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 41.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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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几乎把持不住那面八卦镜,剧烈的抖动让我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我预感到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眼睛紧盯着手中那面既熟悉又陌生的西汉古镜。
果真,随着一阵持续剧烈的抖动,忽然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先笼罩在阴阳鱼上面的那一层氤氲流转的迷雾中,赫然伸出了一小只动物的触角!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玩意?果真那只怪兽在这镜子里面吗?可是这未免太袖珍了一点,因为那只触角看上去虽然酷似水牛的弯角,但却只有老鼠的耳朵那么大!
一时间,我脑海中同时涌现出来无数个问号,这怪兽是敌是友现在还很难区分,但是,单凭它从镜子里诞生这个角度来说,它就不是等闲之辈。或许是谁给封印在里面的?那就不是什么善茬;或许本来就是坐镇这面古镜的瑞兽?那我或许逃生有望!
总之,一切结果总要等这玩意蹦出来再说。沉思间,这东西突然从迷雾中伸出了一个小脑袋,眼睛只有米粒那么大,它的头向四周转了几转,突然朝我看了过来,看得我一个猝不及防,心里本来就忌惮它几分,这下子冷不丁“咯噔”一下跳。
那东西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扬起脑袋,“吼——!”
我吓了一跳,别看它才小老鼠那么大,但是吼声却绝不亚于一头壮年的牛!一声吼过,回声在铜板通道里面回荡,余音袅袅。许久过后,我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刚才果然是这玩意在闷吼!
扑地一声,这玩意整个身子都从那层渐渐变薄的迷雾中跳了出来,在八卦发出的红光的映照下,我得以看清它的全貌:
这玩意儿龙头、马身、麟脚,额下有长须,两肋有翅膀,会飞;它长了一张大嘴,貌似金蟾,披鳞,甲形如麒麟,但奇怪的是它有嘴无屁股。个头短小却似拥有无穷的力量。
没有屁股……难道是……
这玩意我认识,还上过一当!暑假来学校报到之前,我曾陪几个哥们出去旅游,途中碰上有人卖这种瑞兽的玉器,开价600多块一个,结果说是我们家乡人,便宜卖了,我们于是一人花50块钱都买了一个。后来懂行的人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玉器,而是有机玻璃……晕倒了一大片,这事情几乎成了我们那群哥们的奇耻大辱。
但是,这样一来我却记住了那玩意的形状:有口却不能拉,只进不出的,传说是龙生九子中的第三子,眼前这东西应该是——貔貅!
吼!它开始发威,又吼了一声。
没错,看它的样子,应该就是貔貅,也有人叫它辟邪的。传说,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但是九子为何物,并没有确切的记载,比较著名的有饕餮、睚眦、狻猊、赑屃等,每一个都有着非常独特的个性。而这貔貅是九子党中非常另类的一个,传说它和龙、麒麟一样皆不存在於现世间。在传说中,它曾帮助黄帝打败蚩尤。所以古代除舞龙、舞狮外,亦有舞貔貅。
貔貅!我的镜子里面竟然藏着一只貔貅!以前光知道它能够辟邪、镇宅、保平安,现在它竟然躲在我的镜子里,而且看上去似乎在里面呆了N年了!
一个疑问忽然间涌现在我心头:它已经藏了那么多年,刚才它为什么忽然复苏了?是巧合吗?还是有什么触动了它?
联系到这个地方发生的种种事情,我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那扇门,那扇我到现在还没有特意去打量过的大门。
此时,门上八个卦象已经离奇地闪亮了起来,发出了刺眼的桔黄色光,暗于猫眼睛的黄光,但看上去却更加凝重。中间那个太极符号,亦即阴阳鱼,此刻虽然已经剥落,只剩下一个非常光滑的凹洞,但也被一层白色的迷雾环绕着。一时间,光移影动,薄雾缥缈,说不出的神秘莫测。
我看了半天,这奇异的现象看得我眼睛忽闪忽闪的,但是早已没了那种激动,这几天看到的这种怪现象实在太多,要想没有审美疲劳是不可能的。但心里的迷茫却更加强烈了:
门和镜子都同时闪亮了起来,而且感觉它们之间隐隐似乎有着呼应,好像两件上古神器之间那种默契一般,它们之间似乎有着什么关联,什么契约。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何让它们达到它们愿意达到的样子,因为一旦它们合拍,这门多半就打开了。
那只貔貅此刻通体开始透明起来,而且隐隐射出了桔黄颜色的光,在四周亮起的红光中显得格外辉煌尊贵。
一阵窃喜过后,我的倦意又席卷了上来,真想打个哈欠坐下来,让这貔貅自己去找出路吧。我这样想着,但却不敢动,因为此刻手上的镜子再也不是普通的镜子了,这只貔貅看样子能耐不小,它的身体已经变得通体透明,发着桔黄的光,看上去就如同一块毫无瑕疵的黄玉雕琢而成,同时有一束光打在它身上一般。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却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谁也没有告诉过我碰上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做的。如果有人在旁边指点我就好了……对了,那只猫呢?
我好久没有注意它了,此刻它在哪里?低头看去,它竟然不在我身边!
我所在的地方连个拐弯都没有,此刻被强烈的光一照,周围的情形一览无遗。那只猫真的不在我身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你说这不把我急坏了吗,这节骨眼上的,它怎么可以走开!
我正在分神的这瞬间,我手上猛地传来一股奇重无比的力量,同时莫明其妙地有股热量传来,我下意识地把手一缩,身子往后条件反射般地一退。
眼前突然有股强烈的黄光一闪,在刹那间,我已经闭上了眼睛。呼!一阵带着热浪的风拂过脸颊,往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嘭!一声闷响传来。
几乎在同时,只听“当啷”一声清脆的巨响,我手中的西汉古镜摔落在了铜板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