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物语 第六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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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有一个很有名的小吃巷,每到夜晚生意就会很火爆,各色来往的人群被美味的香气迷得都会停下脚步。
位于中段的一个排挡里坐着一老一少,在外人看来似是一对爷孙夜晚出门散步闲晃。不过走近就会发现那两人眼里都含着泪。
“为什么现在才想到找我?”花皑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温和和自持,多了无奈和气愤,他实在无法原谅自己是这么被抛弃的。
“小皑……”
“不要这么叫我!”他低着头,手心传来钝痛,那是自己脖子上玉佩的另一对,他连反驳都没有机会,他的确是他的爷爷。
“我们对不起你!”老者语气中满是悔意和歉意。“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们是不会打扰你的!”老者叹息,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花皑已经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了,从爷爷的口中他了解到他的身世。他的亲父叫花京东,是个建筑工人,在家乡和他母亲结了婚生了他,可是父亲风流认识了另一个女人,又是第三者,因此他背叛了母亲,母亲伤心欲绝出走了,但依旧天意弄人,父亲在工地失足死了,那个女人也就不见了。工地的赔偿金给了爷爷和奶奶,但已经年迈的他们根本无法抚养花皑,无奈之下把他送给了人。那时,他才两岁不到。
很土的剧情,但就发生在他的身上。
花皑想哭却哭不出来!对于亲身父母和眼前的爷爷,他没有任何印象,更谈不上什么亲情。他现在需要好好想想。
“对不起,我现在已经迷糊了,我需要好好想想。”
“我知道要你一下子接受时很困难,不过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老者有些焦虑,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花皑:“这是我们现在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如果你想通了就联系我吧!今天打扰你了。”老者起身又看了一眼花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花皑坐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等到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熟悉的天花板,不熟悉的心情。手中还握着那人给的纸条,脑里是那人说的话。
“你奶奶现在病的很重,可是我们没钱,我不希望她死的痛苦,她一直惦记着孙子,想在临走前看看你,我希望你可以帮帮忙,虽然我们对不起你……”
该怎么办?花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奶奶?从来没有在他人生中出现的名词,忽然有一天她就出现了,还是在即将离别时。如果我不去看她,算不算报了曾经被抛弃的仇呢?可是,我的良心会允许我这么做么?脑中浮现出一张满面慈祥的脸。我的奶奶……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了。
花皑步到浴室洗漱,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里面的人,我长得会像奶奶吗?花皑想着,眼睛漂到脖子上那半玉佩。玉佩呈碧绿色,是一对龙,龙的头泛黄色,整体晶莹透亮。对了。他属龙。
……
“花老师,花老师?”叫唤声将又出神的花皑拉回现实,花皑转首对上小月老师。小月满脸担心。
“花老师不舒服吗?”
花皑摇头,微笑:“我没事,也许是昨天没睡好吧!谢谢关心。”花皑起身,看看时间,到查看三班的时候了,想必刚才小月老师叫自己也是为提醒自己吧!真是不称职,怎么可以把情绪带到学校呢!揉揉太阳穴,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刚到葵花三班的门前,就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进了他的怀里。花皑怜爱的摸摸竹爱的小脑袋,竹爱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花花怎么现在才来?”
“对不起啊,老师有事耽误了。”花皑蹲下道歉。舍不得花皑皱眉,竹爱立马揽住他的脖子,用小手磨平他的眉梢,甜甜的说。
“花花不要皱眉,小爱不喜欢。”
花皑苦笑,现在如何让他不皱眉呢!不过被竹爱关心他还是很开心的,心里的烦闷也少了些。“老师不皱眉了,那小爱就喜欢了吗?”
“恩恩,不管怎样,小爱最喜欢花花了!”吧唧一下亲个正着。花皑刮了下她的小鼻头,语气腻宠。
“你啊~”
巡视一番三班的各个小孩,花皑走到窗前,院中的桃花已经开苞了,还有好几株叫不出名字的紫色小花,现下开得正艳。偶尔还有鸟儿,蜜蜂停在上面。
一派祥和。
手伸到衣袋里,那里是他们的联系方式,他一直都留着。今天离那天晚上已经三天了吧?她还好吗?病情会不会加重呢?或许已经……摇头,抛开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唉,花皑叹息。
“老师有烦恼的事情吗?”背后响起声音,花皑回头,是竹可。竹可面无表情的看着花皑。
花皑笑:“老师没事!”
“老师说过做人要诚实的,老师你在说谎。”竹可说的不紧不慢。两人的谈话引来了竹爱。“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说谎啊?”
花皑微惊讶,竹可这个孩子敏感力太强了。望着两张天真的面孔,他真不知该笑该哭。四岁,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时期。突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中产生,花皑蹬下身,一手握着一只小手。
“小爱小可的奶奶是什么样子的呢?”
“奶奶?”竹爱歪着脑袋,显然不太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我们没有奶奶啊!”
“啊?”花皑惊讶。看出花皑的疑惑,竹可慢慢的解释道:“我们的奶奶在我们没出世就过世了,我们只有一个爷爷,爷爷很少来我们家,他一般都呆在他的阁子里。”
花皑了解的点了点头。“那你们喜欢爷爷吗?”
“不喜欢!”竹爱一口答了上来,没有任何犹豫。
“为什么啊?”
“因为每次他一来就会揪我的小辫,好痛,所以小爱不喜欢爷爷。”
哦,原来如此。
“我的印象里,爷爷很慈祥,也很爱笑!他喜欢逗小爱玩,爸爸和爷爷很像,但我还是觉得爷爷比较帅。”竹可说的一本正经。
花皑扶额,在心里叹息。
“老师在想爷爷奶奶吗?”竹可忽然发问,让花皑始料未及,不知该如何作答。
“啊?……差不多吧!”
竹可拉住花皑的衣袖,正色道:“如果是老师的爷爷奶奶,也一定是善良慈祥的人!”花皑怔怔的看着竹可,他很少夸奖过谁,现在确是在夸奖他!
花皑收起眼睑,忽的抬起,眼中闪过一丝黝黑,他知道该怎么做了,握紧袋中地址,他决定自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