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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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云接到始源的电话,邀请他出来喝酒,有种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在正午的感觉。
原来东海在始源家住的时候,英云几乎也是住进去似的,天天呆在始源家里。
没有了东海,英云和始源恢复了之前平淡的友情。
英云当然并不认为,始源是一时兴起,没有什么目的,过来找他喝酒聊天。所以,考虑到始源的身份和工作繁忙等客观原因,英云建议始源去他家里。
他们平时很少见面,一般只是通邮件,或者电话,工作方面的内容居多。
始源很少参加活动,喝酒这种事情,始源更是少参与,特别是和英云出来喝酒,从认识开始算,次数也是可以数得出来的。
在英云眼里,始源的家庭背景,决定了始源很多事情是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尽管始源在事业的成功比他们更为顺利,但是始源的生活,却不见得比他们顺利多少。
精英们的世界,也不是理想中那样平静。
始源是准时赴约,这是始源的习惯。太早过去,主人会没有准备好,或者主人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打扰不太好,当然,赴约去晚了,那是迟到,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始源这样的人,恰到好处,不早不晚。
英云和始源不同。英云始终没有太大的理想,只做点小生意,钱够花,偶尔可以买点奢侈品,觉够睡,每天睡够六小时,每个月再有点时间去旅行,每年参加些对公益活动等。
始源来的时候,英云已经独自一人喝掉半瓶白酒了,菜也吃了不少。
邀请“外人”的话,英云当然不会这样做,但是始源,在英云看起来,还是“自家兄弟”,所以他并没有把与始源见面,当做商务应酬,只当是家人之间的拜访。
始源很喜欢英云这种做法,可以让他很放松。接过英云递过来的杯子,始源喝了一口。
男人之间的话题比较随性,特别是像英云和始源这样共同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兄弟,更加没有太多章法。
英云对始源所讲的内容,不会是从水牛到地铁去漫谈,也不会是只谈股价和证券,两个人的身份决定了话题的范围和深度。
两个人大多是回忆过去的一些人和事情。有些人还是不会去提及的,比如朴正洙。
聊到大家的近况,英云提到了东海,也提到了基范。
东海的父亲去世比较早,加上东海相貌可爱乖巧,大家对东海是相当宠爱。对于大家来讲,东海是十四岁,还是四十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是大家的东海,宠爱他就是一种习惯,习惯成自然。
对于东海,英云是带着怜惜的口气谈,始源同样如此。
始源没有对基范的事情做评价,只是听英云在讲。
提到基范,英云更多是感慨,曾经骄傲又有才华的男子,放弃了歌手,放弃了演员生涯,转去幕后。虽然不是很落败的形象,却也失去了光彩,这并不是基范本人的问题,而是整个歌舞片电影市场的低迷。
基范再有能力,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面,也是很难有所作为,只能勉强维持一定的票房。
英云正在感慨基范的近况,基范的电话打了进来,这已经是习惯,基范常常会打电话给英云。
“基范的电话,我先接一下。”英云看了一眼号码,说道:“正说着他呢,他的电话过来了,看样子,他最近是不忙。”
始源有些紧张,还是微笑着,看着英云接起了电话,按了免提。
“哥,怎么这么慢?”基范有些责备的口气道:“拿电话手麻了?”
“你干什么呢?怎么听着那边有水声?”英云边往嘴里倒了口酒,边问道:“洗澡?”
“嗯,电话挂在边上,听不清的话,大声喊我一句。”基范的声音确实不太大,有些水声哗哗的,说道:“你又在,喝酒?还是看地图?”
“喝酒,下星期想去旅行,你说去米兰好?还是去莫斯科好?”英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又从桌下掏出一本有些破的地图,翻了两页,说道:“算了,不想了,还是呆在首尔好。”
“真无趣,还是洗澡好。”基范那边声音大了些,说道:“对了,我新买了个洗发水。”
“嗯,不错。”英云把地图扔回桌子下面,说道:“始源也在呢,让始源和你说话吧,我们刚才还提到你了,歌手不做,演员不当,做生意也没兴趣,整天在片场跑来跑去,不过,我们都很羡慕你,毕竟只有你和钟云那家伙还是坚持做着与梦想有关的事情,像东海、赫在那些家伙,也包括我自己,都不行了。”
基范“嗯”了一声,电话挂断了,连句回复都没有。
英云以为基范那边信号不好,回拔了回去,连续打了三次,基范才接起来。
“英云哥,我这里有点事情,改天打给你。”基范说完这话,再次把电话挂断。
始源尴尬地笑了笑,英云不以为然,挂了电话,继续劝始源喝酒。
“来,再喝一杯,晚上住在这里吧?”英云劝道:“不影响工作吧?住在这里。”
“当然,住在这里。”始源几乎把半瓶酒倒在嘴里,杯子都没用。
英云只是性格比较开朗,为人大度,并不是缺少心眼,看到始源这样子,肯定知道始源是有心事。何况,始源这种性格会主动找他喝酒,这本身就有问题。
“始源,别喝了。”英云忙从始源手里把酒杯抢了过去,拍着始源的肩膀,问道:“我能做点什么?”
“哥,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总是要求对方付出,自己去什么都没有为对方做过,甚至于都没有为对方考虑过。”始源躺在地上,手捂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你说曲恬?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英云看到始源这样子,误以为是始源和曲恬夫妻之间存在问题,便说道:“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情去要求对方,男人要多容忍女人。”
“不是的,是我的错。”始源不知道怎么样去讲他和基范的事情,只能说是他的错。
英云更加误会,继续安慰道:“难道是因为孩子吗?这个可以能医学的技术的,你不会计较这个吧?男人的尊严?其实没有什么,我以后也会用医学的方法去实现,这个是很科学合理的。如果说因为这个的话,那不太像始源你的性格。”
始源坐了起来,没有看英云,小声道:“如果是因为基范呢?”
“啊?你说基范啊?”英云没听清楚,只听到“基范”两个字,便说道:“他还好吧,没有恋爱也没有结婚,他和东海,算是交往过,小孩子之间的感情,玩游戏差不多。何况男人和男人之间,真正能结合的,有几个?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他。不过,你和曲恬如果有什么问题,要早点解决才行啊。”
始源听到英云这样讲,沉默了一会,下定决定,大声说道:“我爱基范,哥,你知道吗?我爱基范,基范也爱我,我们才是真正交往过,从2008年到2022年,他为了我,不做歌手,不做演员。而我,什么都没有为他做,他离开我了,我知道错了,我想找回来他。哥,我就是这样一个混蛋,但是,我还想和他在一起。”
“你说什么?”英云不相信,也不敢相信,几乎是提着始源的衣服,问道:“你说什么?告诉我,你刚才是喝醉了,马上说明。”
始源像是没有了力气,眼神都失了焦,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哥,帮我。”
英云把始源“扔”到了地上。
始源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直直躺着,任凭泪水往下流,不去擦拭,也没有声音。
英云的酒完全醒了,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的。
这是英云听过,最不可能的爱情。抛开世俗伦理,抛开法律,抛开两个人的身份地位,这些不考虑,始源与基范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
始源和基范,如同一个在8000米的在高空飞行的飞机,一个是时速300公里的高铁,这样的两个人,注定无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