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我們的愛可擱可棄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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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唐穆大概知道一点左昨家底不简单,却不知道竟如此之深!左昨一走,看守的警员对他的态度变得十分微妙,还给他换了一个干净许多的房间关押。
这间幽闭的小房间看不到白天黑夜。躺在硬板睡上,盯着天花板,思绪纷乱。玖久想办法过来看过他,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她说她知道他提出分手是为了不连累她,所以不恨。问他两人之间似乎还有可能?
唐穆说:“我不想害人,更不想骗你。”
玖久为这段感情做了最后的挣扎,终于绝望。其实即使她一意孤行与他同舟共济,也不能改变什么。其实自从唐穆入狱,作为敏感的政治立场,玖久的父亲就已经适时的撇清与唐穆的关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还不算是同林鸟。这就是现实。
尽管心境已经放得很淡然,但仍有些心酸与苦涩。
他又想起左昨之前的暗示。宋禹来接他?他是打算解救于水深火热之中还是又将他带进又一个深渊?可作为当事人的自己似乎一点主权都没有。因为有所顾虑,所以他不能说不。但他又无法坦然接受,因为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可如今的状况却是,无论他是否甘愿接受,对于那个人来说似乎都不那么重要。
宋禹和左昨固然会办妥这一切,但要付出些什么各自心知肚明。
拘留三天,面对强烈的光线有些不适应。宋禹的车停在路边。墨色的玻璃窗隔成了两个世界。唐穆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宋禹也不多话,发动车子。
宋禹显然对他的经济状况了如指掌,所以并没有将他往家里送,而是直接送到一个小区楼下。然后丢给他一串钥匙,“D幢1285室。”然后驱车离开,一点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唐穆捏着钥匙有些发愣,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还指望他说什么?他们现在的身份地差地别。只要他一个不愿意,随时就能把他碾死。但无论现状怎么样,能自由的呼吸外边的空气,已经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复式房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冰厢里也有囤有面包牛奶纯净水和鸡蛋。显然是平常也有人居住。
唐穆将自己洗漱干净,吃了点面包,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已是暮色四合,房间里仍只有他一个人。宋禹并没有回来。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一把骨头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不过,也的确没什么可做的。
晚上左昨过来,带来了一些文件让他签,他也没怎么看,一份一份的签过去。左昨黑线:“你就不看看是什么内容?待会真把你卖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唐穆自嘲的笑了笑:“跟我现在的状况有区别吗?”
左昨摸了摸鼻子,“没差是没差啦,不过你遇到一个好买主,只要不惹他生气,前程还是很光明的。”
唐穆真的觉得自己接受能力无下限,若是以前,这样待奴隶宠物似的言辞早被他海揍一顿。岁月果真是一把杀猪刀,削平了他所有的锐气与自以为是的自尊心。
第二日一大早,新闻与报纸就铺天盖地报道各方同时撤消对泰森诉讼,只不过泰森已归属宋氏门下。外界对这则爆炸性的新闻众说纷纭,一夜之间扭转乾坤让人始料未及,等舆论的风潮过后,曾经独占一头的唐氏,彻底在业界消失。唐穆如同旁观者一般看着宋禹与左昨运筹帷幄,利落收尾。也说不出是悲是喜。在这场无哨烟的战役中,看似他收益最大,因为不用坐牢,不用承担巨额的罚款。但只要他自己知道,他输得彻底。以前是欠大家的,现在是欠宋禹一个人的。而且是估计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果不其然,在风暴过去的第二天,宋禹就送来了那张负债累累的契约书,公事公办地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到昊宏上班,直到还清欠债为止;二,你不去昊宏工作,但必须一年之内还清所有负债。不过,想要轻松又来钱快,也就只要出去卖了。当然我也可以做你的客人。你自己考虑吧。”
唐穆气结,这分明就是单选项,还装模作样让他自己选。他有的选吗?
唐穆淡淡将头扭到一边,“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宋禹倒也干脆,“二周后。既然契约生效,为了防止中途负债潜逃,你的身份证护照由我保管;你有这房子的使用权,但必须用家务抵食宿;可以适当的领取零用,不过必须说明用途才可以支取。有问题吗?”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霸王条约,但宋禹一副不同意就立马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为了避免他提出更苛刻的条件,唐穆只能答应。想想不由好笑,他唐穆几时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唐穆以为宋禹颁布完不平等条约会像头几天一样利落的甩门就走。但事实上宋禹上楼换了衣服下楼,抱着笔计本在客厅忙开了,期间不忘一会要咖啡一会要绿茶。唐穆有些纳闷,也有些坐立不安,试探性地问:“你今天不出门吗?”
宋禹眼皮都没抬:“这么晚了,你让我上哪去?这是我家。”
“……”可是这只有一张床啊……唐穆欲哭无泪。几年不见,宋禹似乎变得有点像无赖。
宋禹仿佛看穿他的心事,颇不满扫了他一眼,“我睡床,你自个儿找地方睡吧。”
“……”妈的!
宋禹对唐穆的厨艺没信心,自顾自叫了外卖。吃饱喝足之后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速食盒,“拿出去扔了,冰厢里有拉面,饿了自己煮。吃完之后把客厅和厨房打扫干净,我不喜欢家里像个垃圾场。”
宋禹有心讽刺,唐穆只当耳旁风不想去计较。不过即使计较也无济于事,他现在除了一副躯壳是自己的外,其余的都拿捏在宋禹手里。所以最好不要招惹到他。
宋禹没看到想象中的暴跳如雷,见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就莫名的来气。终究还是不一样,从前的唐穆张牙舞爪,朝气蓬勃。现在却如同一潭死水,怎么激都波澜不惊,一副任人宰割,逆来顺受的贱模样。他是真的诚服,还是对他心如死灰?
唐穆不明白宋禹为什么突然变脸,死瞪着他,狼厉的目光似要将他凌迟成千万段。然后一言不发阴沉着脸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