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村 14.夜半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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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双休日实在无法上网……惯例了……所以,周六一章一般情况下会无法更新,不过周日的下午一般会有一章。这次回来,看到很多新的读者留了书评,我逐条都看哦。——对了,谢谢你的点击!)
声音来自前方的屋子!也就是说,屋子里有人!
柳絮回过头来,看看我。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一点灯光,却有人在讲话!
其实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我们已经站在村子最外面一幢房子的附近。前面还是没有一丝灯光传出来,但是人说话的声音更加清楚,连咳嗽声都能区分出来了。
面前这几幢房子,在暮色中显得古怪而神秘,黑通通的剪影高高地竖在我们眼前,看上去冰冷冰冷的,毫无生气。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村子!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因为我以前曾听说过,有些地方明明是个荒野,但是晚上也会传出人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就是在一个小村子里一样,而且说话的内容也非常普通,什么种庄稼啦,做房子啦,看电视了,打扑克了,总之就是活脱脱一场当今社会的生活剧。但是——实际上,那些声音都不是真正的声音,而是一种片段的回忆。也就是说,那些声音,是一些人死后回忆自己生前的生活而重新释放出来的!如果好多“人”一起释放这种回忆,那就变成一次小型的讨论会了!
现在,这些声音真切地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明知那不是真的,但是我此刻已经别无选择——我拉着柳絮的手就走进了这个村子!因为我知道,这种声音除了有些诡异让人心里发毛之外,本身并不会伤害人。
脚踏在村子里唯一的一条小路上,脚底似乎有些软绵绵,踩在上面发出“扑扑”的声音。柳絮好像有些忐忑,——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但我是她老师,如果我露怯了,那她可能就要崩溃了!不过她的表现也不错,在这种场合竟然还能稳住自己。
我们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继续传来扑扑的声音,好像这条道路上积满了灰尘,又好像有厚厚的一层泥土铺在上面。但是,这尘土是干的,脚下没有传来踩在淤泥之类东西上的感觉。
此刻,那些说话的声音若有若无,好像在左前方,右好像在正前方,开始变得飘忽不定。
这样走了几步,我停了下来。
因为这时候,我隐隐约约地发现,这个村子的第二户人家的房门开着!
我们到这个村子里来,主要就是为了熬过一夜。——哪怕在人家的屋檐下坐上一夜,也总比在荒野上度过的要好。
我拉了拉柳絮的手,轻声说:“柳絮,我们到这房子里看一看,有没有打火机之类的东西!”
柳絮缩了缩手,说:“我……怕啊,老师你进去吧,我在这等你!”
我看了看那打开的门,心里也开始忐忑,确实呆在外面要比进去摸索来得安稳,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个村子已经够诡异的了!
但是,一直呆在外面显然不是办法,天这么黑,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惨淡地发着光。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柳絮忽然又说道:“老师……要不我跟你一起进去吧,好像这幢房子里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竖耳听了听,果然如此!人说话的声音总在前面几幢房子之间飘荡,但是我身边这幢房子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我做了几下深呼吸,心里对自己说:大不了又是什么飘来飘去的东西,高爷爷我见多了!我手上的两间法宝也不是吃素的!
我这样想着,感觉自己就有点像小混混了,一副痞样,呼啦一下就转身往房子里走了过去。
嘎——!虚掩着的半扇门被推开,发出了一种古老的声音。站在门口,我闻到屋子里似乎有种潮味,好像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发霉了,——但却不是臭味。
很久没人住了!我这样想着。
接下去怎么办?屋子里面比外面更加暗,简直又赶上刚才那种极度的黑暗了。其实我是最不喜欢呆在这种环境里的,如果经常这样,人长双眼睛干什么用?
黑灯瞎火!我们身上,恰好一点光源都没有带:火柴,打火机,手电筒之类的。
柳絮忽然开始东张西望,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我拉住她,说:“你别乱动,待会儿走散了我可找不到你了!”
接下来,柳絮说了一句我做梦都不会想到的话:“这房子我好像来过……很熟悉的……好像是我……我外婆家……”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探头探脑地找东西。
我吓了一跳,天底下总不会有这么希奇的事!我们难道刚好来到了她外婆家?
柳絮既没有叫声外婆,也没有叫其他人的名字,而是径直走到了门的后面,在墙上摸索了一阵。
忽然间,只听“啪嗒”一声,同时我眼前一亮,屋子里的电灯,亮了起来!
柳絮此刻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却也止不住地一阵欣喜,因为终于看到了光!
我四处看了看,发现这个房间就是农村房子里的客厅了,堂前摆了一张桌子,两条太师椅,两边的墙角各摆了两条长条的凳子。除此之外,就剩下堂前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只座钟。
那只座钟此刻已经停止了摆动,时间停在了九点四十三分。也看不出来是上午还是晚上,而且钟面上也没有日期和星期什么的。
钟的顶上,桌子上,椅子上,凳子上,满是灰尘。从这些情况来看,这房子已经很久时间没有人来打扫过了!
柳絮也在四下里张望,眼睛里此刻已经不见了当时的欣喜,而是变得有些迷惑。我问:“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柳絮没有看我,而是喃喃地说:“这里……好奇怪哦,怎么都是灰尘?”
我说:“你确定这里是你外婆家吗?”
柳絮点了点头,说:“错不了,因为那个门槛那里中间挖掉了两块!”
原来是这样!这小姑娘倒够仔细的,刚才多半是通过脚的感觉而发现了这个秘密!
“但是……这只钟,好像……以前是没有的!”柳絮说着,慢慢地走到了那只座钟的跟前。
突然,“当”地一下,一声清脆的钟声,毫无征兆地在这间屋子里响了起来,划破了寂静的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