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玲珑琥珀 第五章 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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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颜泽瞬间变了脸色,傅余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了?”,颜泽并未言语,手一挥让那侍卫退下,站起身来,转身看了看后堂,岳笑蕊还未准备好。
“小澈,你先随我来!”颜泽说罢,示意侍卫备马,侍卫领命而去,傅余澈却是一头雾水:“去哪?你不是要陪岳姑娘……?”
“出了点事情,你先随我去一趟,乔伯!”颜泽朝前厅内堂唤到,乔伯立时跑了出来:“王爷!”
“告诉笑蕊,让她等我一会,我迟些过来接她!”
“是,王爷!”乔伯虽然也心下疑惑这主子怎么脸色又变了阴天,也不能够多问,领命便往后堂去了。
此时侍卫已牵过两匹快马在门外侯着,颜泽与傅余澈快步出门上了马,颜泽刚上马立刻猛抽一鞭,快马飞驰,傅余澈只好在身后大喊:“去哪你还没说!”
“城东岳家楼!”
这厢两人急匆匆出了门,那厢岳笑蕊刚刚收拾好了行装往前厅而来,正巧在游廊上遇见了乔伯。
“岳姑娘,王爷让老奴传话,姑娘先回厢房等着,王爷这会子出去办个事,完事再回来接姑娘。”
“什么?王爷刚刚不是说要与我一起回家么?”笑蕊立时有些不快,刚刚明明说得好好的。
“姑娘,这老奴就不好过问了,王爷这么吩咐,老奴就照样这么传话了,还劳烦姑娘先回房歇着,王爷回来,老奴自当禀明姑娘。”乔伯笑着弯腰作了个揖就退了下去,只留下懊恼的岳笑蕊。
岳笑蕊闷闷不乐的往后院走去,左思右想,怎么想都觉得委屈,自己从小娇生惯养,爹爹更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从小凡是想要的,除了天上的月亮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自打十几日前,齐王颜泽在素水河岸接了她的对子,上了她的绣船,她便对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王爷留了情,人家齐王爷也是看她对上了眼,相处不过数日,便亲上岳家楼提了亲,岳老爷子那叫一个乐得合不拢嘴啊,本指着风风光光把女儿嫁到齐王府做王妃,却未曾想,临进门齐王给他来了一招“先订亲”,这下可岳家父女都蒙了,当初齐王说要迎娶岳笑蕊的时候,除了提出要岳家祖传的“琥珀碗”作陪嫁,什么要求也没提,可是现在,这算怎么一回事?
岳笑蕊一边扁着小嘴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一没留神,等到抬头一看,却是走进了“青泽”的竹园,远远的就看见了青衫公子正坐在庭院里看书,这下到是气不打一处来。
岳笑蕊初见墨冉青的时候,见他温温而雅,沉默寡言,不太容易亲近,可是接下来,每每与颜泽相处,此人必伴左右,她也曾问颜泽,为何墨冉青会不离左右,颜泽总是笑着解释,“冉青不止是本王挚交,也是本王的私人贴身侍卫,有他在,本王会比较安心”。
可是,真得只是这样么?昨夜自己一夜未眠,苦等颜泽,却没等来情郎交拜合欢酒,只有红烛滴泪伴孤影,偶听得喜房外窃窃耳语,说是王爷寻不见青公子,一直不愿去前厅见客,本就让笑蕊备受冷落的心一痛,一夜未眠,脱下喜服便出去找寻,却让好瞧见了清晨那幕浓情蜜意,这,还仅仅只是挚交么?笑蕊虽是侍字闺中的少女,但是对男风之事也偶有耳闻,可是没想到,自己许了终身的夫君居然会在新婚之夜,抛下自己,去陪一个……男人,这是她高傲的自尊心所不能容忍的,之所以刚刚会在颜泽面前乖巧温柔,她只是想博取心爱男人的更多好感,还有,她要让墨冉青知道,她才是颜泽日后会正牌迎娶的王妃。
心下想着,昨日的委屈与今天的郁闷一时全涌上了心头,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墨冉青的面前,而墨冉青也早早发觉了她进了园子,只是装作没有看见,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墨公子……”岳笑蕊轻轻唤了一声,墨冉青这才抬起头来,也未起身,微微颔首:“岳姑娘……”
“公子好雅兴,读书呢?”岳笑蕊瞥了一眼墨冉青手中的书,像是诗词集“公子才学满腹,号称京城第一才子,笑蕊不才,有一事请教!”
“姑娘客气,请说。”墨冉青淡淡的回道。
“笑蕊自幼练习琴棋绣画,书却是读得不多,偶读董仲舒的《春秋繁露》,却不知三纲为何意?”岳笑蕊轻牵衣袂,坐到了墨冉青的对面,墨冉青头也未抬,一面手翻书卷,一面解释道:“三纲为指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哦,那五常呢?”笑蕊脸上浮出一丝冷意,墨冉青像是感到了她的挑衅,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仁、义、礼、智、信。”
“哦,公子原来知道何谓三纲五常……”
“岳姑娘,有话不防直说……”墨冉青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正视岳笑蕊。
“那好,我就直言不诲了,公子在朝为臣,在私为友,与王爷相处是否应该保有应有的距离,不要做出些有违五伦纲常的事情!”岳笑蕊一边说一边觉得气息不顺。
“姑娘觉得在下与王爷之间是什么关系?如何又有违五伦纲常?”墨冉青不急不恼,更惹得岳笑蕊急了眼。
“你少在这时装清高,我都看见了!”岳笑蕊腾地站起,不禁用手指着墨冉青“昨天明明是我的大喜之日,王爷却为了你误了与我成亲,明明是我洞房花烛,王爷却在你这时留宿,墨冉青,你莫欺人太甚!”
“呵……原来岳姑娘‘看见了’”墨冉青冷冷的看向岳笑蕊“王爷要娶谁为妃,是王爷的决定,王爷在哪里留宿,冉青也是管不得的,不过,如果岳姑娘真的想要坐上齐王妃的位子,就要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因为……”墨冉青也站了起来,慢慢靠向岳笑蕊,岳笑蕊不禁倒退了一步
“因为,皇宫不是你的岳家楼,齐王府也不是一个齐王妃可以说了算,如果你不知深浅就往下跳,怕只怕,会摔得粉身碎骨……”墨冉青的话如根根利刺扎进了岳笑蕊的心,岳笑蕊忿忿的看着他那对清水双眸,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有气极拂袖而去。
墨冉青轻摇折扇:“不送……”
风乍起,翠竹轻摇,偶有片片竹叶飞起,轻轻落在清瘦的肩膀上,眼眸低垂,一声轻叹,微不可闻………………
而这厢,颜泽与傅余澈快马加鞭,来到岳家楼,傅余澈立时傻了眼,昨日还张灯结彩的岳家楼,此刻居然断壁残垣,浓烟未去,赫然刚刚被火神洗礼,而楼外,是不停哀号受伤的人们,大多都是岳家的家丁,颜泽匆匆下马,傅余澈紧随其后,只见易铖灰头黑脸的从已烧毁半边的大门中出来:“王爷!”
“怎么样?”颜泽神色有些慌张。
“没找到……有人说,岳老爷子昨夜酒醉不醒人事,一回到府里就睡了,而整个岳家楼,被烧得最厉害的,就是岳老爷子的厢房……”易铖显然是早就来到了这里/
“怎么会这样?”傅余澈侧身向颜泽询问,只见他神色凝重,声音低沉:“果然,他们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