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魂瓶  第三十六章 再世为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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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坟茔立着一块碑,碑上没有姓甚名谁,却雕着一连串的碑文。
    上书:“她四大皆空,五蕴皆无,无忧无虑,其乐陶陶,最后死于沟壑”
    这座坟是谁的,为什么没有标明?我忍不住想起那位埋于雪山的姑娘,却觉得不大对劲。为何偏偏最后一句死于沟壑让我徒生伤悲。我本应该是没有感觉的,却仿佛能够体味到雪上山的寒冷。
    希望会一点一点地寂灭下去,身体会慢慢地僵硬,触感会缓缓地消失,最后归于空洞,尤未知那人身在何处。
    我问琼玉:“无泪跟我说了一个关于沙沙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他那人无聊,到处找人讲故事,讲来讲去也不过那一个。”
    “真的有沙沙其人?”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反正无论是故事还是现实,她都死了。魂归魂,土归土,自己都不知道经历过什么。”
    琼玉说着的时候表情很平淡,没有了刚刚捉弄我时的恶劣。
    他的头微微垂着,一缕发从他的耳际话落,阻挡我探视他眼中的神色。
    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明明可以超脱却偏偏抓住往日不放,最后把自己弄得佛不成佛,鬼不成鬼。”
    这让我有些不习惯,却不敢轻易打破他,最后也只能嗫嚅道:“谁佛不佛鬼不鬼了?”
    “他没告诉你么?”
    琼玉突然转头与我对视,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诧。
    我的心咯噔一下:“告诉我什么?”
    琼玉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要再问,他又龇牙冲我一笑,拍拍我的脑袋。我以为他要告诉我些什么,却不妨他起身后伸胳膊伸腿儿,迈着方步,扬长而去。
    “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却没有知道的么?”
    我急急跑向琼玉抓住他的衣襟。
    琼玉一抽就把我手里的衣料抽走。
    “男女授受不亲。”
    我气急,心知琼玉又打算掩饰而过。就连最之前我问他为何知道我与无泪的谈话时他都是置之不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可令人生气的是,琼玉摆明了不告诉我,还左右而言其他,偏偏我无力反驳。最后也只能满怀无奈。我厚着脸皮扯他的衣襟,他再甩我就再扯,口里不断地发问:“告诉我什么?到底告诉我什么?”
    最后琼玉被我扯得烦了,干脆一甩袖,再恶狠狠地瞪我一眼。
    我突然见他一脸凶神恶煞,又想到他本就不是凡人,心下一抖,连忙把手放开,后退几步。
    琼玉反倒是笑了。
    我一口气憋着不敢动。他是笑了,我却不认为危机就此过去。这琼玉向来喜怒不定,跟六月的天一般。
    “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他咒骂。
    “又没人叫你摊。”我嗫嚅。
    却不防让琼玉那厮听到,他高高抬手,眼露凶光。
    我以为他要扇我,连忙把眼紧紧闭了,心中大呼这腌臜泼才天杀的东西居然打女人!
    “算了。”冷不防听到他似自弃一般道:“像我这种,也是活该。我本没有资格说他。”
    我是不敢再问了,虽然心中的疑问犹如盘踞的毒蛇,我却不敢再问。
    “闭眼。”琼玉冷冷道。
    我连忙畏缩地将双眼闭起,连问一句为什么都不敢。
    手臂一紧,身子一轻,耳旁一阵风过。脸被流风割懂得生疼,眼还是紧紧地闭着不敢睁开。
    “睁开。”
    这下我才犹疑地睁开,却发现自己身至人海。
    这处是我熟悉的锦州城。隔了这许久再次置身于此,仿佛再世为人,眼眶一热便要落泪。这一张张都是我久违了的脸。虽然他们或喜或悲,或怨或憎,却都是活生生的,冒着腾腾的热气。
    “又不是包子,冒什么热气。你饿疯了不曾?”
    讥讽声刺来,我心一惊。
    舌头在嘴里绕了一圈,满是苦涩。分明我没有说过话!
    “你偷窥我的思想!”
    怒火喷薄而出,恨不得将眼前笑得可恶的琼玉踩在脚底。可他再瞪我一眼我却又不敢动了。
    古人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
    “先生,大恩不言谢。容小女子先行告退。”
    “哪有这等好事!”琼玉又一把捏住我的手腕,方才不知是谁说的男女授受不亲。
    “先生意欲为何?但凡说来,小女子定竭尽所能。”我勉励地扯扯嘴角,心却发颤,可别一开口就要我以命相抵才是。
    “既然我救你一命,你便以命相抵!”
    天亡我也!一心跌入无底深渊。
    “你这脑子当真没救!”琼玉又是一巴掌盖下:“若要你死我何必救你,早让你被鬼活剥了!”
    “那先生此言却是为何?”我转了转被抓疼的手腕,反倒引得他拽得更紧,心下十分地郁闷。
    “不妨意儿你做牛做马,服侍在下,如何?”
    此人此景,如此风骚,却偏偏让我辈咬牙切此,恨不能将其剁肉,将之喂狗。
    琼玉再一龇牙,白晃晃的,非常吓人。琼玉的牙,既坚且利,观其啃地瓜干,可见一斑。只听他又幽幽地说道:“愿也不愿?”
    也罢也罢,做牛做马总比魂归地府好。
    “只是我的豆腐坊怎么办?”
    “无事无事,便将你那豆腐坊搬至我处,咱们成双成对,共同进出。你卖豆腐来,我卖药,便是羡煞鸳鸯也不为过。”一曲不白不文的戏从他的口中唱出,引来旁人观景。
    我脸上笑着,心里却哀叹连连。
    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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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这章的时候我抽了,忍不住要写成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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