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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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阿苏恢复了身份。
兴许应该说他得到想要的身份比较确切。自然而a然的,大家心照不宣地肯定他作为男子的事实,因为新皇旭唯从始至终未曾明朗表态。
旭唯看似暧昧隐晦的态度如同无形催化剂,催化人们心灵掂量的天平彻底偏向一侧。旭唯并非默认牧德所道之言,他很清楚事已至此辩驳反对显得苍白无力,也太难看;尤其在牧阿苏扯下面纱的那刻一切尘埃落定,他若还坚持己见着实够蠢。
大臣们谏言牧阿苏该搬离后妃集聚处所时旭唯依旧无所回应:他不知道怎么说,明明只算件微小的事他偏偏不置可否:他不愿称牧阿苏心意让对方愈加得瑟目无尊卑,更不能由于制止对方离开而露出端倪给人家猜忌发现他二人的关系!
别人心中开始诧怪,相互望望又瞧着牧德和身穿妃子装讪笑的牧阿苏,渐渐封话闭口。大殿失去先前的沸腾,众臣微微低首静待新皇愿意给予的答案。
旭唯高坐龙椅与下方的牧阿苏对视着,无言对望。牧阿苏帅气的笑容依旧醒目,温柔善意地望向自己熠熠生辉的明亮双眸内里蕴含深沉的执着和永不迷失的自信!
还是没把我看进眼中吧!
旭唯自嘲地冷哼。没关系了,反正对谁而言自己不过尔尔,阿斗形象根深蒂固;超有能耐的牧阿苏要做啥随性就好,告不告诉名义上的皇帝其实只是形式没有重要性。旭唯弄不清楚他究竟在哀怨本身的庸资还是羡慕对方的无所畏惧亦或者叹息无法掌握对方……大概每种都参杂了一部分。
新皇缓缓起身,一步步地走下台阶,脸庞挂满无名的挫败,至少在二王爷泰临眼中是这般解释。旁边端坐的泰临注目着皇兄的侧面,从没看过的失意受挫令泰临难以相信:记忆里皇兄尽管样样差强人意也不曾流露过‘输’‘败落’的神情,他只会摆以更倨傲的样子俯视比他强胜的人!
旭唯在大殿中央与牧阿苏擦肩而过,眼睛远观前方没有跟对方有任何交汇。直到走至大殿出口,方才淡淡道来一句——
退朝。
随即新皇步出了谦光殿这个令他无比失语郁卒的地方,留下一大殿的人。
牧阿苏懒于回头去留意旭唯现在怎样,反正那家伙所纠结的东西基本摸得透:在那颗脑袋里转的无非是自己不恭敬他,不将他放在眼里这些说了不下千百遍的陈腔滥调。
没将他放进眼里吗?牧阿苏思量,似乎也不假,从初遇旭唯为契机一直至此就没咋敬畏过对方。但牧阿苏保证不是故意为之:旭唯年纪相对小一点,而自己自小围着弟妹转,自然习惯性把年轻些的旭唯当作跟昭罗小池一样的存在,直至……温泉的初夜过后,牧阿苏才将旭唯看成一个男人。他承认对旭唯怀有难以估量的情愫,说来惭愧,不晓得是不是双性体质的关系,牧阿苏除却男人的伟大抱负还有着女子的细腻贞操!这样的异情从旭唯抱过他后便源源不竭的涌淌……所以无论被旭唯如何对待,自己也不会由一系列外因去否定对旭唯那种无缘由、恍若使命般的爱!
牧阿苏的爱很真,可他懂得区分爱与真实。爱一个人没义务要赞同对方的全部,容忍到一定程度也该适当地让对方明白对错,敲顶清醒。他绝对不会刻意谦让恭维旭唯,因为自己没拿旭唯当太子当皇帝,而是单纯的把旭唯当作普通人来投入真心。
可惜……牧阿苏闭阖眼帘微微笑了,释然的神态里没有担心新皇怨恼的紧张,只有海阔天空的晴朗……
有个正式身份以往某些麻烦的问题迎刃而解,最主要不必男女两套衣服变来换去浪费时间。牧阿苏照常住宫里,只是与禁卫小弟们挤在一块没再去正阁;小弟们崇敬牧阿苏那番能称‘舍身为国’的精神(一个男的从出世就被抹煞性别被当丑女还得全心全意为皇族尽到自己最大力量),说真的光想想他们中就没个会愿意活成这样,算不得窝囊但本身尊严无法接受!大哥如今不住正阁,他们赶忙打理自己的狗窝帮对方空置出一间房来,尾后半是仰慕半是狗腿的谄媚:大哥,这比不上你原来住的殿阁,请将就些了。
嗯,辛苦你们了。牧阿苏很满意小弟们明事理,无需他要求就替他安排妥当。
睡在这间房里虽然感觉比以前的正阁天壤之别,不过却更适合他;可以瞒过不方便的身体,而且狭窄的环境中他与肚子里的宝贝好像能倾听双方缄音的心声!
不知道他离开正阁两个小鬼会不会吵闹?自己突然不见了他们应该会到处找的,乳娘能把他们哄乖吧?
………………想象中,牧阿苏逐渐沉入了梦乡…………
往后的十多天,牧阿苏跟老爹一起参议战事,鲜少能见到旭唯一面。新皇貌似没兴趣见自己,不小心碰到也只跟老爹将军长将军短,目光不小心瞟到自己这就无视般的移开,抬腿,走人。呵呵,牧阿苏知道旭唯性格如此,万年不变又没什么新意,即使不理自己都没关系,对方乃帝君哪怕过来打两拳也得捱着;数月来似乎自己武力弄伤那家伙的次数更多,算赚到了!
牧阿苏再次见荆棘是他从前线回来。荆棘不仅多了伤疤还多了一个官衔,虽微小却是军中对他资质能力的肯定,荆棘十分开心,对此感到光荣。回来后晓得牧阿苏做回男儿身,荆棘先很吃惊,愕然不敢相信太子妃就是侍卫长苏木;在牧阿苏笼统地解释后,外表憨厚的男人轻轻点头,表示出钦佩的情怀。谁能猜到早已悉知天机的荆棘内心是怎么嘲笑牧阿苏的说辞,绝对是观赏猴戏的轻藐。
下次战役据说最为重要,牧德命人紧急疏散前线周边村镇的老百姓并加重防守。牧阿苏未见哪次这么严重不禁也跟着高度紧张,摸摸要刻意掩饰才能遮住的肚子:他可以向无知的家伙说自己发福长胖,但一天天的胀大变化若要瞒住老爹跟某些厉害的人是非常困难的!所以,等即将爆发的战事结束,他需要一段时间,暂时躲匿隐居不求助于外人,独力把孩子生下来!
昭罗坐上皇后之位秉持着温善待人的本性,妹妹几乎没跟新皇相处亦无力知晓什么,唯有问牧阿苏关于牧云池的近况,牧阿苏深知撒谎不好嘴上却道小池已放出天牢,唯一有用的是昭罗听闻后明显放松的容颜。小池依然在牢里,旭唯明明说好半月后放人,现在都二十天有余……哎!小池在里面好不好,还有没有受到酷刑拷问呢?
在他忧心各方面麻烦的同时,光阴流逝不复返。转眼两三天后就随军出征,还剩好多问题没处理,头疼死了。
踏上正阁的路途牧阿苏有些局促不安,毕竟好些天没回来了,不知孩子们还在不在这住。上天似乎蛮眷顾他的,一进正阁殿门就瞧见乳娘与两个小孩玩耍的影像。
轻轻呼唤一声,小孩们循声而来,望着数日没谋面的他猛然睁大眼睛在脑海里翻查这实属陌生的男人。牧阿苏明白他们的疑惑紧接再唤一声,孩子们幡然醒悟:这种声音只有一个人才有!异常高兴奔跑过来扑进他怀中,稚嫩的嗓子娇滴滴地叫着“母妃!”“母妃你去哪里呢?”
牧阿苏面露笑容把孩子抱得很紧,安慰道:“母妃要离开一段时候办事,等事情办完就回来看你们。”
“不嘛!”小鬼们红红眼眶,不满意牧阿苏的提议。
“不行也得行,否则母妃走了就不再回来了。”
呜呜呜呜……两个小孩被牧阿苏抱起来,幼童的重量不至于压迫到腹中那个。慈爱的观望哭泣的小脸,牧阿苏柔声向前方一脸恭敬的乳娘说:“两位皇子就麻烦你好生照顾了。”
“娘娘,你别这么说,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况且小皇子对奴婢来讲同样是不能取代的重要。娘娘……”乳娘欲言又止,终谈到,“你怀有身孕,何苦非学古时巾帼出战?皇上若知你怀子多月肯定会痛惜你的作为,娘娘别要伤害自己。”
“谢谢你了,但我有很多事必须解决。一开始就错了再坚持也是错,我会对不可避免的负责,而那些没必要再继续下去的当断即断。”
“娘娘……”乳娘不懂牧阿苏话中含义,懵懂想问清楚时忽闻——
“你怎么来了?”
新皇旭唯整副厌恶的模样特别显眼,准备来正阁拿点书居然意外撞见当回‘将军府大少爷’的牧阿苏杵着,突然没啥兴致翻书看了。刚想转身走人,又思这么走掉有够差劲,凭啥让那个阴阳身体的怪物在面前逍遥!
“你带皇子们出去玩耍。”
“是。”乳娘谨遵圣旨,牵过被牧阿苏放回地上的孩子们便走出了正阁殿厅……
哼!又是一声冷哼,牧阿苏以为旭唯要怒骂自己,可旭唯只沉声说句“怪物”就直接进侧旁的书室。牧阿苏扯起嘴角痞笑,慢慢的跟进去。
其实旭唯也没太坏的报复心,刚刚突然萌生想极度恶毒辱骂牧阿苏的念头转瞬即逝,仿佛清楚吼得再多耗费的只是自己的活气,对方左耳进右耳出,搞得他像白痴。他也聪明了,一声‘怪物’足以表达他的愤恨!
牧阿苏离开内宫活动外部的这些日子,旭唯开始喜欢往那个神秘男子‘帝凛尊者’的宝殿跑。帝凛尊者言谈中透露不融世俗的高贵,所说的很多哲理论道对自己诸多启发帮助……比起尊者,赫然才发觉身边的谋臣贤士实在庸俗得可怕!
用别的事缓和情绪,旭唯翻找了几本古书就准备起身,孰知,才转过身牧阿苏却站靠在与他咫尺之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