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宿 宿 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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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的时间里,樱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遍了整个樱花小镇。镇上的居民都被这样的美景震撼,虽然还是一月的雪天。樱花混着雪顺着北风的吹落,让人看不清这样天气里,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北仓君,樱花都开了呢。”那个穿着明黄色和服的少女微微的噙笑望着那个躲在樱树下的少年有着俊美的脸孔和阴媚的眼神,昨晚他还在这颗树下看见那个哭泣的狐子,和婴里一样穿着漂亮的和服,垂着眼角望着不知名的地方。
雪花以着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下落,镇上的妇人们端着盛满要浆洗衣服的木盆朝着镇上南边的河岸走去,一路上还在惊叹这样纯白的樱花。
南边的河岸最终还是会绕一圈流回北方的神社,北仓家的神社依旧清冷的听见雪落的声音,麻绳上的响铃总是有落雪的痕迹,遥遥的连着毕钵罗树,枝叶密织。刚刚做过一年的崇奉的法事,但是似乎来年的一开始就不是很顺呢。
叫做北仓夜迦的少年微许的抬起眼睑,然后看见婴里双手合十,坐着膜拜的动作,和服的厂袖随着风雪飘了起来。
①
你的名字……
闭月。
少年用手枕着开满樱花的树枝,望着夜空,很奇怪,雪似乎一直都下在离身体一厘外的地方。那只狐子结着很长的发辫落在胸前的和服上,有着落月般的颜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本土的妖怪。
正如他的名字,他有着闭月羞花般的让人怦然心动的美貌,只是一双狐眼总是忽视着眼前的东西,望着很遥远的东方。
狐子不经意的用着余光去打量着少年,英俊的容貌,狡黠的眼睛,落拓的衣着。
“你……能看见我?”狐子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但是脸上的五官依旧正对着东方。
少年用着细不可闻的声音道:“你的性别真是难以辨认啊。”
“唔,除灵师?”狐子不动声色的问。
“啊,对不起,忘记了自我介绍,我是北仓夜迦,暂代那间破庙的主持。”少年用着没有温度的笑意说着,语气似乎很平和的样子。
狐子靠着樱树主杆的身子动了动,很纤弱的样子,然后指着东方的星宿道:“你看到了吗?”
“是什么?星宿?”少年有些奇怪的问道。
“嗯。”狐子竖直着纤细的腰身,然后跳下了樱树,消失在很远的山中了。少年抬头望望那不合时令的樱花,总是感觉到不安。
“啊,北仓君,刚刚有山下的居民来神社找你呢。”从石阶上跑下来的婴里咯吱的踩着木屐,微微的喘息道:“好像是被魔物缠住了呢。”夜迦跳下了树,望着山上好像是才经历了暴风雪的样子。
蜿蜒的小路遍布着凌乱的脚印,好像是谁在着深夜匆忙的赶路。夜迦望着鬼影憧憧的树林,好像有谁在那里一样。婴里早就被少年遣回神社,深山的雪夜总是格外的寂静,妖邪之物出没频繁的季节。
积雪被踩踏的声音响彻树林,断断续续响起的狗吠的声音,少年用着深邃的目光望着深远的地方。然后有着微弱的光慢慢的从远处走了过来,提着纸灯的雪女有着绝色的容颜,穿着白色的和服缓缓的走着,仿佛没有看到眼前有人一样。
如果在晚上遇见不该见的东西的时候都是应该装作没看见才是,夜迦暗想,然后若无其事的跟着雪女的后面走着。雪女的脚程要比想象中的要快许多,所以刚进村落就已经不见了。
深山里的村庄在冬天似乎更是死寂一样。往往晚上才出来的妖魔鬼怪,但是遇见的魔物未免还是多了点,少年嘀咕了一声。继续走了村子大概中央位置的屋子,灯火通明,像是在等待什么。屋顶却是一片黑暗的阴霾,像是有什么附着在上面一样,那个黑黑的东西用着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他。
“啊,北仓大人……”本来的恐慌的人群因为他的少年的到来骚动起来。
“啊,来晚了,他怎么样了?”夜迦此时想要板起面孔,但是还是脸上还是平日里的那副嘴脸,嘴角上翘,也不知道在讥讽谁来着。但是习惯这幅嘴脸的村民始终还是认为他们的北仓大人是无所不能的。
屋子中央的人已经失去意识,闭合着眼睛没有痛苦的像是等待死亡的降临。是地缚灵啊,少年微微抬起眼睑望着屋顶上面的东西。“那么是什么时候出现异常的?”夜迦缓慢的抬起嘴角望着四周的人道。
“三天前,北仓大人,那个时候我的母亲刚过世。”一个男孩穿着已经磨破的衣服拉扯着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小女孩睁大了眼睛用着陌生的眼光望着夜迦,小手抓着哥哥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妈妈还没有死……”
“啊,野子,千万不要乱说。”男孩匆忙的去捂住妹妹的嘴道。面前伟大的除灵师先生还是那种表情的望着自己和妹妹,只是四周的邻里开始小声的议论是不是鬼魂的作祟,或者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邪灵了。
“北仓大人,您还是想办法驱除那家伙身上的鬼魂吧。”村长站在人群前面道。
“啊,是的,北仓大人,那家伙可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啊……”
少年望着四周道:“那么请大家都回去吧,不要都聚集在这里。”人们像是躲避瘟疫的一样的快速的撤退,毕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惹上身的。很快,堂屋的中央就空置了下来,男孩牵着妹妹的手有些惴惴不安的望着少年。
两个孩子眉宇间的火气太旺,望见了不属于人家的东西。地缚灵,死去的人,因为对这某个特定的场所有着深厚的感情或者意念,便会一直逗留,家宅不安,除灵师最常对付的一种灵。
少年用手捂住额头,梁上的黑气已经骚动起来,慢慢的充斥这个房间,耳边想起恐怖的空洞的声音,因为没有及时成佛,反而被妖气融合了,失去了本性。外面格外的寂静起来,房间里的孩子也不安的蜷缩进角落里,黑气涌出更甚的妖气像是巨蟒一样的盘旋。恐怖的声音慢慢的呼啸起来,像是想要吞噬什么。忽然门口处进来的像是狗一样的动物尖锐的狂吠起来。
“妈妈……”孩子恐慌的叫道,黑气猛然的朝着少年俯冲过去。
“犬神!”犬神跳至少年面前,咬住黑气的一头,少年霍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快速的贴上那种东西道:“驱散怨敌的之诅咒气息吧!”散发的光驱散黑气外层的妖气,慢慢的恢复成了人形。
死去的亡灵迷茫的望着少年,犬神安静的趴在他是脚边,听着他自言自语,鬼魂的话就像是风一样的,看不见灵的人都听不见灵的声音。
最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孩子们看见自己的母亲身上散发的辉光,然后微笑的消失了。躺在床上的男人在那之后也渐渐康复起来,孩子们似乎也忘记了关于一些母亲的记忆。
少年随着蓦然抬头的犬神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了那一袭月白色的流光,固执的望着东方的位置。
PS:犬神,灵力高强的神物以犬的姿态出现,便被称为犬神。一般用于保护主人,不受妖魔侵害。某种特殊情况下,也可以将其杀死,血祭灵咒,已达到弥补术力不足,提高法术威力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