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最好不相知,从此便可不相思  第21章 残忍的事实(三)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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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唯一……正统……
    寂静的夜晚,寂静的街上,隐约还可以听见蝉鸣,两边列着的房屋有人还在外面悬挂着灯,点点的光亮,迎合着清冷的银辉。
    周围的景,郑怀瑾的眼,似乎都不是正常的,周遭的一切,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做一场梦,梦醒后,便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彻底懵了!不记得自己该怎么去想,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的问出前因后果。
    失去了思考,失去了力气。
    她颓然的,宛若飘零的落叶,缓缓的欲要跌在地上。
    郑怀瑾展臂将她扶住,看尽她的眸底,盈盈的一弯秋水,不见往日的灵活调皮,没有了生气,她虽在看他,可是,他知道,他不在她的眼中。
    心疼的,他懊悔自己的冲动,他应像叶皓凡那样,让她自己去明白,让她自己去了解,而不应该如此的残忍揭开事实的真相。
    “妍儿,对不起。”他丢了身份,只想得到她的原谅。
    她的眼不知道看着什么,兀自的摇头,喃喃的道,“对不起。”
    她为她的幼稚道歉,为她辜负了他们良苦用心道歉。
    郑怀瑾转身,背起她,一步步的走向睿王府。
    街上的灯火照着他们的影子,看上去温馨而舒适,殊不知,他们,一个悔不当初,一个满心自嘲。
    她将头靠在郑怀瑾的背上,以前,她喜欢他身上浓浓的书卷香,可如今,她没了兴趣,不再有一丝留恋。
    揽住他的肩,她的声音轻微,“我喜欢他身上的光芒,他不像郑大哥,不像王兄,也不像谢池,仿佛与生俱来的,他就是那样散着光芒万丈,你不想注意到他,很难,很难。”
    也许,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睛看着而过的灯,它们散着的光亮,让她不禁想起了风逸。
    “直到今晚,我才明白,原来,他是西运唯一的正统,光芒是与生俱来的,尊贵是天生的,我一直都没有发现,一直忽略了。”她自语,泪水不受控制的滑出眼角,落在郑怀瑾的衣上。
    郑怀瑾知道她的难过,也知道她的迷茫。
    他开口解释,平静的语调,仿佛在告诉她一个故事而已。
    “西运耀帝膝下只有一女,加上那公主的生母是东辽人,所以,不管她是否是位皇子,从一开始,她就失去了继承大统的资格。”
    她静心的听着,发现,原来,她也有如其他女孩子一样的毛病,想要了解一个人的一切。
    “耀帝一母同胞的弟弟七王爷,又由太后做主,过继给了已故的蓝王爷为子,风逸的父亲是驻守东关的宸王,而他的母亲是当年有‘凤护西运’之称的云心郡主。”
    停了一下脚步,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又开口,“所以,风逸是西运唯一的正统,所以,从他一出生起,就被所有人看成了储君,所以,这次王爷一听说是风逸出使北燕,就选择了避开,所以,北燕上下皆战战兢兢。”
    缓口气,他道,“原本,我们都是抱着试探的心里观察着风逸,可是……”
    “可是,他超出了你们的想象。”她接下了他的话。
    “是。”
    她窝进她的臂弯里,像一只慵懒的猫,偷偷的,她擦去自己悬挂的泪。
    “经过今天的事,我更加赞同王爷的想法,这个风逸,非除不可。”
    听闻,她不自觉的打了寒颤,将自己的脸又深埋入臂弯,街灯在她的眸中早已是模糊一片,那一点的光晕不断的扩大,变成叠影重重。
    “我敢保证,除了下毒的那人,其他人皆不知风逸中毒了。”
    是吗?她的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什么,发不出丁点的声音。
    “……一开始,我就在怀疑,驿馆内消息不通,外人虽是怀疑风逸的状况,可是,前几次前去探消息的人皆是无功而返,为何偏偏,让我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他的药渣。直到刚刚,我才想通,我们,都上了风逸的道了。”
    “想必,他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也清楚我们不会让他死在北燕的,他设了套,让我们跳了下去,即掩人耳目,他又可以脱身。”
    这时,叶皓妍微微抬头,郑怀瑾偏过头,琥珀色的右眼对上她愈渐沉重的水眸,肯定的道,“他利用了我们所有人的心思,也包括郡主。”
    垂下眼睑,她如无所谓一般,又躲进了她的臂弯,心里却是自嘲一笑。
    果然,还是被看透了!
    继续向前走,他道,“也许,他是在赌这一局,但是,他,赢了!”
    她无力再听他的话,脑海里却不住的映出他们分别时的情景。
    “谢谢你。”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得急了。
    谢谢?她笑了出来。
    那时,她以为他笑的真诚,那时,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为了她深夜探望而感谢,原来,他谢她,竟是为了他押对了筹码,竟是为了她掉下了他的陷阱。
    “那时,你多大?”
    “十二岁。”
    ……
    “你很辛苦吗?”
    “很辛苦。”
    那时,她为他感到心疼,也为他难过,甚至还担心他。
    可是,她错了!
    他是西运的未来帝王,早晚君临天下,先前他的所作所为,仅是他通往帝王路的一个个磨砺,他辛苦着,却也是在快乐着。她忽略了他疲倦容颜下不掩的那丝兴奋。
    当时,他看到她的眼神,会不会笑她天真幼稚呢?
    “我,志在万里江山。”
    那时,他豪言壮语,引起她芳心震颤。
    他将自己的野心表露无遗,可她却想错了。
    不是为他人打江山,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只是为他自己,只是为他成就帝王霸业。
    一代天骄,只看今朝,唯有他,可比天高。
    她竟又错了!
    这次,她错的离谱了!
    他怎会为臣呢?她暗笑她那时的单纯。
    他要的不仅是他们的江山,他更要西运的天下。
    “果真,不一样!”她喃喃的道。
    他,与她的父兄不一样,可她却以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她可笑,她可悲,她可叹!
    “郡主,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她盯着一处,轻轻的问。
    这一次,郑怀瑾没有回答她,因为他清楚,她的问题,不是要他给出答案。
    “今天,好漫长。”她的音渐渐失了声。
    “睡吧,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她沉沉的闭上眼,低喃着,“我真的好累。”
    郑怀瑾驻足,仰头看着被乌云遮住的圆月。
    一朝险棋断奇谋,逆手誓把龙鳞触。
    这世上,已经有人将天下棋局一揽独控在手。
    “这是我们最后的平静了。”他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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