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爱未央、恨绸缪 第4章 等待,是一个没有结果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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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屋子,独自面对着四面墙壁,这是南宫自己租的小公寓,离公司很近,上下班很方便。周末的时候会回家,虽然那个家只有小雅欢迎他;但也总比一整天面对四面墙壁好。
回到公寓,门的锁早就坏了,跟楼下的房东太太也说过很多次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给修,南宫想自己修换个锁,可是房东太太说不能用低档货将就,不过反正南宫是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有一直催房东太太。
进了屋,没有开灯,一个人蜷缩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用厚厚的被子包裹着自己,但是好冷,真的好冷,就好像自己只着单衣在空无一人的冰天雪地里奔跑一样。无助的张望,寒冷到刺骨,好可怕,黑暗犹如巨大的网将自己死死的缠绕住,然后快速的压迫着自己,人在快要窒息时最可怕的不是有多疼,而是临近死亡的恐惧。
“不要!”南宫吓得睁开了眼睛,急促的呼吸着。多少个夜晚被这样的噩梦吓得惊醒过来,南宫早已数不清了。
平静下来的南宫又缓缓地闭上眼睛,任由眼角的泪滑落,看不见自己的泪就当自己没有哭吧,重新把头缩进被子里,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膝,像一个孩子把自己抱紧,默默的哭着,默默的说着:“你快回来啊,快回来,求求你。”
颤抖的双手支撑起自己单薄的身体,裹着被子缓缓走下地去,走到电脑桌前打开台灯拉开抽屉,把里面纯白外皮的日记本拿出来,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用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双腿,然后另一只手拿起本子,静静的看着上面因为泪水而不是那么清晰的字。
眼里的泪水又一次滑落下来,滴在本就被泪水溶的不清晰的字上,忙抽着纸巾擦着纸上的泪珠,可是新的泪滴又再滑落到纸上,然后又拼命的擦掉,一次次的重复着……
“何苦为旧的悲伤,浪费新的眼泪。”一只手握住了南宫不停擦着本子的手,“别哭了,再哭纸就要破了。”
“在旭!在旭你回来了是不是!”南宫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了那只手的主人,感受那令人安心的温度,“是梦吗?如果是的话,请不要叫醒我。在旭……”
“南宫熙,我不是朴在旭,我是上官瑞晨。”
这个名字,好像似曾相识,“啊!是你!你怎么会!对不起对不起……”忙撒开紧紧抱住上官的双手,又是惊讶又是道歉的南宫成功的把自己搞的一团乱了…
“我来了有一会儿,楼下的房东太太很友好的让我进来等你回来。你回来了,不过看你很累而且要睡了就不想出声离开,改天再找你。不过看到你在虐待纸,我就忍不住阻止了。”
“哦。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们也才见过一次而已,而且,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觉得我要是想找一个人会难吗?明天来我的公司上班,你没有给我答复,所以我就下命令了。”
“啊?我不懂。”
“我说的中国话你听不懂吗?”
“不是。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地址还有一些要求,还有我的电话。”
“我不会去的。钢琴师我真的做不来。”
“那就做你的专业。”
“不。我……”
“如果你不想知道朴在旭的事,你就不要来。”上官微笑着关上了南宫家的房门,挡住了因为听到在旭的事而追过来的南宫。
“他认识在旭,他知道在旭的事。他知道在旭在哪…在旭……”南宫把上官递给他的纸紧紧的握在手里,“在旭,你终于要回到我身边了吗?”
坐在床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慢慢的进入了梦里。
梦里,南宫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些和在旭在一起的日子。
七年前,十八岁的南宫熙认识了二十二岁的朴在旭,在旭帮助着这个独自在大城市里漂泊的少年,关心他,爱护他。在旭从不问他的过去,却一点点的抚平他心里的伤,用美好的记忆去代替他童年支离破碎的回忆。南宫的单纯和坚强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在旭,而在旭的温柔体贴也同样让南宫心里泛起了涟漪。
终于他们相恋了,在旭供给南宫生活和学习的所有费用,在旭说那些钱都是他以前存的,花在他心爱的人身上,他心甘情愿,等以后南宫大学毕业了,他们俩个就贷款买一间小房子然后在一起生活,一起努力工作赚钱,下了班回到家就亲自下厨给南宫做可口的饭菜,晚上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睡同一张床盖同一张被,冷的话就搂着彼此睡。这样平淡的生活也正是南宫梦寐以求的生活,多么幸福啊,多么美好啊。但那终究也只是成了梦想。
他们在一起了四年,这四年是南宫自从懂事开始过的最幸福的四年,可是幸福不是沙漏,流干了,不能倒转重来。大学毕业的典礼上,南宫没有看到那个约定好来陪他的人,看着同学们有家人陪着,在一起笑在一起照相,南宫突然有了回到四年前孤独一人的感觉。拼命地给在旭打电话,去在旭租的房子找他,去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找他。可是,找不到他,那一刹那南宫感觉到他的幸福又没有了,那些憧憬过的生活又没了。
在旭就这样消失了,没有预兆,没有留言,什么都没有的消失了。从在旭消失那天起已经是三年了,这三年南宫没有一天不是在思念里度过的,哭到眼睛痛的睁不开,喊到嗓子哑的说不了话。
‘没有在旭的第1085天雨
今天在马路上遇到一个穿着和你消失那天早上一样颜色一样款式衬衫的人,我马上跑过去抱住那个人,可是抱住他的一刹那,我知道那不是你,你的温暖我还记得那么清楚。结果真的不是,给那个人吓了一跳,呵呵,我很傻是不是……是谁把我变成了傻瓜。
你说过,你爱我。
你说过,给我一个家。
你说过,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你说过的那些承诺,最终都成了流言吗?
你给过的那些美好,最终都成了伤痛吗?
在旭,你在哪?快回来,好不好。
我还在等你说爱我,等你给我一个家,等你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我等你。
等旭的熙。’
关于在旭的那几页日记,南宫总是一遍一遍的翻看,有时候情绪太过激动会哭着撕掉写过的那几页日记,但是哭的眼泪流干了,也平静了后,会再把那几页小心翼翼的粘好,总是这样重复着,那几页日记已经变得很脆弱了,破烂不堪的纸上不仅记载着支离破碎的文字,还有那些斑驳的泪迹。
日记记载的都是伤感,让人一遍遍流泪的往事。
“早上好,在旭。”每天早上醒来,南宫都会向摆在床头的照片里的在旭问声好,“你终于要回来了吗?在旭……”
按着上官给他的纸条上的要求准备着,虽然不打算去上官那里工作,但是凡事关于在旭的一点可能的消息都不能放过。换好了衣服正在镜子前系领带,一只小猫悄悄用脑袋顶开了南宫家没锁的门,“喵~喵喵~~”
“咦?你怎么进来的?你会开门吗?呵呵。”正在系领带的南宫俯下身冲着小猫咪笑了笑,摸摸小猫的小脑袋。
“喵?喵!喵~”小猫闪烁着可怜巴巴的小圆眼睛瞅着南宫。
“你饿了?”
“喵!”
“哦…那你等我回来好吗?你先去沙发上睡会儿,等我回来啊。”南宫抱起小猫,把小猫放在沙发上摸摸小猫的头,然后站起身来,小猫也乖乖的趴着等南宫回来。只是一只小猫的光临,也可以让南宫感到一丝温暖,因为起码有哪怕一只猫,知道自己的存在。
急急忙忙的赶到公交车站,刚要上车,手机却响了,“喂?”
“哥!妈出事了!你快来!呜呜、、我们在医院!”小雅急促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告诉了南宫医院的地址。
“你别急。我马上到!”挂断了电话,急忙跑下公车,搭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浓重的医药味让南宫涌上来一阵恶心的感觉,南宫是最受不了中药味道的了,但是忍住难受找到阿姨和小雅最重要。
“哥!我们在这!”小雅看到南宫,忍住的眼泪一下子都倾泻出来,“呜呜…哥,妈…妈她说胃痛,然后越来越厉害,吃了止痛药都不管用,最后痛的站不起来了,我就打120了。”
“乖…那阿姨现在在哪?”
“在手术室。”
南宫抱着妹妹,轻轻的把妹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给妹妹一个依靠,让她别害怕。手术大概过了四个小时,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医生!医生我阿姨怎么样?”南宫急忙过去拉住医生询问,小雅也跟过来在南宫的后面,急切的看着医生。
“病人只是胃穿孔而已,不过看来时间已经很长了,没事没事。对了,那个手术费还有住院费都要按时交啊!好了,没事了,放开,让道!”很显然这个医生并不是什么白衣天使类型的,只是披着白衣的恶狼。
不过知道阿姨没事南宫也总算放心了,打了麻药的阿姨还是昏昏沉沉的,总不能让小雅一个人守着吧,可是那个人有在旭的消息,怎么办呢……
“哥,你有事你先走吧。”小雅看出了南宫为难的表情。
“没事,当然阿姨比较重要,其他事以后再说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南宫摸着小雅的头微笑着。
“哥,不管我妈对你有多不好,有多过分,你都这么守护着我们,过去的事真的对不起。”刚刚平息下来的情绪又一次翻涌起来。
“小雅,过去的事是我和妈妈对不起你们啊,还有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一切都是我们的错。对不起。”
“哥……”
“进去看着阿姨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还有医药费和住院费我都有办法解决,你就不用操心了。”
南宫走出了医院,去给小雅买吃的。至于放了上官瑞晨的鸽子,明天再给他道歉,然后就算求他也要问到在旭的消息。
过去的事,过不去的情。
当一切都随着沙漏点点滴滴的流逝,唯一不变的只剩那一份刻骨的爱。
其实,这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