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六十三章 古来万事东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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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宇文离和寒淡韵正快马加鞭的往临安赶去,临安离苏扬的路程不远,骑上快马只要三四天的时间,但是,据了解,当今圣上的病情已经极不稳定,甚至已经瞒不过众人……
“淡韵,你不用和我一起,我去看看,就回来!”宇文离看着和自己一起旅途劳顿的寒淡韵,十分的不忍心。
寒淡韵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他就把所有的话全部都咽回了肚子中,是啊,他的淡韵,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放下自己不管不顾呢:“辛苦你了!”
寒淡韵只是报以浅浅一笑,和你在一起,从未感到辛苦。
马匹带着一路烟尘冲进了皇宫,而数百位大臣正跪在盘龙殿的前面,安静的等待诏书,突然看见两个人骑着快马绝尘而来,正准备大呼“放肆”,在看到翻身下马的二皇子时,生硬硬停住了嘴。
各位大臣也都听说他们两人的事了,看着他们紧握的两只手,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些什么,毕竟,虽然宇文离不再争抢皇位,但他的势力还一直都在影响着整个临安的局势,不可小觑。
宇文离拉着寒淡韵也不看跪了一片的人,一路往盘龙殿内闯,到门口时,被荣公公挡了下来:“皇上龙体欠安,此时二殿下带外人进去,不好吧……”
这话说的委婉。
寒淡韵抽出了手:“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宇文离没有理他,重新拉住了他的手,用淡漠的眼神看着荣公公,犹如看着死物一般:“荣公公,恐怕父皇不是‘欠安’吧?这里谁人不知淡韵是‘茶圣’蜀尧的徒弟,对医精通,你这是不希望父皇好转?好你个大胆的奴才,该当何罪!”
一句话,把下面的群臣吓了一跳,更是把荣公公吓的跪了下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丝毫不见刚才的张狂样。
“何事如此吵闹?”大殿的门推开了一个角,宇文锦从里面走了出来,“不知道此地不可大吵大闹吗?”
寒淡韵看去,只见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一副好几天都没有睡的样子,简直就和身边的宇文离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寒淡韵,微微皱了下眉:“都进来吧。”
说完,三人一起闪身进去,唯留殿外一片寂静。
寒淡韵进来,才发现殿内灯火昏暗,几缕安神香袅袅升起,淡淡的熏香带着安定人心的意味缓缓散开,殿内很安静,安静到压抑的程度。
“寒公子,前段时间多有得罪,寒公子见谅。如今父皇危在旦夕,还望寒公子不计前嫌,搭救一下。”宇文锦深深的朝着寒淡韵鞠了一躬,这时,殿内所有的人才把视线转到了寒淡韵的身上。
这个人,就是文倾侯?就是二哥用天下唤的美人?
几道探询的视线压到寒淡韵的身上,寒淡韵一一望去,发现除了六皇子宇文韶和守在边境,一时半会不能回京的九皇子宇文岸,其余的皇子,都在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或多或少的悲伤,但至于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就不能肯定了。
寒淡韵知道现在不是该问这些的时候,上前问了一下宇文成近期的身体情况,又看了看宇文成的身上,原先还有些许不确定的心此时已经敢保证,宇文成就是中了一种叫做“寻常”的毒。
众人哗然:“中毒?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给当今圣上下毒!”
“可有解药?”宇文离看着寒淡韵。
“有。”寒淡韵随身取出一小包,打开后是一些白色的粉末,“有是有,可是皇上中毒太深,之前又喝了很多并不对症的药,导致毒液虽控制住,可也深深被身体吸收,毒血交融。”
“那解药可还有用?”宇文离还不死心。
寒淡韵叹息着摇了摇头:“中毒至此,已无药可解,解药不能解毒,但可把他体内的毒逼至一处,他可清醒半个时辰时间,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也就是,用解药逼出半个时辰的回光返照?”宇文锦不可思议的看着寒淡韵。
“对,否则,他昏迷着,也活不过三日,你们自己选吧。”寒淡韵说完,就拿着解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等待他们讨论的结果,眼中波澜不兴。
他并不关心结果,也许只有在宇文离的面前,他才不是那个无心无情的寒淡韵。
终于,宇文锦小心翼翼的挪到寒淡韵的身边:“寒公子,给我们解药吧……”
寒淡韵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真如此,他伸手把解药递了上去,扭身走出了盘龙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众皇子好了。
不一会儿,殿内传来一阵骚动,看样子是宇文成醒来了,可是不一会儿,所有的皇子包括宇文离都被赶了出来,只留下了宇文锦,看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宇文成要把皇位传给宇文锦。
宇文离紧紧握着寒淡韵的手,仿佛生怕他逃走了一般,寒淡韵轻轻抽回手,安慰一般在宇文离的手背上拍了几下,自己从未发现,那个不可一世的宇文离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不可以啊,若是有一天,躺在床上的变成了自己,你让我如何能放得下你,如何能放的下你……
这时,宇文锦走了出来,拍了拍宇文离的肩膀,示意他进去。
而他,却站在了寒淡韵的旁边,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太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如此看着寒某。”寒淡韵淡淡的扫了宇文锦一眼,继续把目光放在了那紧闭的宫殿大门上。
“寒公子猜猜,父皇会给二弟说些什么呢?会不会说说关于那个‘韩’家,和寒公子的事?”宇文锦状似无意的提起。
“怎敢妄加揣测圣意!”寒淡韵只是微微一愣就转过神,快的连站的最近的宇文锦都没有察觉。
同时,这句话也是在警告宇文锦注意自己的身份,他还不是皇上,他现在只是个太子而已。
“哼……”宇文锦別过头,暗暗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和寒淡韵翻脸,毕竟宇文离掌握在他的手里,当然也包括宇文离手上那三分之一的兵权。
真是个妙人,自己的后路早已算得清清楚楚。
怪不得身在草野的隐相文倾侯,这么多年来都稳稳的坐着这个位置,无人能出其右,这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就在这时,宇文离沉重的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手中拿着金光闪闪的圣旨:“父皇,驾崩了,全国斋戒三日,太子宇文锦不日即位。”
顿时,冲天的哭声响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泪痕,每个人都尽力使自己看上去悲痛欲绝,可是,寒淡韵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楚所有人的表情,每个人都在笑脸外带了一张面具,假的可怜。
“淡韵,你不舒服?”宇文离赶忙上前,扶住了脸色苍白的寒淡韵。
寒淡韵摇了摇头,推开宇文离翻身上马,绝尘而去,不顾身后那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寒淡韵缓缓闭上了眼,任凭马儿把他带到任何地方。
原来他真的不忍心看到宇文离为之奋斗了这么多年的国家毁于一旦……
现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拿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而是“寻常”一毒,以毒攻毒,才使得宇文成有了一次说话的机会,而因为这次自己的心软,寒家失去了一次脱离宇文一族的机会。
而下一个机会,或许自己永远都看不到了吧……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