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喔？”男子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瞧她，心里犯起了嘀咕，是自己幻听，还是她吃错了药。
    花倾欢尽量真诚地望着他，话音吞吞吐吐，“那天官道上的事，后来查明是别人做的，我……冤枉你了。”
    落叶拂过窗纸，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挠得心中痒痒的。
    “给你。”小小的白玉瓶已经捏在掌心里很久了，指腹压在瓶身上，指甲泛白。
    司夭月接到手中，眯着眼睛看，“什么东西？”
    “传说中最好的金疮药，”公主仰头道，颇是自豪，“用得是天下最好的药材，出自天下第一神医之手，专治跌打损伤，外敷内服皆可。”
    “公主把金疮药天天带在身上？”
    心中压下的渴望又幽幽地腾起。
    “不是我用啊，我是想，因为误会你，让你白白挨了一剑，所以……”
    一句简单的话，颠三倒四，越说越不清楚，却让床上的人喜笑颜开，“倾倾是故意在街上转，为了给我这个？”
    花倾欢脸一热，连忙摇手，“不是不是，你可别误会，本公主可不是因为想着你才……”
    “……我知道，”哀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个刁民，就算公主错杀了我，也不会有人记得。”
    十公主一急，脱口而出，“不是的！”
    话说出口，又开始后悔，自己干嘛那么在意他的想法，在意他会不会失望，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
    中邪了，自己一定是中了邪。
    “云大夫让你给我的？”
    “不是，是我自己拿的。”
    他知道那人不会那么好心……
    “他不知道你偷了他的东西？”
    “……不知道，而且这也不是偷啊。”
    他知道公主不会让他知道。
    “你怕他吃醋？”眸中的笑意更盛，一双桃花眼深深浅浅让人看不清楚。
    “不是不是，”公主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我们不是那个关系，你误会了……”
    他知道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但他就是想听她亲口讲出来。
    “倾倾怕我误会？”
    “……”
    他知道她不是怕自己误会。
    “那是怕他误会？”
    “……”
    对于每件事，他好像都知道个一清二楚。
    这么多年，自己究竟在恨什么，他却越来越不清楚。
    一直以来，司大宫主以为自己放不下的，是恨。
    可小冬瓜告诉自己，还有一样东西，也会让人放不下……
    花倾欢被男子的问题弄得稀里糊涂，一气之下，推门想走，却不忍心，又留了下来。
    因为那个人幽幽怨怨地说：“这药，我自己不好上。”
    这小调儿，就好像自己是要抛妻弃子的恶棍一样。
    公主黑着脸，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床边，一把抢过药瓶，“真是的，我来吧。”
    她低头不见，男子那窃喜的笑容。
    “衣服，打开。”公主恶霸一样低吼着。
    床上的小娘子扁着嘴，羞涩地拉开自己的外袍。
    “接着脱！”
    中衣解开。
    “你痛快点儿好不好，扭扭捏捏的！”
    刺啦。
    公主一出手，这九层红纱衣便是再也不能穿了。
    花倾欢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碎片，嘴角抽了抽，“对不起……我再赔你一件新的。”
    司夭月很是善解人意地说了句，“没事儿。”
    他可是正高兴着呢，自己今天可是赚到了。
    平日里不知道低头是何物的公主大人，今儿个居然和自己说了对不起，还是两句。
    锁骨下，心口上，白皙的皮肤里印着两道伤痕。
    一道是新伤，离心口的位置稍微远一些，比较浅，这道应该是自己留下的。
    另外一道，就靠在心口上，似乎是一道旧伤。
    这道又是谁留下的呢？
    下手这么狠，一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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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有话说】
    人为什么喜欢给自己施加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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