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险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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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乎乎地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人群,完全说不出话。
“秦公子,这是何意?”宋御寒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羽秦抿嘴一笑,张开纸扇,悠然道:“宋庄主,在下才疏学浅,并非庄主所说的才子,然庄主美意实不能推托,此女兰雪蕙质兰心,也颇有几分学识,便让她代在下应考,庄主以为如何?”
宋御寒登时白了脸,这分明是拒绝,哪有听不出来之理?正想放弃,抬眼看到自家女儿青之着迷的双眸,心下一狠,朗声道:“代考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这位兰雪姑娘胜出,那秦公子——”
“在下自当迎娶青之姑娘,绝无二话!”
宋御寒点点头,沉声道:“请姑娘做好准备。”
我不禁暗暗叫苦,羽秦这猪头分明知道我的水平,所以才这么淡定,可是,居然叫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也太不是男人了吧?
“请姑娘以梅花作诗。”宋御寒眯着眼道。
我差点一个跟头跌下高台,搞什么?不是对子吗?这题比给之前其他才子出的题要简单几百倍,这宋御寒分明是在放水!
搜肠刮肚地找,学了这么多古诗写梅的,难道一首都记不得吗?
看着高台上眉头紧锁的女子,觅音忍不住笑,这丫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早干嘛了!
一声低低的喃喃自语传入了他的耳朵:“早知道这丫头肚子里墨水不多,没想到居然笨成这样!”
旁边的羽秦眯着眼,舒心的笑容刺痛了他的双眼,难道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只能是个陪衬吗?
“难道兰雪姑娘连咏梅的诗句都作不出?难不成是故意——”宋青之远远地叫嚣。
我真的怒了!谁都看不起我,我有那么差吗?
“谁告诉你我作不出?”我冷冷地回击,“你听好了!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李商隐大叔,谢谢你的诗了!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嗤!看台上的玄色衣衫的男子不禁微笑,早叫她好好念书,就是不听话,费了这么久才磨叽出这么一首。
我得意地斜睨宋青之,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好。”宋御寒摸摸胡子,道:“第二关,长笛、筝、琵琶,姑娘可任意选一样演奏一曲。”
话音刚落,高台下又嚷嚷起来,显然谁都看出来这是放水。
我指了指筝,这群人真是太小看了我,虽然我诗方面有点锉,可是古筝,哈哈,可是我的拿手乐器,这都是拜元右所赐,他一直在学钢琴,爸爸怕他闷,于是拉我作陪,可是我不喜欢钢琴那么大的家伙,就选了筝,这一学就学了三年。
小厮给我送上筝,我盘腿坐下,调了调音,如水的琴音从指间缓缓流出,音质很好,好筝!
“宋庄主,不如这样,第二关和第三次合在一起。”
宋御寒一愣,笑道:“也可也可。”
我抬起头,双手轻摆,开口唱道:
晚风拂帷裳孑影无灯伴
相离莫相忘天涯两相望
月如霜并泪沾裳浸湿单罗杉
铃儿轻轻荡声声入愁肠
遥寄相思远眺旧乡伊人何方
静夜阑寥落微星挂天上
不思量自难忘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
危坐思君为哪般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云雨
枫落时姻缘散
梦回几转泪轻淌
这是我最喜欢的心然的《莫失莫忘》,私下练过不知几回,但从没有在人前弹奏过,不知为什么,此刻竟然在这里弹了出来。
歌声渺渺,琴音流动,弥漫在小小高台下,竟似纶音仙乐,飘逸绝尘,隐隐含着一股忧伤的调子,琴音渐抚渐低,又过片刻,终于寂静无声。
高台下一片宁静,鸦雀无声,我手按在弦上,心绪复杂。
许久只听啪啪两下拍手声,原来是竹帘后的君初白,“姑娘好曲,好歌!”
竹帘一挑,白衣似雪的君初白站了出来,我不禁失望,原本以为是个绝美的帅哥,没想到长相甚是普通,只不过浑身散发的浓浓的书卷气给自身增添了几分清秀的感觉,举止优雅得体,倒也算得上是赏心悦目,但比起自家的两只妖孽,这君初白还是逊色了三分。
糟糕,我脸色一白,我连胜三关,这最后一个问题,若是答完,自家妖孽就少一个了,而且少的还是——
我慢慢瞄向看台那边,羽秦淡然地坐着,脸色看不出什么色彩,波澜不惊。倒是旁边的觅音眉头紧皱着。
真的要完胜吗?我捏紧拳头。
“兰雪姑娘,请回答小女青之最后一个问题。”似乎眼看胜利在望,宋御寒笑得乐呵呵的。
我硬着头皮,道:“青之姑娘,请问。”
宋青之蹭地起身,瞳孔一缩,双眸中一片阴鹜。“我问你,你是秦公子什么人?!”
“我——“我一噎,赧然道:“这个问题我还真答不出。”
“青之!”宋御寒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
宋青之脸色一白,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嗫嚅道:“爹,这——”
“什么也别说了!”宋御寒阴着脸,“你问题已经抛出,她答不出,此番比试,她虽败犹胜,你再纠结下去,岂不丢了宋家的脸?!”
宋青之咬了咬唇,道:“是。”
我终于长呼出了一口气,暗道好险,可是要怎样下去呢?
正纠结着,不远处玄色身影一闪,我被觅音牢牢扣在怀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一股木槿花的香味扑鼻而来,我不由得往他怀里缩了缩,身上一紧,他抱得更紧了。
“你这王八蛋,凭什么把我塞出去?”刚落地我就吼起来,羽秦这家伙太气人了。
“谁想到你居然技压群雄?”他口气也不是很好,估计也是吓了一跳。
“你就这么认为我文采很烂?”
“难道不是?”
觅音叹口气,把我按在座位上,“吵死了!”
我气呼呼地坐下,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只觉气息翻滚,胸口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蓦地,一只修长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是觅音的手。
似乎又有木槿花的香气弥漫散开。。。。。。
我脸一红,方寸大乱。
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