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忆—流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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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
闲踏古巷露未干,暗尘随风两袖寒。
遥忆去岁繁华盛,今昔小城柳色晚。
东风不解游人意,却携春雨下江南。
五音唱后风尘满,九宫宴罢更香残。
“奈何最后无论如何还是忘却不了你,奈何最后还是沦陷于你的眉梢。你曾说,梦魂归咎处,江南烟雨中。可是心碎的那一刹那起,你的江南,从此不见我的梦魂。”
六月中旬一个略带凉意的早晨,我闲在家里无所事事,耳边喧嚣着那些无病呻吟的流行歌曲,于是我也懒散写下这些无病呻吟的语句。这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我好似从无边的闲闷中得到救赎,跑去开门。只是在拧开门锁的那一瞬才意识到,父母曾告诫过我的,陌生人敲门应先盘问的事宜。
可是已经晚矣,我却无丝毫怕意。门外是一个男人,他一袭古袍,一身雾气,手拿一只合着的油纸伞,眉眼倾世,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人。我向他微笑,邀他进来喝杯茶。他莞尔,说:谢谢,不用。随即他撑开伞,临走前对我说:你刚才写下的语句,就作我最后,送他的独白吧。
我点头,目送他走向幽深的弄堂。一场短暂的来访结束。
书桌上的那些语句,便也有生命有使命的灵动起来。
“六月的确是个很美的季节,山美水美人也美。锦城,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此时繁花似锦;烟巷,亦如它的名字一样,此刻烟雨朦胧。烟巷,还是他专为这小巷起的名字呢,如今,却成了孤巷,人烟寂寥。沐浴着星星点点的细雨,呼吸者氤氤氲氲的雾气,我漫无目的的游走,散漫地踏过脚下的青砖。
他永远的离去了,不再回来。他说他会回来找我的,一定。却永远食言,徒留我无边的等待。
我想到了去年边塞开战前夕我们的对话,那时烟巷被奇异的斜阳笼罩,天空泼墨下如血的胭脂红,我不安、紧张,甚至有了一种可怕的联想……
他说:袖辰,你是一代天子,江山这重担你要扛,一定要扛,直到传给你的下一代,直到死去。
我微笑,说:那么你就是我的支撑,有你我才会活下去,有你我才扛得起这江山。所以你也要扛,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江山。
他不笑,神情凝重。他说:对不起,我会离去。只要战争不结束,不论是暂时的还是永远的,我都会离去。
只要战争不结束,不论是暂时的还是永远的,你都会离去,都会离去……
我心痛于你的谶言,也恐慌于你的谶言,我看着你离开,走出烟巷。泪,打湿了青烟中的,那一抹刺眼的明黄。
他会离去的,一定会,是吗?
这时我听见一个声音对我说,是的,一定。
那便一定是了。因为这声音便是那只操纵命运的手。他逃不开死亡,我逃不开伤别。一切全都玩弄于这声音的股掌之中,即便它那么飘渺。”
我仍貌似闲散无所事事,可我知道我已有该做的事。
六月是考试结束后漫长的暑假,虽是夏天却凉风徐徐,我独自坐在电脑前手脚发冷。好想喝杯奶茶,翻遍屋子,却始终没有。苦笑,最近是不是记性太差了呢?独自在家里,耳边是挥之不去的喧嚣,楼下是嘁嘁喳喳的人群。电脑的光线像一盏孤灯,不厌其烦地辐射着我的脸庞。
没发下成绩之前总想找点事做,以摆脱这无聊而又空虚的生活。我想过发下成绩后去哪里游玩,可是父母告诉我北方正旱着南方正涝着,最好不要出去。于是我开始不满这个世界,这个多纷扰多灾难的世界,于是我开始无奈的等待,等到哪天风和日丽,等到哪天可以出去游玩。在等待的千呼万唤里这个纯属度攥的故事,应运而生。
秦袖辰、黎莫轩、秦袖清,三个男人,一座锦城。尘世多纷扰,来去自明知。逝去的、新来的、过往的、未来的。袖辰,我为你安排了这样一折戏,此时此刻,你,作何感想?
锦城的故事是开始了。它将填充我空虚无聊的生活,让我有目的的生活下去。
这时我看见了秦袖辰,高高的宫墙围成了一个孤独的城,困住他,湮没他。王者的悲伤如同浓浓的乌云笼罩在皇宫上方,不,是天下上方。他下令举国同悲、天下缟素。可是号令天下又如何?这也无法消耗他的一点点哀伤。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虚度我的光阴。
我打开了MP3,陪伴了我三年的MP3,外壳有些破损却是我的真爱。我打开了MP3,听一曲琵琶怨。痴叹、辗转,这令人又惧又叹、又赞又惋的爱情哟,只为了一个爱字,博得多少花盛败、月残缺?我苦笑,啜口苦香的清茶。已是夜间,琉璃般的夜色渲染着静夜,月光泻下点点皎洁,万籁俱寂,徒留琵琶声与我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