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2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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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炎热的夏季里,一然百无聊赖的坐在电脑前,搜索着空洞无物的电影。那些带着浓墨重彩或者是笨重的坚实的巨作,没有一个能吸引她的眼球。虽然是清晨,伏天的阳光还是毫不留情的投射在她的脸上。目光的逡巡里,熟悉的名字乍然浮现在了她眼前。
    奥斯汀。一然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叫做《傲慢与偏见》,伊莉莎白和达西先生式的爱情一直为一然所向往。按照常理,陌生人相见相识之前,总有这样那样的隔阂和冒昧的冲突。然而好就好在陌生便可以在以后形同陌路,不再彼此交汇。一然清楚的记得,当达西先生和伊莉莎白在清晨的熹光里融化了阻碍的坚冰,依依深情凝望,一然的心便不可抑制的激动,几欲要落下泪来。
    时隔百年,当一然再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她的心依然是悸动而无法平静。当勒弗洛伊先生将他名唤做简的女儿带到奥斯汀眼前,那样的突兀的惊诧,一然的心紧紧的攒成了一团。一然简直无法容忍,在奥斯汀用近乎于一生,那样痴然的等待,却换来了,这无比残酷的信念的鞭笞。
    一然猛的站起身来,狠狠的跺了跺脚,那现实的鞭子像是抽打在了一然得心头。奥斯汀那么美,宝石一般璀璨的目光里,有温柔而宽和的坚韧。“这一切都结束了。”一然默默的回味着奥斯汀的最后一句对白。心里忽然便一沉。如果能有一个机会,令自己有奥斯汀那样疯狂的机会,自己可否会放任自己阻止那调皮的家伙与自己擦肩而过。
    一然无法回答自己,窗外是不容人忽视的燥热,一然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如果那个人是勒弗洛伊,那么自己可否会成为简奥斯汀?一然想了许久,打开微博,轻轻的拍了一大段文字,清风拂来,一然无比的清晰,自己不会,因为,无谓的牺牲永远都是不值得的。
    然而,这样的话,一然在不久之后就亲自颠覆了。后来一然会想,即便是勒弗洛伊再不靠谱,简爱了他那样久,这世间有一句话叫“曾经沧海难为水。”一然从来总以为取次花丛总有许多的美丽可以邂逅,后来才知道,最难忘却的偏偏就是当时日里,拼尽了性命去爱的那一个人。
    一然常常想,作者流露于文字的,往往是最美好的情感,因为那文字流之于心,是最不忍心将自己的血肉铸造的人物吃了自己那样多的苦。便如同父母对待子女,常常抱着宠溺的心性,娇惯着笔下的人物,为了他可以忘怀掉自己吃过的无数的苦,还能够为了笔下人的倾城一笑,甘之如饴。
    大学的生活闲适里透着些许乏味。仿佛一辆远去的列车,无论如何追赶,那日子还是和你背道而驰。一进了大学,时间就像抓不住的水,顺着指缝流了下去,越是用力流得越开,久而久之的散漫变成了流沙,装进更漏里,放在心底看不见的角落,自欺欺人。
    似乎是这样的闲适纵容了一然本就向往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一然中了古风的诱惑,而一发不可收拾。图书馆里的书一本本从一然的手里,包里,宿舍里流进流出。带着亘古而传的雅韵芬芳,滋养着一然即将枯萎的灵魂。
    一然读过席慕容的一首《古相思曲》,开篇只有一句,“只缘感君一回首,使我思君朝与暮。”正值盛夏呵,席慕容的词集上沾染了夏天的炎热,唯有这一句诗,可以化解开一片干爽的清凉,如同芙蕖盛开,自池塘里延绵开一抹淡淡的,动人心魄的清新。
    是这女子太多情么?只缘感君一回首,那一回首里倾慕了多少温柔?才足以朝暮相思,害起了千年的相思病?年轻的女孩子或者永远也无法体味情的真谛,借助着诗词里的吟和而歌,总是带着一点点不切实际的憧憬和梦幻,如同昙花一现,只一眼又凋谢了平生。
    十三与君初相识,王侯宅里弄丝竹。“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再见君时妾十五,且为君作霓裳舞。可叹年华如朝露,何时衔泥巢君屋?”三年后,一然偶然在一本书里得以看到这首古相思曲。十三与君初相识,只再见君时妾十五。一然的心抖了一抖,将近三年的光景,那日日夜夜的期盼是怎样的苦涩,又尽力的在苦涩中咂摸出一点甜味,只为了那一回首的温柔?
    一然将这样的情怀述诸于高中的好友霁涵,霁涵专心的对付着手里的鸡架,手指油腻腻的沾染着各色调料,一然笑嗔了她一句,霁涵才抬起头来,眨着眼睛,“在苦涩中咂摸出一点甜味?农夫山泉有点甜啊。”
    一然的目光黯然了,霁涵笑了一笑,拿着一根鸡骨头,郑重其事的坐直了身体,用鸡骨头比着一然,义正言辞的样子,“万一是那人掉了钱包呢?”
    一然愣愣的看着霁身后大幅的墙壁彩绘,那是一幅很抽象的画面,男男女女身上涂抹着不一样的颜色,匆匆的奔忙在一然眼前。“那我就帮他捡起来。”一然咧了嘴,傻笑着。霁涵满脸的凛然正气和嘴角不合时宜的鸡油很是滑稽,一然一边帮她擦着嘴角,一边偷笑。“霁涵,你早晚会被我气死的。”
    霁涵是个大条的女孩子,却又无时无刻不驻扎在一然生活的每个角落。因为大条,所以善良。上学的时候,大家在一起总要闹些别扭,总是霁涵先退了步,换个风平浪静。后来,一然才知道,这就叫风度。所以当此时此刻,霁涵正义凛然的举着鸡骨头教训得一然喋喋不休的时候,一然也常常想,这样的一个女子,守候了五年到底是怎样的情境。破瓦寒窑苦等十八春,即便是王宝钏也会有怨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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