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2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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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只是朦朦亮。我揉揉眼睛,打了个打哈欠,揭开被子,拎了件外套下了床。
    双脚刚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我就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屋里接近冰点的温度让我连骂娘的心都有了!
    回头看看,昏暗的光线中,床上的人还睡得安稳,想是昨天夜里咳得厉害,吃过药后又缓了半天才睡过去,所以连我下床人都没有醒。
    我裹紧身上的皮外套,想了想,还是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出任务时穿的尼子料长款厚风衣,把床上的人从头到脚盖个严实,才抬脚推门出去。
    清晨的时光是非常宝贵的,我在盥洗间内用冷水搓了把脸,三十秒内洗漱完毕。开玩笑呢,小爷我可不想真冻成圣经《旧约全书》中,右手握剑,脚踩哥利亚头颅的著名英雄‘大卫’的裸体石膏雕像那傻帽样儿。
    我跺着脚,在茂密的灌木丛中一路小跑,灵活的躲开高矮交错的枯枝,七转八拐钻进一座冒着烟的红砖瓦房里,直奔走廊尽头的厨房去。
    时间掐的刚刚好,我走进热气腾腾的厨房,正好看见张婶端着一笼冒着白烟的馒头朝外走,我三步作两步跑过去,顾不上烫,抓上两个就往怀里塞。
    “嘶,真烫……张婶,有咸鸭蛋没有?那肉肠?煎蛋?羊肉烧饼呢?”我被烫得嗷嗷叫,摸了摸耳朵,眼睛贼兮兮的扫过宽敞的厨房。
    “小滑头,放下快放下!每个月就那么几个破钱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你倆那份我早准备好了,在灶台那头呢,你快把馒头给老娘放下,要不老娘跟你没完!”老太太一激动,抄起手边装鸡蛋的锅子,两个圆滚滚还沾着汤汁的鸡蛋就朝我飞过来。
    有见过人拿肉包子打狗,还能从狗嘴里把包子再掏出来的嘛?
    “谢了,张婶,您就是俺再生父母,哦不,是俺亲奶奶!”
    我一个鲤鱼打挺,稳稳接住两枚‘高空飞弹’,抄起灶台上的小锅炉,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从门缝里闪身离开,听着身后骂骂咧咧的女高音渐渐远去,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低头闻了闻,哟,还是茶叶蛋呢,今天算是赚大发了!
    我哼着小调,脚步轻快的往回走,来到一扇熟悉的门前,无声的挤了进屋。
    一回头,对上一道清冷的目光,我愣了一下,把手里的锅子放到屋内唯一的圆桌上,“怎么就起来的,洗漱过了没有?你等等,我去烧点热水,早上的水冰渣子一样,你还病着,沾了水保不准又得发烧了。”
    “不用了,我饿了。”坐在桌子旁的小祖宗看了我一眼,秀气的眉毛轻轻上扬,似乎有些不满,那嗔怪的小模样看得我直春心荡漾,嘴一咧,口水险些就淌出来。
    “饿了吧,今天有热馒头,还有你爱吃的茶叶蛋,来来,快尝尝,看看是不是还是那个味道。”我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还冒着热气的白馒头递给他,又从锅子里倒出一碗稀饭放在他跟前,开始给飘着香气的茶叶蛋剥壳。
    看他垂着头,一口口吃着我剥的茶叶蛋,我突然觉得心里暖融融的,恨不能自己就是他手中的白皮鸡蛋,被他一点点拆骨入腹才好。
    他白了我一眼:“傻笑什么?快吃啊,要不然就凉了。”
    回过神来,望着他淡色的唇瓣,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嘻嘻一笑,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眼睛却依然钉在他清俊的脸上。
    他表情还是淡淡的,但每一口都咬得很慢,细细的品着,仿佛是享受着舌尖的香味,又像是在缅怀着记忆中的滋味。
    我突然感到一阵心酸,谁能想到一年以来,被亚洲各大政要财阀重金悬赏通缉的头号危险人物,在地下杀手榜上亚洲排名第三位,接活儿以来酬金没下过千万美元的亚洲顶级的‘赏金猎人’,每天早上都只能吃上一碗清粥,一碟酸萝卜和两片红薯,连今天吃一颗茶叶蛋,两口热馒头都叫他觉得欣慰?!闻人御,你简直不是人,我咒你祖宗十八代,生儿子没屁/眼!
    墨子闻放下了筷子,掩唇咳嗽两声:“我吃好了。”
    记得刚入秋那会儿,墨子闻就病倒了,他虽然要强撑着,可是眼瞧着人一天天的憔悴下去,胃口越来越差,现在也就比猫大不了多少,看得人难受。
    我看着他碗里的稀粥还剩下大半碗,不依不饶的把碗朝前推了推:“才吃那么少?不行,看着我为了早饭一大早被冻成个猴样的份上,你可不能这么应付我。”
    他微微蹙起眉头,端起碗拨弄了两下,犹豫着,还是把碗放下了。
    我见他脸色有些泛白,知道他是真的难受了,才放过他,把桌子上剩下的馒头和茶叶蛋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就往水槽走去。
    我就着冰冷刺骨的凉水冲刷着碗筷,冻得上牙直磕下牙。过了一会儿,透过哗哗的水流声隐约听见发动机引擎的嗡嗡声,我关上水龙头,快走两步朝码头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架快艇渐渐驶离了视线。
    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人来接墨子闻出岛,除非他接了活儿不在岛上,否则风雨不改,比公务员上班还准时。每次回来的时间倒不定相同,有时下午就把人给放回来,有时甚至是连着一两周都见不着人影。有时候回来的时候他面色能红润些,精神也利索些,可有时候回来就像刚上过大刑似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被人直接抬回屋里,好些天都下不来床。
    我总觉得这事透着说不出的古怪,要说是把人绑了去吧?来接人的总是闻人家德高望重的大总管关道夫。要说是来请人的吧?送回来的时候人眼看着都快不行了,也就一口气还吊着没死透彻了。
    混蛋!简直一帮禽兽不如的狗东西!缺德事儿做多了,你们就等着遭那天打五雷轰吧!
    我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回到水槽边,继续洗我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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