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休言愁多几生生  第二十六章 风来萧瑟早归去(2)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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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如自身后端了茶进来,却不想皇后已然去了,放下茶盘,立在易水身后。“展四回来了?”
    锦如默默的立在一处,见易水发问,低头道,“哪里是展四去的,阖宫上下谁不知道展四是延英殿的人,是派了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去传的话。”点一点头,易水不由得微笑,“很是妥当。”
    锦如的目光的快意里夹杂着一丝忧虑,“路氏这一去必定是往栖凤殿去了,娘娘不怕她反口吗?”
    易水的目光淡然而悠远,许久方道,“她便是想反口,皇后也未必给她这个机会。今天丢了的面子,悉数只能在她身上找回来。”
    顿了一顿,扶一扶发髻的簪花,继而道,“何况这本就是路氏和皇后合演的一出闹戏,皇后此时巴望不得早早的掩盖过去,哪里还会翻案呢。”
    心中念头一转,只怕此刻,皇后嘴上埋怨路氏,心里只会更加厌恨自己。心头沉沉的一坠,前有皇后陷害百端,如今又有太后几番折挫。静静坐在长窗下,闲倚着落花长坐,心里却一时一刻也不曾平息,虽然如今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可是这样长久下去,恐怕没有多少日子,自己也和丽妃瑜妃的情形无二了。
    锦如立在身后轻轻的打着扇子,“今儿什么日子了?”锦如细细的算了一算,手上的风也没停下,淡淡道,“七月半,娘娘禁足已经一个月了。”
    这样的久,心里的愤恨更甚,自打自己禁足,太后却有意无意的关照起如妃来,嬛妃和悫妃曾几何时也曾到延英殿探望,曾恍惚说起太后频频荐举如妃陪王伴驾,易水直到此时才明了,如今延英殿一倒,却是替如妃铺路了。
    低头思忖半晌,召唤锦如上前,午间打发了宫人下去歇息,窗外静籁无声,唯有落花坠地,啪的一声轻响,再没有踪迹。
    易水看着窗外的一株海棠如同妙龄女子,依依立在门外,此时正是中元节,曾听人说中元节的日入时分,人妖不分,是非不辨的时刻。这一日大雨瓢泼,一天一夜的大雨海棠便是绿肥红瘦,悄然憔悴了容颜一般。展四长长的身影拖了好远,和着黄昏的风,习习的将话吹进耳中。“娘娘,皇上来了。”
    微微眯起的双眼,着眼处是展四长长的身影后,皇帝面色沉静如水,安然落座在长窗前,微笑的看着走进的男子。
    “夙卿却是安之若素。”易水淡淡的噙着笑,目光杳然而平静,“臣妾等了皇上许久。”
    两相执手,易水的眸光里如许深情背后掩藏着的是什么,易水心里也不十分了然。两相对望,皇帝不由得动情,易水轻轻挣脱了双手,垂首道,“贱妾禁足,不忍辜负皇恩浩荡。”
    皇帝负手沉吟许久,方道,“路氏全都招认了,朕原以为她可怜,却不料她可恶如斯!”
    易水微微收敛的下颌有柔美得弧度,宸煜伸手把玩着易水的下颌,许久方道,“却是委屈了你,路氏那贱人朕已经发落给太后了,既然她老人家要详查,便请她亲自查个明白。”
    易水的眸光里有深深的疑惑,犹疑道,“此事事体重大,路氏如何能那般轻易应承了?”
    宸煜毫不思索,只伸手取过端详着易水手下的针线,“容不得她不应承。”言罢抬眼看了易水一眼,缓缓道,“朕亦容不得夙卿不明不白的受委屈啊。”
    细细的品度着委屈这两个字,暗地叹了一叹,心里耿耿的疼。一手不由得护紧了胸口,安抚支离破碎的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道,“臣妾不委屈,皇嗣不保,臣妾愧居嫔妃之首,不能替皇上分忧。”
    “分忧是皇后的分内之事,朕命皇后详查却只得到这么个结果。令朕大失所望。”如同抓住一点希望一般,易水伸手攀附住皇帝的臂膀,泪意盈盈,“夙卿多谢皇上体谅。”言罢泪珠滚滚而落。
    宸煜一手为她擦拭着泪滴,轻拥入怀,易水依靠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胸口,泪意涟涟。宸煜感受着胸口的湿热,伸手拂过易水披肩的青丝万缕,“哎,别哭。”
    湿热的泪意似是浸染了宸煜焦灼的心一般,窗外蓦然的风雨,雨声连绵天地。易水忍耐着皇帝加诸于身的急切和热烈,如同窗外的雨,迅雷不及掩耳的侵袭在易水的周围。
    伸手推了一推,却只是无力,只得低声道,“此时是白天。”皇帝“唔。”了一声,继而含混道,“朕是皇帝。”易水的心微微的一沉,是啊,他是皇帝,九五之尊,天之骄子,自然是翻云覆雨无所不能。
    再多的阻拦却更像是半推半就,反而助长了宸煜的欲望,赤诚相对易水的脸微微泛红,宸煜的神色兴奋而喜悦,一手粗糙的虎口刮着她娇嫩的面庞,汗滴落下,打在易水嶙峋的锁骨上,蜿蜒而去。宸煜的笑容里有不可名状的怜惜,带着几分惊艳。
    推搡不成,易水伸手攀附上皇帝的颈项,樱桃香吻落在宸煜耳畔,轻轻的带着温热的气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宸煜身上微微的一紧,眸光里沾染了浓浓的欲望。
    易水的眼神渐渐深意迷离,心中却明透清晰不曾有一丝混乱。伸手搪开了皇帝的亲吻,眸光中有浓重的寒意,“臣妾禁足未解,不该侍奉皇上左右,请皇上回去吧。”
    言罢自行起身,将散乱青丝悉数挽起,取了一根一丈青挽住。宸煜不料及易水会作如此反应,愣怔了一会,慵然道,“朕解了你的禁足就是。”
    言罢伸手去拉扯易水的中衣,目光里是赤裸裸的情欲翻涌。易水极是喜欢皇帝此时的神色,一手挽住了中衣,一壁在被褥上跪了下来,“贱妾不敢,请皇上移驾。”
    宸煜的兴味渐渐消减了下去,眼神里有淡淡的不满,易水无视皇帝的诸多不快,垂了首只作不观。
    拍一拍手,殿门大开,宫人鱼贯而入,易水躲避在帷帐后,看皇帝依稀的换了寝衣,着了外裳,佩戴整齐,才着了中衣起身,为皇帝系上腰间丝绦,细细的挽了同心结,在掌心留恋许久,直至目光中又重新积蓄了许多的牵连不舍,才抬眼看向皇帝,只盼望着那一张阴冷戾气的脸能迸发出一丝温柔。
    易水伸手抚一抚皇帝宽阔的肩头,怯怯道,“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轻轻的一叹,侧首道,“外间风凉,请皇上多加珍重,勿时时以贱妾为念。”
    宸煜的眸光里是易水娇怯怯的面庞,心中疼惜顿起,俯首吻一吻她的发际,端视良久,易水自始至终的温柔和顺,令他爱不释手,直到易水再偏转了头去,方才离去。
    苏永盛嘹亮而尖利的嗓音在庭院中响起,“皇上起驾!”鸟雀纷飞,易水看着那四散的鸟儿,心中悲凉莫名,那仅仅的一点点期待,早就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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