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可怕，但也非常强大。然而死灵师们一直没能对这个世界的轮回造成大的干扰，原因有二，一是死灵术是一种极其高深的巫术，从古至今，真正能称得上死灵师的人少之又少；二是死灵术的发动并不简单，要做好各方面充足的准备才行，这就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维妮娜继续说：“使用黑巫术的人都知道一条定律，那就是害人必害己。不管是哪一种黑巫术，都需要一定的代价或补偿。而作为所有黑巫术中最为强大的死灵术，其需要的代价更高——有的书中甚至记载，若想召唤出亡灵，甚至需要活祭。不仅如此，任何一种巫术都有可能被反噬。黑巫术的反噬作用很可怕，因为它是出于邪恶意图的，而且需要唤起邪恶、黑暗的力量，所以小到让人摔跤让人出丑的小巫术，都有可能因极其细小的疏忽或大意而造成强烈的反噬，甚至可能要了施术者的命。小巫术都如此，就更不用说位于黑巫术顶端的死灵术了。”
    凯伊点头听着。
    维妮娜接着说：“另外，死灵术是一种对施术者要求很高的黑巫术。施术者必须要有看穿生死的智慧，要有奴役万物之主人类的威慑力，要有被邪恶之力完全腐蚀的心理准备，还要有为巫术摈弃已有的一切的决心。”
    “会有这种人吗——要求也太高了。”凯伊插嘴说。
    维妮娜微笑点头，说：“据我所知，古往今来，能称得上死灵师的人，恐怕只有1世纪希腊的阿波罗尼俄斯，5世纪波斯的海吾士，16世纪英国的约翰-帝依，17世纪埃及的极严沧及以及法国的埃利法斯-利维。当然，他们早已去世。”
    “只有这几个人？”凯伊听得一头雾水，因为这几个人她从没听说过。不过既然这几个人已经作古，她也不想深究。
    维妮娜再次点头，很肯定地说：“即使是这几个人，我也不能肯定他们是不是完全具备了死灵师的能力。”
    “那么，把沃尔特召唤回来的那个死灵师——”
    “很明显那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死灵师——完美的死灵术，完美的奴役术。”维妮娜打断她说。
    凯伊皱着眉，低头想了片刻，又问：“死灵师的生死，亡灵们一定知道吗？”
    “当然，死灵师死后，被他奴役的亡灵就可以解脱，并重入轮回了。”维妮娜很肯定地说。
    “没有例外？”
    “绝无例外。”
    听她这么说，凯伊叹了口气，双眉皱得更紧了。她说：“这么说来，既然沃尔特还在，那么一百二十年前的那个死灵师一定还活着了。你刚刚说过的，没有长生不老的秘术吧？”
    “嗯。”维妮娜点头应着，皱起了眉。她一手托腮，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从古到今，人类对于永生的探索始终没有间断过。东方的炼丹术师希望通过炼丹术炼制金丹圣药、西方的炼金术师希望通过炼金术得到圣贤之石，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探索不死的方法，然而从无一人成功过。”她抬头看着凯伊，摇头说：“而且，从现在发达的物理学以及生命科学的相关知识来看，永生就像永动机一样，是不可能实现的。”
    “可是你怎么解释那个活了一百多岁的死灵师？”凯伊又问。
    “我解释不了。”维妮娜耸耸肩，摇头说：“人类的最长寿命，也就一百三十岁左右，哪怕他保养得再好，应该也大限将至。”
    凯伊皱着眉，伸直双腿，背倚在松软的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头脑高速运转，之后提出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你说过死灵师都是能参透生死的人，那么那个死灵师会不会已经超越了生死？”
    “没可能！”维妮娜斩钉截铁地否定说：“参透生死是一方面，超越生死是另一方面，两者相差很远。无论是从生物学还是物理学的角度来看，永生都是不可能实现的。除非——”说到这里，她笑了，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将要说出的话太荒诞：“除非他已经超越了人类。”
    “什么叫‘超越了人类’？”凯伊皱眉问。很显然，她对于维妮娜的话没有一点质疑。
    维妮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谈话已经偏离现实太远。但她突然想逗一下凯伊，谁让她破坏了自己甜美的午休呢，于是她一本正经地说：“神——”
    “神？怎么可能！”凯伊大声打断她，像连珠炮似的发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冥存在吗？人类怎么可能成为神？死灵师能成为什么神？”
    看到凯伊的情绪因自己的挑逗而轻易波动，维妮娜笑得前仰后合。笑过之后，她站起来说：“跟你开个玩笑，不用这么当真嘛，警官大人！你这个人白长了一副聪明脑袋，从小到大连别人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都看不来。”
    原来她只是在开玩笑，凯伊呼了口气，不满地看着她。
    “好了，谈工作到此为止。”维妮娜摆摆手说：“你肯定一下飞机就跑到我这里来了吧？午饭一定还没吃吧？”
    经她这么一问，凯伊才意识到自己早就饥肠辘辘了。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被我猜中了。”维妮娜白了她一眼，抱怨说：“你以为你真的是机器人吗？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因为爱管闲事饿死的。”
    “这不是闲事，维妮娜。我必须帮助沃尔特，而且只有我能帮到他。”凯伊认真地说。
    “好吧。”维妮娜耸耸肩，说：“你想当圣人，我也没法阻止。不过你现在还不是圣人，还只是一个凡人，所以你还是要为你那个咕咕叫的器官考虑一下的。”
    凯伊笑了。
    “你来帮我，我们去花园里烤肉。”维妮娜提起精神说：“我昨天刚去超市买了上等的牛排和威士忌。”
    听到威士忌，凯伊皱起了眉，说：“你又想让我明早头痛欲裂地去上班吗？”
    “上次可是你说不醉不归的啊——”维妮娜说着，走向厨房。
    “上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被你灌醉了！明知道我一喝就醉还拿威士忌诱惑我！”凯伊跟在维妮娜身后抱怨说，同时接过她递过来的烤肉架和刷子。
    维妮娜则打开冰箱和酒柜，拿出牛肉和威士忌。她将威士忌对着凯伊摇了摇，说：“那么，你今天别喝哦，我自己一个人喝。”
    “明知道我对威士忌没有抵抗力还这么说！”凯伊说着，抢过了那瓶酒。二人一前一后朝花园走去。她们几乎每个月都会开一次二人烤肉派对，纵情吃喝，来打发忙里偷闲的片刻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