚报完名字低下的同学就笑作一团,当时有个电视剧叫《宰相刘罗锅》,里边的一个大奸臣和砷整日里被刘墉整的死去活来,就有调皮的男生吆喝道:“何老师?何大人吧!”底下的同学笑的人仰马翻,更有热闹的学生拂袖作揖,口呼,“参见何大人!”何深并不恼,目光随意的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何深”二字,“同音不同命,人家叫和砷就是权倾朝野富贵多金,而我只是你们的何老师,身无长物,希望近视的同学不要认错了!”一番话风趣又不失庄重,折服了一大堆少女,当然包括顾佩琳和夏青。
    若说何深折服这些少女少男是在自然不过,刚刚名校毕业,年龄相仿。课堂上再难的几何代数于他不过是信手拈来,可怜莘莘学子苦思冥想不得解,人家何老师提笔如行云抽丝剥茧,底下众人只剩恍然大悟,男生犹爱一拍脑袋喃喃道,“我怎么没想到?”引班里一阵哄笑。自此,原本痛心疾首的数学课让人翘首期待。课下何老师的风彩自然不遑多让,篮球场上他的三步跨篮姿态最潇洒,聊世界杯NBA那是如数家珍,说金庸评古龙也是侃侃而来,男生爱他胸有沟壑,女生爱他英俊幽默。
    正是青春慕少艾的花样年纪,梦想有多美,世界就有多快乐。上课时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校园里的偶遇,总给顾佩琳带来无限幸福。其实何深一人独教三个班,一百多人,即使上课放眼看去也只是挡去青春面孔的书籍和黑丫丫的头颅,并不多见青春旖旎。满室芳心不过是一片静谧和沙沙写字声。
    顾佩琳一直认为她和夏青和其他女同学都不一样,她暗自想,她们迷恋的只是英俊的何老师,可自己迷恋的是幽默的认真的诚恳的可爱的所有所有的何老师。真爱应该是什么样的?懵懂的心里始终不知,可骄傲的心却不屑于像其他人那样,蜜蜂似的围绕,两眼犯桃花,无事献殷勤,所以只是远远的观望,幸福也焦急的观望。
    刚开始的时候夏青也会和顾佩琳一起背靠背回忆当天何深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头抵着头幻想无数个告白的过程,可一个月没过完,夏青又有了新的追逐,完全将何深抛逐脑后。顾佩琳一个人只是卯足了劲学习数学,誓要让何老师刮目以视。那一天顾佩琳记得很清楚,是一个周六,风轻云淡,偌大的校园分外安静,妈妈喊自己去学校拿教案,走到办公室门口听见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平时觉得霹雳啪啦的噪音现在听起来节奏感那么强,何深就坐在靠窗的办公椅上,风从窗外吹进来,扬起他乌黑的头发和白色衬衣的衣襟,阳光在他的办公桌上隐隐约约旋转舞动。顾佩琳忘记迈步,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一往情深。何深似是感到什么,微微扭过头,当时脑子里就浮现四个字:静女其淑。也许是时光太过静谧,他竞也是仿若初见般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白色连衣裙,乌黑长发的女孩。俩人不知对视了多久,一分钟?五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直到电脑传来的提示音打破二人之间的一见钟情。顾佩琳微微低下头,走到妈妈的办公桌上拿起教案。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汹涌而出,勉强压抑着走出了办公室。竞然连跟老师问好这样的基本礼貌都忘记。何深也只是机械般的扭过头,不知所谓的盯着电脑屏幕。好半天才想起什么,连忙站起身从窗户边往外看。六月的合欢已经开至荼蘼,粉红的花瓣轻轻柔柔的飘落,满天绿荫下,那个白衣女孩正微仰起头,看到窗户里终于出现要寻找的目标又不知作何反应,只是嘴角慢慢的扩大,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何深的嘴角不由也跟着向上弯起,露出洁白的牙齿。
    这样美好的时光,只有这样纯洁的爱恋才不至于过分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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