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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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莫名早就看出何其类心怀叵测,好在何其类没对何能尔明说,而是暗示自己,这就有回旋的余地,只是该给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多少是个问题。包莫名也没掩饰,因为时间不容他多想,想多了也是那么回事。所以直接就问何其类想要多少,何其类也不犹豫,说给一千说行。一千就一千,包莫名当机立断,眼看交易就要成了。站在包莫名身后的莫非突然说车后有人来了。
    莫非和水波浪是在铲地的途中遇上包莫名父女的,母女俩上次帮着皮无毛装羊毛是正好刚装完袋子,羊毛不重,倒车还给了不少钱。这次土豆的份量也不大,那天往皮无毛家运送的时候,一家人就累得不行。当时利和再让帮着装土豆的时候,水波浪还是委婉地拒绝了,因为前几天又下了一场雨,铲地都忙不过来。倒车是好不容易才碰上一回,不倒车就要不着钱,时利和不说给钱,女人是不能去干男人才干的装卸。羊毛不是自己家的,装车不能白装。土豆虽然是自己的,但已经送到了皮无毛家,再装就是另一回事。况且装羊毛能给羊毛,土豆本来就是自己家的,就是给也不能要了。水波浪打好了主意,时利和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和皮无毛另外找人去了。于是水波浪和莫非一如既往,不想在铲地的路上看见包青兰抱着猴崽子,就停下来和两人说三道四。水波浪看出包莫名想走不想说,越是这样,水波浪就越不想让他走,非要看看包莫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边的莫非也不闲着,一边帮着包青兰哄着孩子,一边也想方设法追问来龙去脉。不想包青兰人小志大,两个大人没分出胜负,两个孩子竟然也各有千秋。他刚松了口气,就听包青兰说车来了,包莫名回头一看,果然何能尔的土豆车开了过来,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想躲也躲不过了。
    躲不过去就躲不过去,左右水波浪和莫非也不是外人。包莫名知道机不可失,急忙把猴崽子举了起来。果然尚家狗一眼就认出了妹妹,何能尔的反应也不出所料。当包莫名好不容易和何能尔达成共识,还没等付诸行动。莫非又节外生枝,说有人来了。包莫名刚松的一口气又屏住了,再有意外,恐怕就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了。
    包莫名的预感不幸猜中,从车后转出来的还真是卢火青。卢火青已经跟了一天,总算等到了结果。结果就是鸡飞蛋打,包莫名既往不咎,何能尔却罪责难逃。拐卖人种比人口的罪孽深重,卢火青强调这一点的时候,正言厉色。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让何能尔束手无策,还有何能乃尔,尽管他说自己抱的孩子有手续,卢火青说我没说你抱的,我是说你要买他抱的。我在车后都听清了,还录了音。你可以不服,和法官说吧。卢火青掏出纸笔,让包莫名写完罪证就一脚踢跑了,何其类看见卢火青把猴娃抱过来的时候,示意何能尔让货车先走,然后何能尔乖乖地跟着卢火青走了。包莫名和包青兰早已吓得抱头鼠窜,那还敢打听后来的事。倒是水波浪和莫非无意中知道了皮无毛卖个猴娃得了一万,真是天上飞来的横财。水波浪刚对莫非说这回时利和可欢起来了,莫非就说那不过来了吗,水波浪扭头一看,果然时利和一家坐在皮无毛的驴车上有说有笑,正往水村这边过来。
    皮无毛和时利和一家刚装完土豆,看看时间还早,时食物拉上皮包骨毛焉附和毛无根,非要一块回家去喝一杯。自从计在春走了以后,皮包骨和皮无毛都在外打工,本来就一无所有的家更是徙有四壁立。来装土豆的何能尔看了以后,半开玩笑地对皮无毛说:
    “现在你家是村里最破的,二十年后,你家要还在这里住,就应该是这里最好的了。”
    何能尔说完举起自己带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蓝着眼睛突然绿了一绿。察颜观色的皮无毛顺着何能尔的目光望去,山上还是一如既往,兰天白云依旧,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况且何能尔喝的是自己带来的水,并不是村里上吐下泻的泉水。皮无毛看了看时利和,时利和也在看自己,目光里也充满了不解。开车的司机叫车有油,指挥着大伙装车,看完的土豆也不存在别的问题,所以何能尔让翻译查数,独自一人在附近转了一圈,就上山去了。装车的除了皮包骨,还有毛焉附和毛无根,水浮萍和时利人,以及时食物和他的三个徙弟,分别是吴功禄,简直来,和步择食,还有水村的亲戚水无情。水浮萍还想找妹妹和妹夫,被皮无毛拦下,说人够了,现在看来确实够用了。所以装了一会水浮萍就急忙骑车回家准备酒菜去了,时利香起早就去葫芦镇买菜,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有或者没有是水浮萍的牵挂,皮无毛的心思虽然三心二意着,现在还没把吃喝放在心上,一方面他要跟着装车,另外还要照顾着装车的进展和可能发生的意外,至于数量,他让时利和负责,同时自己也心里有数。因为没分给翻译一千元钱,皮无毛不得不格外小心,让时利和时不时地和何其类核实一下,以防翻译何其类无事生非时能及时处理。何其类在装车之前就看出都是皮无毛的亲朋好友,而且皮无毛和时利和还一丝不苟,知道无从下手,所以也放弃了无理取闹,皮无毛也能偷空纵观全局。当他再扫视一周,远远地看见何能尔的身影正站在母亲计在春的坟前,转了几圈以后,举起带来的相机照了起来,皮无毛莫明其妙,坟前除了祭奠时从家门前移植的小树一无所有,小树还是在毛无根的帮助下才种上去的。因为自己夺人所爱,时利和也见异思迁,两个人都对毛无根感到愧疚,总想找机会补偿。不想毛无根非但毫不计较,还比以前亲密无间。这让皮无毛和时利和大喜过望,极力动员时利香移花接木,时利香也中下怀,反倒是毛无根若即若离,弄得时利香举棋不定,时不时地对时利和发发脾气,连皮无毛也不能幸免。皮无毛和时利和都没法再面对毛无根,时食物和水浮萍也不好跟毛焉附再提重建家园。当车有油把车开进水皮村的时候,毛无根才知道皮无毛要装土豆,事前皮无毛没说,毛无根看见也不多说,过来就干,时利眼也没拦住毛焉附,只能一个人生气去了。皮无毛和时利和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只知道劝毛无根上学,对此毛无根很有自信:
    “放心吧,耽误不了我上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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