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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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答应跟他在一起了?”即使隔着屏幕,Ann那一脸的怒气感染力依然十足。
“不然怎么办?”岑进支着手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无谓。
“你,你要我说什么好?当年你搞成那个样子,现在你又……”Ann指着屏幕,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深呼吸了一下,才又开口,“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绝对不相信你是因为想让你妈安心才妥协的。”
岑进眨眨眼,莞尔一笑,“为什么不可能,那毕竟是我母亲。”
“想让她安心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何必选这个?”Ann顿了顿,深深看着他,“你这么多年来,外在的改变别人都看得到,但是内里的……”她指了指胸口,“没几个人知道。”
岑进的眼色一冷,半晌,捂着额头笑了起来,“还是你了解我,哎,美丽的Ann,你怎么选了Jim那个家伙呢,你可是我心中的女神,要不是他当年下手太快,说不定我们现在很幸福……”
Jim的怒吼声响起,“我还没死呢,你小子别勾引我老婆。”
“去做饭!”Ann朝着后面吼了两句,Jim灰溜溜地跑到了厨房,还不时探着身子瞅两眼。
岑进对着屏幕笑了起来,幸灾乐祸。
“还笑!老实跟我交代,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岑进摇摇头,“我就是累得慌,看着苏志擎演戏,他不累我都累了,再说一直僵持着还不如动一动,说不定就打破了局面?”
“你不相信他?”
抬手抚了抚下巴,眼睛微微眯起,“也许我是这世上最了解苏志擎的人。”仿佛回忆起什么,岑进的表情变得有些飘忽,“苏志擎这个人喜欢挑战,不在乎结果,只看重征服的过程,我记得那一年他说过,‘演戏的人演得连自己都骗不了,怎么去骗别人。’他一向入戏很深,别说旁人了,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现在他一心挽回,用尽手段,从一开始就做好计划,甚至连我的想法都一一算计,你觉得他有几分真心?”
Ann叹了口气,“你怎么招惹上这么个妖孽?”
岑进摊手,“年少无知。”
Ann咬牙切齿,“你跟他半斤八两吧。”
“你连这个成语都会用了?进步不小啊!”岑进笑了笑,慵懒地窝在椅子上。
“Jason……”Ann皱了皱眉,脸上还是隐隐地担忧。“不能不跟他玩么?”怕就怕最后受伤的还是你。
岑进低头,嘴角弯了弯,“这是场博弈,大家都在投入,谁也不知道放进去多少,反正又不能不玩,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你能抽身?”当初的岑进跌得多惨。
岑进的笑容依然柔和,眼底却冷沉沉地,什么也看不见。“我给过他机会收手了,既然他不领情,我也没办法。他想玩我奉陪就是了,只是,当初他给我的,我必定还给他。”
Ann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屏幕那边从容优雅的男子。
有句话叫真亦假时假亦真,岑进,到了最后你真的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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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大床,到处可见刚刚疯狂的痕迹,符文宇原本乖乖躺在陆沉怀里,像是临时起意,忽然翻身问道:“你对跟岑进的合作,就这么有把握?”狡黠的双目圆睁,带着那么点不经意的轻视,陆沉眼色一沉。
冷哼一声,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见我失算过?”“那倒未必,”符文宇撇了撇嘴,细长手指在陆沉的胸膛上打着圈,“我可是听说,他们两个连家长都见了。”
“苏挚擎倒是很会抓机会。”陆沉抬起左手在床头一阵摸索,点起烟抽了一口。符文宇却仍不死心,“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们纠缠了这么多年,难保不会旧情复燃,要我说,早就暗通款曲都不稀奇。倒是岑进跟你,彼此素未交集,不知底细,说他肯诚信合作,谁信啊?”
陆沉这下倒不说话了,拿夹烟的左手抬起怀中人下巴,符文宇毫不避讳的抬眼与他对望,两双幽深眼睛,俱是一望不到底,却让陆沉轻轻笑了。“你说的也不错,确实应该未雨绸缪。再等等,你这边着手办的事,不久就能有端倪了。”
苏志擎在私事上一向是个高调的人,倒不是刻意渲染,只是他的身份地位长相,让八卦媒体关注长热,但是跟岑进确定了关系之后,反而一反常态的低调起来,虽说确定了关系,两个人相处上实质的变化并不多,甚至见面也像是事先规定好的一样,每个周末一起吃饭,窝在家里看看电影,至多打打球。按佟享的话来说,纯情得堪比小学生,不过两个当事人对这种相处状态似乎很满意。
“你真的打算跟陆沉合作?”苏志擎把西装挂在架子上,看着一身家居服,懒懒窝在沙发上的岑进。
“嗯?你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岑进没回头,捧着杯子盯着电视,“厨房里有汤,你自己去盛。”
“什么汤?”苏志擎脸上的笑深了几分。
“猪蹄。”
苏志擎果然盛了两碗汤,放在餐桌上,顺便招呼岑进过去一起喝。岑进关了电视机,慢慢踱到餐桌边,舀了一勺汤放到嘴里。“还不错。”
“多喝点,以形补形。”
岑进眯眼,“我的腿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怕你夜晚会使用过度,现在多喝点也好。”苏志擎慢条斯理地喝汤,眼里带着笑意。
岑进撑起下颚看着他,脱下眼镜后,细长的眉眼有股犀利又妩媚的感觉,精致得过分。“我看你才应该多喝一点。”
苏志擎挑眉,笑得暧昧,“那我晚上留下来,我们好好探讨探讨。”
岑进放下筷子,擦擦嘴,双手环胸靠坐在椅子上,嘴微微勾起。
苏志擎看到他这个样子,终于微微放下心,他放下碗走过去蹲到岑进面前,抬头看着他。“今天去过医院了?”
岑进闻言垂下眼,脸上的笑也淡了,“嗯。”
“别担心。”他伸手握住岑进放在膝盖上的手。
“没担心,生老病死谁都会经历的。”语气淡淡地,仿佛真的不在意一般。
苏志擎倾身,拥住他,岑进僵了僵并没有挣脱。“又在嘴硬了,难受就不要撑着,明天我陪你去看她。”
“我劝她回加拿大,那边毕竟更适合疗养,她不愿意。”岑进的态度终于柔软了一些,低着声音慢慢道。面对这件事,他也是一片茫然,不是悲痛欲绝的伤心,而是连绵不绝的失落,无奈甚至害怕。那个女人生他却没养他,那么多年了总是不假辞色,却在最后的一段日子执意地留在他身边,用柔和歉疚地眼神看着他。
他一贯是会哄人的,对着这个被称为“母亲”的女人,却只能微笑不知道说些什么。
每次去看她,看着她越来越憔悴,心底就有着涩涩得疼,但是不能说只能笑。他可以跟任何人虚与委蛇,甚至对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演戏,陪他周旋,唯独对着时日减少的“她”无言以对。
“累了?”看着岑进垂着眼,坐在凳子上,一脸的疲惫,苏志擎拉着他站起来。“你去睡吧,我来整理好了。”男人卷起袖子,把碗放到一起。
岑进点头,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苏志擎!”
“怎么了?”
岑进看着他却没把话接下去。
倒是苏志擎笑了笑,走过来吻了他,唇瓣相贴一触即分。
“早点睡,别想太多。”
岑进忽然抬起头,扯住他的手臂,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
“我们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