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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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之中,我感觉到自己睡着了,可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直起上身,透过窗柩看外头,天气晴朗,凉爽的风拂拂吹来,带来日光的清香。
我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房间里的摆设虽然简单,却也不至于简陋。
忽然感到脸上有一点不对劲,摸摸下巴……我连忙把头伸到一旁的水盆上方,清澈的水里映出了一张干干净净的脸蛋,哪个混蛋把我的胡子剃了?
这便是我死活不愿意剃胡子的原因,一点霸气都没有,以后还怎么打劫啊?
下了床,我在附近逛了起来。这里虽然叫‘无梅教’,可却种着大片的梅花树,因为还没到冬季,所以仍是光秃秃的一片。
‘沙沙沙’,前面的大树后传来一阵树叶落下的声音。
我撩开横斜出来的枝叶,眼前的情景一览无余。
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站在池水边,手中握着长剑,体态约素清逸,动作一气呵成,一旁的大树被剑气震得绵迭摇曳,宛如下了一阵又一阵的叶子雨。
手里的剑像是长了眼睛,随着她不疾不徐的舞动中,树叶都被拨到了一边去,竟是片片不沾衣衫。
最后,她利落地还剑入鞘,朝着不远处微微一笑,清美的容颜随着这一笑,顿时变得艳光四射。
这时我才发现,在几步远的地方还站着一名男子,他穿着一身靛青色的衣服,乌黑的长发用瓣玉簪缨冠束起,身姿秀挺,负手背对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很是熟悉。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子福了福身,恭敬道:“教主,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那名女子说:“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我微怔了一瞬,心想道,她就是梅容?原来面纱下的脸是这样的,脑子里幽幽回想着一句诗:‘只叫人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在半天’。
直到他们的身影离开视线范围,我才慢慢回过神来,难怪她出门要戴面纱了,否则以这样的美丽容颜,被哪路强盗土匪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也说不定。
我回到房里,意外地发现房门是开着的,一进去就看见了一只硕大的花蝴蝶。
揉了揉眼睛方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年轻人,只见他晃来晃去,一下子掀掀被褥,一下子搜搜床底,不知道在干什么。
难道是贼?
我上前一把提起那人的后领,喝道:“小毛贼,敢在本大爷的地盘上胡作非为,找打!”
他‘哎哟’出声:“哪个挨千刀的,快把本公子放下来。”
以往打劫的时候总怕被官兵逮住,没成想如今反了过来,竟被我抓住一个小贼,好歹是过了一回官兵的瘾,我手上不放松,神情严肃地问道:“尔等何人,鬼鬼祟祟地有何企图?!”
“什么鬼鬼祟祟。”他努力扭着脸,想转过头来:“我是正大光明从门口进来的。”
眼前这张脸面如白玉,怎么看也不像是做贼的,于是放开他,问道:“你是谁?”
他扬头反问我:“你又是谁?”
我回道:“江一房,你呢?”
他斜睨着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好像要在我的身上看出一个窟窿。
“你就是梅容带回来的人?”他撇撇嘴,语气尖酸:“长得也不怎么样嘛,邋里邋遢的,梅容什么时候跟丐帮结好了?”
我好像没得罪他吧,怎么一见面就对我评头论足的,还这么刻薄嚣张?
眼角暼到一旁的铜镜,就想照照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一看之下就明白了,原来早上忘了梳头,头发不仅乱糟糟地,而且还翘起了几根冲天炮。
我随意地用手刮了刮头发,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我平时很爱干净的,一个月起码都要洗一次澡,像我们村的李大爷,据说一年才洗一次。”
他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嫌恶,捏着鼻子说:“难怪本公子一进这房间就嗅到了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原来是你。”很用力地强调了‘你’这一个字。
这狗鼻,我含沙射影地说道:“我一大老爷们要这么香做什么,小娘们才讲究这些呢。”
他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香总比臭好。”
弄得再香,也隐隐有股人渣味儿。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这里这么臭,那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不怕被熏臭了?”
他哼哼:“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轮得到你这小子管么?”
胎毛还没长齐的毛头,居然叫我小子。我不耐烦地说:“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扬起下巴,带上了一种略微自豪的语调:“本公子就是红穆山庄的少庄主,封应琼。”
现今武林有三大庄,分别就是红穆山庄,紫檀山庄,绿柳山庄,而红穆山庄正是排名第一的武林大庄。说到庄主封世元,江湖中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脾性耿直,侠肝义胆,幼时曾得到某个隐世高人的真传,练有精湛的内功心法,在乳臭未干的年纪一手创立了红穆山庄。
而提到其子封应琼,看过他相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种‘麻绳穿豆腐,提也提不起’的感觉,他长得太过阴柔,日后若想统领一方,总少了该有的威严霸气,但冲着封世元这三个字,封应琼走到哪儿,都有人尊称一声‘封少庄主’。
当然,这些事我是日后才知道的。
“红穆山庄?封应琼?那是什么,没听说过。”
可能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愣了愣,愤然道:“你居然不知道本公子?!”
我茫然地问道:“怎么,你很有名么?”
似乎我没听过他的大名,俨然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于是他又余怒未消地骂我是‘井底之蛙’‘没见识的乡下汉’。
“封公子,您怎么在这里?”银铃的声音适时响起。
“你来得正好。”封应琼一把将她拉到我的面前,急急道:“快告诉他我是谁。”
银铃笑说道:“封公子这是怎么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封应琼着急道:“没这回事,这个小子居然不知道本公子,你跟他说,我是谁?”
银铃好说歹说才将他劝走,然后对我笑道:“江公子方才跑哪去了,怎么不见人影?”
我说:“随便逛了逛,风景真是不错,对了,银铃妹妹找我有事?”银铃将手里的锦盒打开,说:“这是教主让我带过来。”
盖子一打开,我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锦盒里面是一盘做得十分精致的糕点。
我尝了一块,入口即化,兰香余芳,不禁让我联想到了那个晚上的吻,还有当时从梅容身上散发出的幽味。
心中某根弦被轻轻地,无声地,拨动了一下。
不佩罗囊而自丽,不傅香粉而自华,大抵说的就是如此吧。
银铃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跟出了房门,提着那个锦盒准备去找梅容。
穿过一层月洞门,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曲折折,流泻于石隙之下。
水溶阁,梅容的住所。
丫鬟已经进去通报,我拎着锦盒在外面等消息。
过了一会儿丫鬟出来,跟我说,教主现下有事,不方便见人。我听后,掩不住一阵失望,将锦盒交给她之后便回了房。
忽然想起什么,我神经质地闻了闻身上,又张着鼻孔嗅了嗅房间,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封应琼所说,有一股臭气熏天的臭味,闻了半天,除了正常的汗味之外,也没觉出什么太大的味儿,距离自己上次洗澡,似乎也不过才四五天的时间。
有味儿没味儿其实对我无所谓,可对梅容他们来说,可能一丁点臭就会忍受不了。
痛定思痛之下,我向下人要了几桶热水,来来回回地搬,终于将橡木桶灌满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有些地方还凝了一粒粒晶莹的水珠。
我脱了衣服,靠在橡木桶上,热气顿时从下面烘了上来,我舒服地眯上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身子。
朦朦胧胧间,我好像看见了梅容,他站在我的面前,眉眼弯弯,笑得非常,怎么说呢……诱惑?
他走过来抱住我,吐气如兰,幽幽道:“一房,不要怕。”
不要怕?怕什么?没等我反应过来,屁股那里猛地一阵刺痛,感觉有什么东西使劲挺了进来。
我下意识地大叫:“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