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温情何脉脉 第16章 嫉恨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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惰性可以改变,习惯在于养成!
结论——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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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苑的侍女近来惊异地发现,四少爷的懒癖被治好了,这一日又一日的坚持早起实在是勤奋得出人意料。
对于这种认知,刨根知底的贴身侍女月落嗤之以鼻,若不是有主上的威胁在前,苏瑾年又岂会早起?何况,这早起二字实在当不得真,君不见四少午睡至上灯啊!
当然,月落是不会和普通侍女混在一起闲言碎语的,而苏离寒——基本上当瑾年在书房看了一上午的书后,他是不会去过问其业余生活的。于是,四少,其实不过是改变了生理时钟和作息制度的真相,就这么静静地掩藏在眼见为实之下。
卯时六刻,勤劳的四少很准时地醒来。穿衣洗漱之后,苏瑾年乐悠悠地带上月落帮忙准备的食物,自发地往石庭进发。
苏离寒能容许别人当看戏似的在他练剑的时候吃零食?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苏瑾年的干粮,是用来在路上边走边吃镇压因作息时间改变而饥肠辘辘的肚子的。
丁点大的孩子一边走一边啃着包子的样子有多可爱,看看号称白云庄最严谨的竹苑侍女们那捂着嘴窃笑的表情就知道了。只是,这一点没人会去告诉苏瑾年,四少爷的人小鬼大每个侍女都是领教过的,这般幼稚的行为俨然成为竹苑清晨最被期待的一道风景,何况,主角儿那张小脸是那么粉|嫩可爱,那双软乎乎的小手捧着包子的样子更是萌杀一干人。
苏瑾年旁若无人地穿梭在竹苑的林中,对于偶然见到的侍女们偷笑的表情视若无睹。现在的孩纸都知道,上课快迟到了买两个包子边走边吃实在是太正常了,大冬天的烤个红薯换着指尖边剥边啃那叫享受……最可恨就是他爹礼教思想根深蒂固不容他在一边歇着安静用餐!
啃完最后一口,苏瑾年不慌不忙地从挎包里掏出丝巾擦净嘴巴和手,又取出特制竹节壶,拔开盖子,悠悠然地喝了口新鲜的豆浆。
转过小径,石庭在望。
苏瑾年轻车熟路地绕过大大小小的石头,爬上独属于他的那块听课石,甚至从挎包中取出一个坐垫享受地垫在屁|股底下。
熹微的晨光中,男人好似对他的到来全然无察,兀自沉浸于人剑合一的境界中,饶是苏瑾年这不安分的性子,也不由被之吸引,不欲扰他分毫。
时间缓缓流逝,阴暗的竹林渐渐笼罩在阳光之中,那和煦温暖的朝阳穿透竹林,投下层层叠叠的影子,偶然风起,晃晃悠悠间好似无数人轻声相和。仿佛被这天籁之音感染,男人凌厉的剑势越发收敛,看在苏瑾年眼中,似乎一招一式终于清晰起来,然而细想时,脑海中却只余那宛若天成的一线流光。苏离寒的剑法,他从未看懂,苏离寒的剑,他亦从未看清,苏离寒的心思,他还没准备好接受……
“怎么?”
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瑾年不由一怔,呆呆地抬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石前的男人。
如同从水中捞起一样,苏离寒额发间尽为汗水湿透,就连那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衣,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华,黏腻地贴在他身上。纵然已是十分疲惫,那向来表情冷肃的脸上却未流露出丝毫虚弱之感。只是看着苏瑾年的眼,略带几分的意味深长——这小人儿今天,倒是前所未有的安分……。
回应苏离寒的,是苏瑾年难得乖巧地递上的锦帕。
苏离寒看着那递到眼前的白色绢丝,视线不由滑过那软乎乎的小手,落在苏瑾年的脸上。他,这又是起了什么念头?这般想着,苏离寒微微有些头痛,为何他这捡来的儿子,弯弯心思总是花在有事献殷勤上!(泥巴:你儿子要是无事献殷勤你就不止是头痛了!)
苏瑾年自然是看不穿面瘫爹心中对他的诽谤,不过,苏离寒一直不接,这小胳膊举酸了的人自然不干了,拉过苏离寒的袖子,瑾年直接将锦帕塞进他爹手里,然后,傲娇起来的小人儿转头深沉地仰望天空,真是阳光明媚风和景明啊,这鬼使神差地多摸出的一条锦帕绝对不是特意孝敬他爹的啊!
苏离寒眼中掠过一抹诧异,他未曾料到,这倔强的灵魂竟会这般轻易地妥协、安分和……示好。本以为,要花更多的时候耗尽他的不甘愿,岂料……苏离寒不由舒了蹙起的眉,这样很好。
相对于这两人间涌动的往春风般发展的和谐气氛,另一对师徒就显得生分多了。
安静的小院中,苏青珞满头大汗地挥着剑,虽然那把剑是为他量身打造,但反反复复的练习中,他已经挥剑不下百次,再轻薄的剑在手中也有了沉重感。苏青珞的力道不由缓了下来,令本是凌厉的去势稍显出几分拖沓。
察觉到这一点的何止封明,苏青珞不甘地咬着唇,更加沉默地挥剑练习。
封明不由摇了摇头,大少的天赋不差,奈何主上的要求向来是极高的。只是,半个月了,大少却未能静下心来,这般急躁地练剑,若是让主上见到,怕是得一番训诫了。封明不由想到相当悠闲的另一人,想到苏瑾年每天提着早点往石庭去的欠扁行径,封明顿时有种抚额长叹的冲动。比起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混球,大少可真是懂事听话可爱多了!若是算上勤奋,苏瑾年那厮根本无法比!
无声叹了口气,封明看向愈见烦躁的男孩,“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是,师傅。”苏青珞咬了咬唇,低头应诺。待封明离开小院,苏青珞狠狠一剑劈向身侧的树干。莫说苏青珞的剑本就不够锋利,便是眼前这树已然超过一甲子树龄的古木,又岂是苏青珞区区七岁小鬼能够拿来撒气的!未曾撼动大树半分,苏青珞持剑的手却是一阵酸麻。苦涩地抱着手臂坐在树下,苏青珞又一次想起半月前的那一幕,明明他才是父亲的嫡亲长子,为什么父亲选中的,却是那个来历不明的苏瑾年!他不服啊!
“大哥……”带着几分惊疑和担忧的声音柔柔响起,惊醒了沉浸于愤懑不甘的人。
苏青珞抬头看了眼不知何时走进院子的苏紫绮,捡起剑起身站好,这才缓缓开口,“紫绮,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苏紫绮出生时其母难产,她从小便是由苏青珞的母亲何婧莲养大的,兄妹两人感情倒是胜似一母同胞。而苏紫绮作为女孩子,在与母亲的接触上并未有过多地限制,故而,但凡何婧莲有话要告诫儿子,苏紫绮都是那个传话筒。
苏紫绮摇了摇头,她很清楚问剑仪式上父亲的决定对苏青珞打击有多大,这段时间她一直很担心自家大哥,而今早她却偶然间听到侍女们提及苏瑾年,道是他居然得到父亲的允许可以去石庭看他练剑!那人明明还不到两岁,父亲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破例!苏紫绮顿时感到一阵委屈,凭什么他们那么辛苦地想到得到父亲的注意却被视而不见,那人就可以横刀夺走他们的父亲!想到这,苏紫绮心中更加难受,气不过逃了课跑过来。
“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苏青珞拍拍垂着脑袋的苏紫绮,“不会是今天上课又被夫子为难了跑到大哥这儿来哭诉吧?”
“大哥……”苏紫绮到底是个只有五岁的孩子,被苏青珞这么一宽慰,很顺口地就把心中的不满和委屈吐了出来,“为什么父亲对那个人那么好?”
苏青珞动作一顿,他怎会不明白紫绮口中“那个人”是谁,稚嫩的小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扭曲的嫉恨,那份阴鸷足以令人心惊。好半晌,苏青珞的表情才恢复正常,看着垂头伤心的小妹,苏青珞冷冷一笑,“父亲偏心于外人,我们无话可说,但就因为这样,我们更要用心学剑,我们一定要让他知道,他选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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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在名为楚轩的歧路上迷途知返,奈何这天气跟色|狼似的,实在让人忍不住缩手缩脚想犯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