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一段婚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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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抖着手关了电脑,再没力气往下看,更没力气正常打字谈话。
咬着唇,她哆哆嗦嗦的掏手机,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给他,问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然而手机好不容易掏出来,翻开通话记录,清一色全是他的号码,来电,拨出,未接,满满都是他的名字。她终于忍不住呜咽一声,扔了手机嚎啕大哭。
伏在桌子上哭了半晌,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止住泪的。
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纸巾。她拖着身子扫了。不论是何种状况,她就是看不得家里乱糟糟的。这是深入骨髓的习惯,明知道今晚不会有人回来看见她的劳动成果,她还是忍不住去做。
扫完地,她又拿拖把细细拖了一遍。漫漫长夜,有大把的时间让她做这些细小而琐碎的事情,除了做这个,她也无事可做。
一边拖地,时不时还会有泪水落下来。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擦了,自己都觉得狼狈。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她一遍遍问自己,只有疑问,却给不出答案。
末了,她拖完地,觉得胃里空空。不知道力气是被自己拖地用完了,还是随着眼泪流走了。或许不止是胃里空空,整个胸腔都是空的,急需什么填满它。
走进厨房,银灰的锅灶干净的反光,能照出人影。
她从善如流的在柜子里舀面,合水,细细揉了。冰箱里还有半颗白菜,切一小块猪肉,加油盐酱醋,搅了馅子。然后自擀面皮,包饺子。
锅里水咕嘟咕嘟的冒泡的时候,她把小巧可爱的饺子放进去。然后立在原地看饺子上下起伏。
这种吃法实在浪费时间,又是一个人,平日里她是绝对不肯做的。可今天,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只有这个,只能吃这个。越麻烦,做的越心静。
全都做完了,又觉得空空的了。
她转身将方才弄脏的盆子菜板一点点刷了,又把水龙头把手最里侧寻常手指都难擦到的地方塞进抹布,一点点擦干净。
洗了手,锅里的饺子已经翻了肚皮,白白胖胖的分外可爱。然而她忽然不合时宜的想到,被毒死的鱼也都是翻了白肚皮上来的。
她盛了饺子,蘸着醋吃了,又洗了盘碗,才爬上床去睡觉。
又忍不住想到女儿。为了这个特别的日子,她还早早把女儿送给母亲带,如今好后悔!这个时候,她多希望能抱着女儿那软软的身子,听着她依依呀呀哼哼唧唧的入睡。
原以为会睡不着的,兴许是累了,竟然也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记不得有什么梦,只觉得心里烦烦燥燥,焦急的很。
急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撞沉了。
然而第二日清早起床,他果然不在。枕头上湿湿的,她自嘲,多年睡觉安稳,如今竟然流口水了!拆了枕套,四处寻了半天,收拾了几件勉强算是该洗的衣服,她重新陷入忙碌。
然而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会在人们想象不到的地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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