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为了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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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的议事厅里,我和三位祭司坐在王的左侧,其他的大臣坐在右侧。我们正在商议绎国入侵之事。
“我看他们根本就是为了夺取莲池而来!”说话的是三位祭司中的紫羽。她和我一样,是个女祭司。
“陛下,让我去吧!”布可急急地跪下,求王恩准。其实布可很早就提出要亲自出战。可是都被王拒绝了。三位祭司中,除了紫羽和洛司,还有一位就是布可。他们三个人各有特长,洛司的感知能力强,他可以很精准地洞察周围的环境。紫羽有很好的治疗能力。而布可在作战上很有天赋。
“难道我们到了一定要派祭司出战的地步了么”王自言自语着,神色黯然。“布可,我深知你在作战上的天赋,可是都城不能少了任何一位祭司,不仅是为了稳住人心,更重要的是,大祭司和你们三位祭司,你们要留下来守护莲池!”
“陛下!”布可还是不死心。
“别再说了,”王看向我。“小诺,一直没有问你,上次预知的时候,你看到什么了么?”
我把所看到的画面描述了一遍,当然,我隐瞒了最后看到的那个血流成河的片断。我想,这个时候不能让大家跟着我一起瞎担心,更何况是在不知道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未来的情况下。
王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地听我说完,直到我说完了,他仍看着我桌前的茶杯,不说话。
“陛下…”我试图提醒他回神。
“哦…”王看了看我,“加派两万兵马吧。至于是不是让布可出战,让我再想想。大家先退下吧”
我看看布可,他一脸失望,他是真的想去为绎国奋战,如我一样,为了绎国,为了莲池,为了…王。我想,我该去劝劝王,让布可一试。
离开议事厅,我走在回寝宫的路上,有些失神,璐娜急急跟在身边:“大祭司殿下…大祭司殿下…”我回神看着她,“您走错了,这不是回寝宫的路。”
我恍然惊觉,竟走到了后花园。“璐娜,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将璐娜支开,坐在亭中休息。想起12岁那年,师父带我入宫,她告诉我,我已经可以接替她完成接下去的使命了。那年师父已入花甲之年,我知道她等我出现,等了太久。她为了绎国付出太多,操心了一辈子。面见陛下后,师父带我走到后花园。她就坐在我现在坐的亭子里,对我说:“诺儿,师父老了,接下去的路,你要勇敢走下去,师父会在天上看着你。”
“才不要呢”我依着师父撒娇,“我要师父一直陪在身边!自我懂事,师父就是教我一切的亲人。虽然不能经常看见亲生母亲,可是师父也是我的母亲呢!”
“傻孩子,师父不能陪你一辈子阿。”师父充满爱怜地摸着我头,我好像感觉她的手有些颤抖。
“师父…”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别说了。你去给师父泡杯茶来。师父很累,想休息下。”
“好!”我赶忙冲向膳房,我要亲手给师父泡杯茶!可是,半柱香,就这么半柱香的时间,我再也看不到师父的笑容,再也看不到她眼里的爱怜。因为,她半靠着亭柱,永远离开了我。我记得自己发疯似地大喊,我命令侍卫叫来所有的医师,可是师父不会睁开眼了。我坐在师父身边,不让任何人碰。我守着,我要等她醒来,她说要喝我泡的茶。
很多人来了,包括陛下。当时的陛下还是王的父亲。可是没有用,在我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我只要师父回来。陛下下令拉开我,厚葬师父。我不依不饶,甚至不惜动用法术,我不让任何人碰,我固执地认为师父会回来的。师父走了,我就是大祭司,任何人不敢动我,包括陛下。
我痴痴拉着师父的手,“师父,你走了,谁来照顾我,我一个人怎么战斗…师父…你都没和我再见啊…师父…”我重复地说着,我要说给师父听,她怎么忍心。
“你师父一定和你说了再见,你忘了”
“没有!她没有,她要回来对我说再见!”我猛然抬头,我看到一张耀眼的脸,一瞬间,我以为看到了天使。阳光洒在他的头上,他的头发是彩色的。他的声音很温暖,虽然没有表情,可是我一瞬间觉得有什么照进了心里。
“你师父最后对你说了什么,你记得么?”
“她说很累,要我泡茶给她喝”我哽咽着…“我记得,我都记得…”
“还有呢?”他的声音充满蛊惑,我顺着他想着
“她说她不能陪我一辈子…”我想起,师父说:“诺儿,师父老了,接下去的路,你要勇敢走下去,师父会在天上看着你。”
是这句么?这句就是师父对我说再见么?我抬头看着那张耀眼的脸,我竟想在他的眼里找到肯定。
“是啊,你师父让你勇敢走下去,她正在看着你”他拉开我紧握师父的手,握着我手,“以后的路,我照顾你,我和你一起战斗,为了你师父,为了绎国。”
我呆呆地看着他,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被侍卫抬走。我跌落到地上,放声痛哭。他搂着我肩,重复着说道:“我照顾你,我和你一起战斗。”
这个彩色的天使,就是斯卡,现在的王,当时的陛下最疼爱的,也是唯一的儿子。
我想,从那天起,就注定了,有一个人,已经走进我的心里。
我想着这一切,回过神来,泪水已经湿透了衣襟。
“小诺…”我看到斯卡向我走来,是梦么?
他伸手,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落在我的脸上,擦去我的泪水。我扑入他的怀里,这一刻,我固执地认为他是斯卡,不是王,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
“小诺,是在想你的师父么?”
我不语,泪水更加汹涌。
“哭吧,我知道,你很想念她。”他的声音仿佛就是8年前,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我照顾你,我和你一起战斗。”时一样,摄动我心弦。
战斗!我惊觉自己的失态。挣开他的怀抱,倾身行礼,“陛下。。。”
“小诺…”他的声音有些受伤,“免礼了”
然后是沉默。
我决心打破这个僵局,“陛下,我认为,派布可出兵是佳策。”
王的声音清冷,透着刚才还未完全散去的一丝暖意,“大祭司也觉得此为佳策么…”
他停顿了一下,“其实我也有此意,可是派祭司出战不是小事,更何况你们要保护莲池。”
“陛下,我可以,我发誓誓死保护莲池!现在当务之急要阻止冽国的进攻啊!”若是边境不保,怎么守住城池,何谈保护莲池。我深知冽国的进攻可能只是幌子,及可能抽走我们的精锐以便他们偷入都城,对莲池施以毒手。莲池是绎国的神力,是绎国几百年存在的根基,绝不能容冽国乱来。
“好吧,准了。就让布可带上2万精兵,即日出发。”
“我这就去通知布可!”我想,布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兴奋,我也相信他,一定会打好这场仗!
“不用了,我会派人通知他”王转向我,“小诺,你有事瞒我。”
“嗯?”我不明白。
“刚刚在议事厅,你在说你所预见的画面后,三次举起杯子,举到了嘴边,又放了下去。”原来,他一直看着我的杯子,是发现了我的失神。
“陛下,我不敢有事隐瞒陛下!”我怎么能让他担心,“我只是在考虑让布可出战的事,所以有些失神。”
“最好没有。”王转过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虽然他束着发,可是在阳光下依然耀眼。“不要发生类似祭典你隐瞒我的事。”
我刚想辩解,王突然抬脚离开,“去好好休息吧,记得,我会和你一起战斗。”
原来,他还记得当年对我说的话。可是,那又代表什么呢,我们都在为绎国战斗,我们是君臣,是责任,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