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我們的愛可擱可棄 第20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655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陈程所谓的喝一杯,原来是去茶楼喝茶。陈程熟捻的摆弄着茶具,说:“我老婆怀孕那会我就把烟酒都暂时戒了,孩子生出来,小鬼一闻到我身上有味就哭闹,整得没法,就彻底的戒了。早几年前,想都没想过会被俩女人给套牢了!”陈程虽抱怨着,但神色却是颇为自得,眉梢都透着小幸福:“这么些年都算长成了真正的爷们。现在想想当年那些荒唐时光,还是觉得怀念。不过,如果没有过去的荒唐与疯狂,或许今时今日就无法体会到平淡里的真章。我现在挺满足的,工作稳定,为俩女王为奴为仆,为人子为人父,虽然每天围着芝麻绿豆油盐酱醋打转,但真的很安定。唐穆,咱们都不在年轻了,年少时,可以为一时之气背井离乡,可以轻易说离开轻易说放弃。当如今咱都快三十了,结婚生子也好,找个伴过日子也罢,安定下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都别再瞎折腾了。你说现在谁没有一段荡气回肠的过去?享受过浪尖上的巅峰,也要学会享受缓冲到静止时的余韵。你也别嫌我罗嗦,教女儿理论知识当然要过硬,不然小鬼怎么服管?如果你觉得是废话,就当我是在练口采。唉,你都不知道现在小孩个个像外星球来的,天马行空古灵精怪,有时都想剖开那小脑袋瓜子瞧瞧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唐穆笑:“早几年前我还不敢相信你最终会成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奶爸。其实我明白。这段时间也想了很多,追根究底,我欠了他太多。不离开不是为了赎罪,只是不想,不舍得。以前懵懂,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怕被人嘲笑,怕被人化为异类,所以父母一反对,就缴械投降,轻易就放弃了他。这些年一直勒令着自己不能后悔,不能再泥足深陷。但由不得自己,他一到身边我就没有办法。这次我真的认命了,不再反抗不再逃避不再离开。如果再一次错过,我想,恐怕我们就真的彻底完了。”
就在前不久唐穆有挂过电话给丁萧问过父母的情况,丁萧说:如果你真的想离开?随便找一个法子都能离开。就算你没有办法,只要你说一声,无论如何我都能会想办法把你弄走。可你宁愿被变象软禁也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我知道不能再劝你,也没有立场。只是你一腔心思留下,他能懂吗?他身边有别人,跟那人生活那么多年,未必就没感情。你真的要赌吗?不要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唐穆当时只沉默了几秒,说:我现在一无所有,没什么可输,也没什么输不起的。如果我只知道站在一边望洋兴叹,什么都不做的话,可能一辈子都只能保持现状。从前,我只需要走一步,他就会把剩下的九十九步走完,我知道他累了。所以这次,那九十九步由我来走,我有的是时间,大不了走慢点,总会追上他的。
丁萧沉默良多,叹气:你这家伙,犟起来,还真是要命。既然你决心已定,作兄弟的,只有无条件的支持。
唐穆一直觉得命运对他还算公平,无论是繁荣还是落魄,身边都会这么几个真心相待在朋友。他真的不够好,任性的时候不懂体恤,成年后想补偿,又落了个自身难保的下场。
之后跟陈程聊了许多,陈程讲他的妻子女儿家庭,调侃自己的奴性,讲他们家各式各样的纪念日……这个男人目光温和,曾经的倨傲张牙舞爪被一点一点收敛,流露出慈爱与包容。这是一个男人的成长,从人夫到人父,从一个好丈夫到一个好父亲。
唐穆觉得欣慰,生命周围需要太多这种幸福范例,让人振作令人振奋,让人觉得即使未来的路曲折难行,也会有一盏名为‘希望’的灯搭在黑夜中指引光明。
从茶楼出来,陈程邀他一起回岳父家吃饭。还一个劲的说自家媳妇的厨艺如何如何精湛,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但唐穆实在不大好意思空手上门,保证下次一定登门拜访陈程才作罢。
宋禹那边的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近期回国。唐穆将屋里屋外彻底的打扫了一遍,还带着多余做了个美容。
兽医院黄医生边忙一边跟他闲聊:“唐先生最近气色很不错嘛。是有什么喜事吗?”
唐穆只笑不语。医生见他不愿透露,也不好意思追根究底,于是转了话题,说:“多余差不多时候可以结扎了,有打算让它结扎吗?”
我不要做狗太监!多余一听扑梭着往地上蹬,呜呜的直叫,就差没双眼含着一泡泪了。
唐穆被他逗乐了,“暂时不用了,看它怕的。”
医生笑:“周围小区都在提倡宠物结扎,指不定过两天居委会有些上门,你可得躲着点。居委会的人可是出了名的话唠,非得教育得你缴械投降不可。”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居务会的大妈就捧着宣传册上门来了。唐穆客气的将人迎进门,又是端茶又是送水。
大妈呷了口茶,打量了下屋子四周,说:“小伙真本事,这地段买楼可不便宜,花了百来万吧?”
“是朋友的房子,我只是借住。”
大妈脸一绷:“小伙说话不实诚,大妈我又不是来收债催款的,你紧张个啥劲儿?你也甭蒙我,这一整区的业主资料我齐着呢,我看看啊——”大妈戴上老花镜翻开大册子,“12……找着了,瞧瞧这是你家屋子编号吧,屋主宋禹,唐穆。这不俩人名吗?你们这二人住还养了一只金毛,对吧?”
唐穆还没从刚刚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愣愣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既然你是屋主,那大妈我就跟你讲讲金毛的户口和结扎问题。户口问题咱先不说,就结扎那问题我得先跟你谈一谈。咱区一共和一百多户人家,养宠物犬的有五十多家,雄性占80%,雄多雌少。这时问题就来了,那个发情期一到,耍流氓、斗狠抢交配权的雄性犬太多了,这多不和谐是不是?还有这雄性犬一到发情期就特别焦虑,乱吠乱叫,甚至还会攻击人,这对小区住户的人身安全及环境存在很大的隐患。特别是像你家这种巨型犬更是不能忽视……”
大妈长篇大论将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唐穆脑子因为有些乱反应有些迟缓。最后他说先等宋禹回来再作决定才把大妈送走。
宋禹几时把他的名字加在房产证上他一点都不知道。他还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心里有点酸涩,又一点儿甜。
晚餐后他主动给宋禹挂了电话,那边恰好是早晨,宋禹的声音有些沙沙的,透着点慵懒的性感。对于唐穆的电话,宋禹多少有些吃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睡意全消。只听唐穆说:“今天居委会的人过来了,说要给多余办户口跟结扎。”
宋禹松了口气,坐起来点了支烟:“一金毛入什么户口?再说它也不是合法收养,如果它真正的主人找过来,你还跟他上法院打抚养权不成?”
唐穆听了他这么说,想法倒是坚定起来:“我觉得入了户也好,就算它以前的主人找过来,也证明不了多余就是他们的。”
嗬!敢情频率不在一条线上。不过,算了。反正也是他捡回来的,摊子好坏他自个儿收。
“你拿主意吧。不过多余必须送去结扎,免得被住户投诉。前些日子就常有人说我们家的狗老是逮着别人家的狗不放,还追到家里。”
“你怎么不跟我讲?”
“跟你讲有什么用?依你宠它那劲头,还不哪我直接教训它一顿来得有效。”宋禹理所当然地说。
“……”这什么人啊!
“几号的飞机,我去接你。”
“早着呢,别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