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脱困疑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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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均引着童蒙转过外堂来到一个小房子里。
只见那房子里面有一张大床和些许家什。床前有四五个仆人模样的在侍候那床上人。定眼细看那床上人,却是个面色浮肿发青的汉子,双目紧闭,肚子孕妇般夸张的鼓起,昏迷中口里还不停地呻吟着:“水…我要喝水,快给我水…”
“这就是我家大哥,自中毒来就神智昏迷,只是不停地要喝水,但身体却有又浮肿,几乎涨破肠胃。这里有的是针石汤药,如有需要你可以吩咐所有人,只要能医好我家哥哥,姑娘尽管差遣我等便是。”
幸好果然是鸩毒…童蒙细细观察病状,然后从一旁找出银针等物,对症下药。正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几针扎下那奄奄一息的崔裕马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团污血,渐渐苏醒过来。
“大哥!”众人见状大喜,忙拥上前来探望。
“我…这是怎么了?”清醒了的崔裕虚弱地问。
“大哥你中了毒,现在终于醒了!”赵灵均抓住他的手惊喜地说。
“…哦…给我…痰…痰盂…”
马上有人捧了痰盂来,那崔裕勉强挣扎着探出身子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顿时满屋子里都充满了腥臭恶气。吐完便软绵绵地往床上躺,也不漱口,便沉沉地睡了。听着他呼吸均匀的喘气声,赵灵均方帮他盖好被子站了起来。
“多蒙姑娘妙手,我家大哥才得已活命,只是大哥此时还未完全清醒,我怕万一大哥还微有些小恙还需姑娘照应,故且先委屈姑娘与贵家眷在蔽山寨留宿一宿。待我大哥痊愈我等自会护送姑娘你等回府。”赵灵均对他深深施了一礼,随后示意两旁侍从带童蒙出去。
却说那群柳府女眷,在大厅里正焦急不安,抱怨柳不言多事,突然见把柳不言重又带了出来,便马上盯着他紧张地乱看。
“不言,他们有没有为难你?”钟氏神情紧张地握住童蒙的手急切地询问。
“累母亲担忧了,明天我们一定能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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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山好汉便带她们先住在一个小屋子里。柳氏暗自道:不言孩儿到底长大了,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只是女孩家如此终归不妥,待回府后我要好好教导教导她。
童蒙闷闷地回想着玉山好汉们的作风,自叹道:可惜我误投了女儿身!若还是前世书生男儿,我也要留下来落草为寇,快活自在。强似作什么高官家的大小姐!
柳华心道:没想到不言那蠢货还有这能耐,也罢,若坏了就大家死在一起,若有命回去我就见机行事,告她个私通叛逆!哼!钟氏,你们母女俩等着!
那其他柳府女眷经此一吓,都累了,挤在一起各怀心思的都睡了去。
…童蒙…童蒙…
那童蒙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唤他,醒来一看却是个造化小儿。
“造化!你终于来了!是来带我回去的吗吗?”他高兴地爬起来。
“我是来带你看雪的。外面下雪了。”造化小儿笑了,一拉他,两人不知怎么就突然到了外面。
“好大的雪啊!”童蒙也不由得惊叹,只见茫茫夜色中,彤云四合,站在高高的山上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银白的天下。那雪地映出的白光隐约看得到漫天不断飞舞的雪花。
“千树万枝梨花绽,百万山河砌琼玉。飞琼扬起杨柳絮,冯夷降下白鹅毛。粉妆素裹为谁容?东君太一含笑归。”到底是书生,童蒙忍不住随口吟道。
“你这呆子!单看这雪的好处却不知它的不好处。”造化小儿笑了,“这雪:好时润物育生灵,冻杀害虫护蔷稼。坏时早春冻幼苗,路滑难行阻归客。这雪有富也有贫,富者暖阁美酒烹羔羊,娇妻美妾肥狐裘。贫者薄衣不胜寒,锅中无米灶无柴,哪是老天传赦旨?分明降下杀人刀。”
“如此说来,那就是凡事都有个两面性了?”童蒙愣了。
“正是!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附!你有才救得众人出困境虽然是好事,但是风波正要由此而起。才而外露必糟人忌,你且好自为之吧。”造化小儿说完一把把他推下悬崖。
“啊!”童蒙大叫一声,惊坐起来,方知是南诃一梦。
“你喊什么!”众女眷被吵醒后大声呵斥道。
“呀!天亮了!”眼尖的柳桂儿突然手指窗外。大家都不由得去看,离窗口最近的柳芙惊讶地说:“是亮了,不过天也下雪了!”
“什么!?”童蒙吃了一惊,难道刚才的梦是真的?
原来夜里果然下雪了,因为都是挤在一起和衣而睡,所以众人都只是略略梳理了下发髻就起床了。
开了门,却见守在门外的小喽咯们态度突然一夜变得甚是恭维,原来那崔裕果然痊愈了。听得众人醒来,玉山首领们已安排下酒宴表情感激之情。
那崔裕另外单独命人请来了童蒙到内室里会唔。
“多蒙姑娘妙手回春,救得崔裕性命,姑娘,请受我等一拜!”一进门,那崔裕已领了玉山所有头领齐齐向他跪拜。
这反到叫他不好意思起来,急急的回拜了搀扶起来崔裕等。这时他再细看那崔裕,只见他头戴八角一字巾,眉剑目星甚爽朗。一身皂香罗衫袍,乌靴玉带甚英武。这正是病来铁汉也颓废,病去人才显精神。好一个玉山崔大王,不是昨日衰病人。
却说那崔裕站起身来方细观那童蒙转世的柳小姐,但见她一身水绿潇湘裙,外罩银鼠掐牙桃红袄,虽梳双鬟未笈簪,眉目清秀更可人。不由得暗叹道:好一个清丽脱俗的柳姑娘,怎就偏偏生到柳奸臣家去了!可惜呵,可惜!心里叹息罢,随即解下腰间的碧玉虎形佩双手奉出:“姑娘,大恩不言谢。此玉是崔某从不离身的,姑娘权且收下。日后若有甚为难之处,只管带此物来找崔某。无论何事我尽可为你解决,但是记住,只能用一次。”
那童蒙起初被他一直盯着看浑身很是不自在,现在又见以玉相赠,不由得暗自思量:他是个混江湖的好汉,我此时虽是奸臣之女却也是他恩人,好汉都是讲信义不肯持强凌弱的。此番应是好意,我且不要拂了他美意自找没趣。于是便收下了。
那崔裕见她收下了,便也不多言语,遣人乘雪用几顶轿子把柳府女眷们都送下了山。
那山下却早已围了大批人马,原来昨夜自柳宣教得知自家家眷俱被抢上山去,当下连夜进宫面君,请来了圣旨调令,拨了三千羽林军前来攻打此山。但此山只有一头可围,另一端却延延数千里,虽是京城边一座小山头,实际上却是千里之外的玉山山脉的延续。如何围困得住?又逢夜雪连绵,诸军将士也皆惧怕那玉山好汉们的神勇,便都不敢妄动,只得驻扎在山下等天明再作计较。
却没想到天亮雪未住,那玉山好汉们便把柳府女眷俱皆完好的送了下来。那柳宣教素来懦弱,今见着自己的妻妾子女无恙,便也没了与玉山好汉硬拼到底的胆量,忙收回羽林军护送女眷们回府。回来细细听那钟氏等人背说因由,不由心里暗道:我这不言小女,自她出世我便觉得此子来历不正,哪里有人出世便自己会说话的?那年她写的不吉利的歪诗又何尝像个出自七岁的女童之手?这鸩毒原是前朝所遗,连太医都无能为她又从何学得?自她降生,我柳府怪事便一桩接一桩…莫非此女真的是个妖孽祸胎?
“爹爹!”柳华在一旁见他阴沉着脸只一味端详着柳不言,暗觉落井下石的机会到了,于是故意笑吟吟地撒娇道:“此番差点吓坏我们,幸好有我们聪慧勇敢的五妹出来解了那贼匪头头的毒,要不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五妹真厉害,连那贼匪头目都要敬重她几分,还单独约她去内室里详谈呢!…”
“柳华!”一旁的钟氏愤怒地呵斥道。
“嫡母息怒!我忘了不能说了,我不是故意要说出来的!”柳华赶紧装出害怕的样子跪在地上,柳芙和柳桂儿也赶紧跪在地上帮腔:“嫡母!请原谅她的无心之过!”但心里却都一起乐开了花:这回够你们母女喝一壶的了!
“你住嘴!”果然,柳宣教怒了,他喝住钟氏,转而怒视一旁默不作声的童蒙道:“不言!他们真的约你单独说话了?都说了些什么?说!”
“…”童蒙没想到柳华等人会来这么一手,不由得心都凉了,自己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救大家,如今事后反这样坑害我!
他烦闷着,再偷眼看母亲钟氏,在柳宣教的盛怒下也是有口难开,左右为难。不由叹道,看来造化小儿说的没错,祸福相随。我救了崔裕,不知是好是坏,但风波也注定由此而起了。罢了!解玲还得系玲人。何必再让生身母为难呢!想罢,他便装出害怕哭泣的样子也跪在地上,抽泣着:“爹爹!那强盗们是带女儿入内室去过,但女儿也不明白他们的用意!他们只是问女儿解毒的方子,但女儿哪里知道?最后看女儿也是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便只得放了我…”
“你不知道那又如何解的毒?”
“女儿在古医书里记得些解毒方子,当时害怕的只想敷衍了赶紧下山去,谁知歪打正着真的对了。但他们再问女儿就记不清了…呜呜…我哪里懂什么,要知道不能给那强盗解毒,我死也不乱解了…”说罢干脆泣不成声的嚎啕大哭起来。那柳宣教见得,心里不免又有些不忍:她到底只是个未经世面的女孩,懂得什么贼匪谋逆!好好一个孩子,哪里就是妖逆?我怎么胡乱疑忌自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