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五章身在局中,意欲何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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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逸的心一下子收紧,头脑中有些接受不了,喃喃的把面前满面梨花带雨的曾若初刚刚说出的话改成了问句,轻轻吐了出来:“你——告诉郜月了?”紧接着堵在喉咙里的就只剩下,为什么要告诉他?你为什么要告诉他?甚至都没有考虑,旌羽要求不能对郜月提起的原因。似乎感觉上就该是理所应当的,更觉得告诉郜月肯定会有什么变动,这个变动是旌羽所不希望发生,又无力改变的。
    曾若初看到别逸虽然没有想象中会发怒,会责怪自己,还是只敢轻轻地应一声“是”,却像是从喉中挤出的呜咽。
    别逸紧紧咬着下唇不理会曾若初根本无关紧要的回答,脑子里忽然开始凌乱,仿佛本来放置好的素琴忽然被人随手拨弄起来了,轻颤的琴弦间,漾起的韵律不成曲不成调,却足以让自己心乱如麻。
    斩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一时间涌了出来,其实都还不知道为什么旌羽一定不要让郜月知道,可是,就是有种一切计划都被打乱的绝望感,虽然这个计划自己从始至终不知道半分,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计划里到底算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不外乎就是一枚棋子,可是竟然眼下就甘愿做这个棋子了,而且还妄图一颗棋子的所知去推测博弈者的心意。
    不自量力之余,还有种深深的绝望与悲哀。
    别逸轻叹一声,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便轻声抚慰道:“不用太担心,将军还会害你旌羽哥哥么?”别逸也想这样告诉自己,只是巧合,他们不会做出伤害对方的事。
    曾若初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别逸,似乎在思考别逸说的话,单纯的眼睛流过眼泪,好像里面蓄过一泓澄澈的水源,楚楚动人的样子让人心生不忍。
    别逸无奈的继续道:“也许皇子是因为怕将军因为他分心才说不能告诉他的呢,你想下,将军平时很忙吧?”
    曾若初似乎有些别逸说动,唇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别逸,神情却放松不少。
    别逸见曾若初的情绪稳定了些,便试探着开口问道:“你对将军都说了什么?将军听到之后什么反应?”
    曾若初好像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看到别逸风轻云淡的表情后,微微颦了下纤细的眉毛,声音还略带哭腔的说道:“我没,没有说太多。我只是回来后还担心旌羽哥哥,将军问我怎么总心绪不宁,我就,就——”她说着好像还有些委屈,又低下头。
    还真是单纯,别逸心底冷笑道,又强忍着情绪,仍旧让脸色尽量平静,接着问道:“郜月是什么反应?”
    “我只是告诉将军我看到了旌羽哥哥,没说其他”曾若初忽然抬起头急切的对别逸说道,好像是怕别逸会误会什么“将军他,他问我旌羽哥哥还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说,没有告诉他这个东西的事。”
    “我知道,没有误会”别逸尽量安慰着她,仍旧问:“将军他听到你见过皇子后什么反应?”
    “将军他忽然很吓人的样子”曾若初细巧的眉拧的更紧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还在害怕“然后就带着很多人出去了。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吓人的样子。”
    别逸脸色也阴沉下来,追问道:“他走之前没对你说些什么么?”
    曾若初看道别逸忽然变了脸色,有些恐惧表现在出来在脸上,声音怯怯的回答:“没,没有说什么啊。”
    别逸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吓到她了,只得继续装着笑意,对她道:“那他回来最后说过些什么么?或者表情有什么不对的么?”
    曾若初不知道别逸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单纯的眸子里显现出些迷惘,可是还是小声的轻轻说:“他在窗边坐了很久,一直在发呆。”
    别逸的眼神忽然跳动了下,但转瞬又平稳了起来,他接着问道:“那你说的你之后又回去看了,郜月知道么?”
    曾若初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摇摇头,表示她没有告诉郜月自己去看过。
    别逸叹了口气,这个问题问的没有意义,即使她不告诉郜月,郜月想要知道也是易于反掌的,她被人监视了自己也不会知道的。
    最后别逸安慰的温和笑了下,谨慎的道:“你放心吧,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今天你见我的事不要告诉将军了。他很忙,就不要再麻烦他了,好么?”几乎是哄孩子的语气。
    曾若初显然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听别逸这么说,重重的点了几下头,像是在向别逸保证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别逸苦笑了下,也不期望她能不让郜月知道,只是隐晦点还是没有错的吧。
    别逸不断告诫自己要静下来,既然旌羽的处境成了曾若初所说的样子是因何而起,自己几乎一无所知,而其中种种细枝末节和旌羽传给自己的讯息自己亦不能理解,从事情的结果来向前去想这条路希望完全渺茫,一切可行之法尽被扼断,那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呢?想下自己能够做的事,对于这场不知何时开始的局来说,无异于沧海一粟。更可笑的是竟然全然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还要期望能怎么样么。
    眼下的是毫无头绪,即使有头绪呢也不是自己办的了的,深深地无力感从胸腔里传来,短暂沉寂了的疼痛也一并爆发了出来,就好像有无数双手在疯狂的扯着胸口,要把自己撕碎一般,额角的汗珠滑下来,一旁的曾若初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别逸尽力对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是眼前越来越模糊,曾若初离自己这么近,却好像隔着无数重轻纱一样看不清她的样子,耳边好像也有她焦急的叫喊,可是听起来也遥远的好像离自己很远,这种模糊的感觉持续了片刻,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了,发生了什么事再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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