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波撼洛阳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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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王司马颖呆在洛阳的时间,细细数来,已有数月。老实说,他留恋洛阳的一切。正是在洛阳,他建立下的赫赫功勋:诛灭司马伦、迎惠帝复位、废后……做成了这几件惊天覆地的大事。如此,司马颖已不再是从前的司马颖。
如今的成都王,只要他愿意,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在朝廷,司马颖大可以像秦王朝的宦官赵高那样指鹿为马,而面不改色心不跳。至于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当然亦不在话下。
司马颖对上次跟齐王司马囧的商议,再也只字不提。皇后废了,他那么轻易地借用别人的一只手,铲除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几个审时度势的大臣,为谋高升,只好夜夜处心积虑,为讨得成都王欢心,特地给皇上递了一份奏折。愍怀太子早甍,已近数年,而东宫无人,这才是朝廷动荡,纲纪不稳的主要原因。
目下,成都王司马颖功勋卓著,大家有目共睹。他们提议惠帝应该下诏立司马颖为皇太弟,让司马颖成为大晋皇室的下一位合法继承人。
惠帝看了奏折,当下难以决断,久久不语,又一次感觉如坐针毡。他是个傻子,但也能看出来司马颖想当皇太弟,继而又想再进一尺,赶自己下台,由他来做皇帝。又一个野心勃勃的亲王,这和他的那位刚刚离去的叔祖又有什么两样。
当然,司马颖还是觉得时机不成熟,主动推辞掉了皇太弟的头衔。
朝廷大权逐渐旁落。
英姿飒爽的成都王,似乎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洛阳是个让梦想成真的好地方。身处洛阳,夜夜歌舞笙箫,美酒佳肴。
司马颖不再想念西南那块贫瘠干旱的封地。洛阳多好,显赫富贵的帝王之家,他准备余生哪儿都不再去了,就呆在洛阳,呆到自己终老。
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几乎所有人的预料。
有天夜里,司马颖在酣睡中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邙山上的一堆冤死鬼,成群结伙来向自己索命。领头的一位,正是被他派人灌下金屑毒酒致死的司马伦。冤魂司马伦眼睛忽闪忽闪,一张血盆大口,吐着长长的舌头。一边向他走近,一边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就要将他拖走。
司马颖拼命挣扎: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去金镛,我也要把你关在那里。我要慢慢地喂你金屑毒酒,看着你死。
……
司马颖给这样一个败兴的梦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虽然一切安然无恙,他感觉右眼皮老是在跳,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司马颖变得有些神经质,坐卧不安,辗转难眠。
过了几天,司马颖终于痛下决心,离开洛阳,暂时前往他的封地。他想欲图大事,一定不能操之过急。目前,洛阳这是非之地,决对不宜久留。
司马颖将朝廷大事全权托付给了齐王司马囧,又在几个核心位置,安插了眼线,一切办妥之后,就急急地赶着马车回了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