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祸机不可知(4)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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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想到能活着走出这里。”
    在金镛城门口,献容瞥见一辆迎接他们回京的云母车,正在缓缓驶来。云母车后面,紧跟着的一辆囚车,蓬头垢面的司马伦被绑在囚车上,几乎被粘稠的浓黄色汁液裹了全身,途径之处,传来一阵一阵恶臭。
    献容进得屋内,告诉司马衷这个好消息。
    久居此地的司马衷,一时目瞪口呆,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以为只是他的一个奢侈不切实际的梦想。手指掐着人中,有清醒直接的痛觉,才强迫自己相信了,献容告给她的事情,并不是在做梦。
    献容说,赶紧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要回洛阳了。
    司马衷适时地应了一声之后,突然想到这些用久了的破衣烂衫,不需要再带回皇宫,那里曾有的锦衣玉食,山珍海味,佳肴陈酿……这一切,不会像在金镛,到处只是漫漫无尽黑夜。
    献容跟司马衷的想法不一样,尽管知道,只要回去弘训宫,一切都会重新拥有。她还是简单地收拾了行装,只为记住这里,曾经度过的那些艰难岁月。几件穿旧的粗布衣服,不知在哪里磨出的破洞。她将这些衣服,小心翼翼叠整齐,放进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小包裹。
    做完这些,献容最后一次去了北邙山。
    翠儿的坟前,已经杂草丛生。正是金秋九月,几棵移植过来的松柏,长势良好,跟旁边郁葱的松柏林俨然已无法分别新旧。她在那座小小的土堆旁,站立了很久,思绪乱成一团麻,想到了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
    下到山麓时,迎驾的车马在金庸城门前排好了长队。
    你去了哪里?成都王在等我们回宫,都等了好大一会儿了,司马衷一脸的不悦。
    现在,他相信任何人都无法理解自己对皇宫的怀念和渴望。那种感觉,只有做过皇帝的人才能体会到。金镛一日,痛苦的煎熬,就好像过去十年。他怀念玉食锦衣,怀念琴瑟弹唱,怀念后宫的三千佳丽,相貌迥异,性格千差万别的风情。司马衷安慰自己,他的父皇——晋武帝一朝,后宫妃嫔、宫姬的数目上万。如果那都不算荒淫,天下人对自己后宫的三千佳丽,还能有什么可说。他想回去,即使免不了批阅奏章,看大臣掐架,这些事情司马衷觉得自己现在都能忍受。
    献容面对惠帝的诘问,默不作声。
    成都王走上前来,恭敬地作揖,屈膝跪拜羊皇后:微臣护驾不力,让惠帝受苦,羊后受苦了。一副贤良忠正模样,让人无法怀疑他的初衷。
    齐王司马囧差人拿过来了崭新的龙袍,华美尊贵的皇后礼服,两人上车换好。再下车来,接见三位功勋卓著的亲王,仔细商讨有关惠帝复位、改元的大事。
    他们决定择良辰吉日,举办一个隆重的仪式。
    从国库拿出银子,赐给孤寡之人,不论男女老幼,人人有份,并且赐谷五斛,大酺五日,以示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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