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利和已经好几天了，要不是有时食物，皮无毛早就想和赫连春雪春风化雨了。他看出赫连春雪对他也是急不可待，只好在话里话外把对象时利和说了出来。赫连春雪心领神会，当着时食物果然就不再太随便，这让皮无毛更加确定赫连春雪对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心照不宣的两个男女终于找到了胡作非为的机会，皮无毛发现赫连春雪和时利和确实不一样。时利和不懂，皮无毛也不会，两个人都是初学乍练，不象赫连春雪已经熟能生巧了。事后不久，惊出一身冷汗的皮无毛才知道这一次胡扯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人在无意中做的事情，有时会在以后才显山露水，而且还恰如其份，就象早就预谋了一样，其实不过是众多巧合中的歪打正着。
    冷汗是东方精明吓出来的，何能尔领着东方精明和另一个人，在一个警察的带领下坐着轿车找到了皮无毛。说他把三分之一的杂毛掺进了好毛里，皮无毛坚决不承认，他说：
    “头几天卖给了两人三车毛不假，但都是当时在两人的监督下装的袋子，并且当时由东方精明亲自用笔划的记号。装车以后又卸了再装，不就多要了点装卸费嘛，也不至于这样陷害我。”
    东方精明说：
    “这几份卖羊毛的就你心眼多，咱俩在赫连春雪争羊毛的时候就你不好对付。羊毛里有杂毛，我都看见了。让赫连春雪说杂毛卖没卖给你。”
    皮无毛说：
    “心眼多就有毛病了，都得听你的才是好人。我没要杂毛，你看见掺杂毛的是我了吗？再说我一个人能掺多少？我有你划记号的笔吗？没准是你掺的杂毛，跑到这儿来找替罪羊来了。”
    皮无毛说的时候，何能尔一直在听另一个人说着什么，皮无毛说一句，那个人就说一句，皮无毛不说，那个人也不说了。皮无毛猜想一定是何能尔不再信任东方精明，另找的翻译。果然倒打一钯的效果出来了，何能尔让那人问赫连春雪把杂毛卖没卖给皮无毛，皮无毛看着赫连春雪，紧张得后背都出了冷汗。赫连春雪不慌不忙地说杂毛是有，不过毛无毛没要，我卖给别人了。
    东方一听就傻眼了，上去拉住赫连春雪就喊：
    “你卖给谁了？”
    赫连春雪看着警察说：
    “让他这么欺负我，以前还没欺负够呀！”
    后面这句话皮无毛后来才知道有多大作用，反正当时警察就拉开东方精明说不能欺负妇女。转身对那那个人说要没有人证我没工夫管了。何能尔听了转述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东方精明，转身要走。东方精明赶紧过来劝说，但何能尔不听了。东方精明回过头来狠狠地对皮无毛说：
    “你俩等着，这事不算完。”
    皮无毛不甘示弱：
    “再来冲我，跟女人动手算什么男人。”
    何能尔听了看着翻译，翻译说完何能尔用蓝眼睛看了看皮无毛。皮无毛趁机伸出右手，何能尔见了回过身来和他握了一下，才说：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如果你说的是假的，以后我还有报复的机会。解决这一切的是时间，时间大家都有。”
    躲过了一劫的皮无毛对赫连春雪感激涕零，两个人的干柴烈火更加有恃无恐，左右再过一阵就要远走高飞了，皮无毛对此多少还有点依依不舍。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这里不是他的家，他已经和时利和说好要到葫芦镇租一所房，时利和卖服装他收破烂，两个人各干各的，总有一样能做大的时候。
    做大是皮无毛的梦想，现在不做梦水波浪的脑袋都大了。莫做的时好时坏终于让水波浪忍无可忍，总算决定上医院检查了。按说检查是好事，水波浪也做出了最坏的心里准备，所以心肌炎的结果出来以后水波浪还挺得过去。庄稼长得还好，鸡鸭喂得不错，要是时利香没看见莫做的药瓶子，也就没什么事了。偏偏莫休把扔在拉圾堆的药瓶捡回来在门口当玩具，结果被前来串门的时利香看见了，问是什么药，给谁吃的，莫休如实说了，正在屋里做饭的水波浪想拦也来不及了。于是时利香开始大惊小怪起来，寻问起莫做久治不愈的病情，水波浪只好避重就轻，耐心地解释了一回。时利香脸色阴晴不定，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水波浪极为不满，却又不由分说，谁让自己的儿子有毛病呢，看来这小丫头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时利香对等她回家的时利人莫做说要坐毛无根的车子，以前时利人的车胎气不够或者有别的原因时，时利香也坐过毛无根的车。这一次的毫无由来让三个男人摸不清头脑，还有两月就要升学考试了，毛无根的成绩一直不错，现在正在紧张地复习着，所以也不大注意这些旁枝末结。然而昨天刚听了母亲对弟弟的不满，莫做的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时利香再结外生枝，莫做就有点心惊肉跳起来。毛无根还不知道时利和已经红杏出墙，莫做可知道，时利香的一反常态让莫做产生了疑虑，时利香会不会有偷梁换柱的可能。对待怀疑的可能是不能轻举妄动的，莫做除了静观其变，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象自己和时利香一比不占优势一样，莫做认为莫非在和时利人的对比上也没有可取之处。如此差别还能礼上往来只能说老一辈的友谊天长地久，并不代表自己这一代爱情的海枯石烂。一想到海枯石烂莫做就心里不痛快，形容美好的持久竟然用了一个天不塌但地都裂的比喻，可见下场好不到哪儿去。莫做跟在三个人的后面，有气无力地骑着自行车，和前面的人越来越远，最后索性下来慢慢推着走。坐在毛无根车上的时利香越看越高兴，冲着跟在车后的时利人笑了笑，时利人没想到妹妹竟用这种潜移默化的不理不睬，心想也不失为各奔东西的不言而喻。要是妹妹分道扬镖，自己也就水到渠成了，就怕莫做死皮赖脸，那就不是自己心想事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