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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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湘在讨太夫人欢心的同时,也没有忽略了王府的姑娘们,送些手帕香囊只是平常,而她送给姑娘们的花样子,就是梦琪都对她十分有好感。
    不知道是约好的,还是各自得了叮嘱,宝湘和月桂在王府中各处走动的十分勤,但是到孤独寒雪这里来的时候并不多,只是不多,并不是不来。如果特别注意的话,还真不会让感觉到什么不对。
    而且宝湘和月桂送给孤独寒雪的东西,也明显比送给霜霜啊、江氏等人的要精致的多。她们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送上来,都是她们自己做的东西而已,取得就是一个新意和精致。
    在女红上面,宝湘是不如月桂的,月桂的绣活儿,得到了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称赞,就算是王府的针线上的头儿,也曾厚着脸皮去请教过月桂绣工。
    而月桂对那嬷嬷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手把手的教了她,让那嬷嬷逢人就说月桂人极好。不只是如此,就算是厨房的人,也对月桂称赞有加——因为月桂给了她们每人一个方子做一种油膏,在天冷的时候搽在手上可以防冻伤。此举可以算是善行了,当然极得厨房众人的好感。
    孤独寒雪和王玉尘日日心烦焦虑,等到来旺媳妇听到嬷嬷们的闲话时,月桂在下人们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威望。不要小看这等威望,里面有不少的老人儿、管事嬷嬷,都能在老祖宗与太夫人面前说上话的。
    她们虽然是下人,但就是因为王五爷要娶亲同她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所以她们的称赞便极易入王老祖和太夫人的耳朵,可比七夫人或是二夫人自夸要强的多。
    钱夫人在园子里无意中听到了丫头婆子们的闲聊,才知道月桂已经如此的下人们的心,当下便急得转身便要去寻二夫人商议对策,却被宝湘扯住了:“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人家都用上心计了,我们岂能这样等着?”钱夫人急得直想跳脚。
    宝湘看了看母亲:“我们哪里有等着?这样的事情听到就听到了,如果姨母有安排自会来寻我们,如果没有来寻我们,我们就假装没有听到为好。”
    钱夫人听完仔细看向宝湘:“你早已经知道此事了?”
    宝湘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神色无疑等于是默认了。这可把钱夫人气坏了,拉着宝湘就训了起来。宝湘也不说话,低着头任由钱夫人教训。
    钱夫人看她如此更气:“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看着人家用了心计手段,也不理不睬的,是不是想气死为娘的。”
    宝湘看一眼母亲:“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怕我开口说话母亲更生气。”
    “你什么都不说我才生气!你的为人母亲知道,但是这样的事情你能容让人家,人家还会容让你吗?真是的!有什么话,说吧,两母女有什么不能说的。”钱夫人被女儿气得不轻。
    宝箱又看了一眼母亲:“您当真让我说?”
    惯知道女儿性子的钱夫人忽然摆了摆手:“你如此说话说出来的一定不是好话,不说也罢。”可是一转念,她又道:“你还是说出来吧,不说我也是挂着这事儿。”
    她就是想知道女儿到底在想些什么,也好能早些好好的开导于她。
    宝湘低下了头:“人家是用了心计手段,我们不也是用了心计手段吗?半斤对八两,说不说的有什么意思呢。”
    钱夫人听到这句话,气得一跺脚不理会女儿,转身扶着丫头走了。她去寻二夫人了。
    宝湘看着母亲的背影,呆立了一会儿也扶着丫头的肩膀想跟上去,刚走没有两步便听到身后有声响,她转身便看到大石后面转出来的孤独寒雪主仆三人。
    孤独寒雪看着她微笑半蹲:“姨母好。”
    宝湘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还了一礼:“不知道夫人在这里,没有打扰到夫人吧?”她这是在探问孤独寒雪听到了多少。
    孤独寒雪轻轻的道:“姨母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刚刚经过,看到姨母过来打个招呼而已。”她看了一眼前方隐现的钱夫人背影:“不会是我打扰到了姨母吧?”
    宝湘立时摇头,微红着脸匆匆应对两句,便和孤独寒雪告辞急急走了。
    孤独寒雪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方才对茶香道:
    “我们也回房吧。”孤独寒雪自来旺媳妇说了之后,方才警醒过来,这几日因为墨大夫、王二爷、江氏等事,居然把五叔父的婚事放在了脑后。
    她并不是非要王五爷娶希兰夫人不可,不过是想助希兰和五老爷一把,同时探探二夫人的意思。
    王二爷的事情还没有了结呢,不知道王玉尘和他谈得如何了。孤独寒雪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月桂和宝湘的举止,孤独寒雪并没有太过反感。她只是在其中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七夫人可想不出来如此迂回而又有效的法子来,也不想是七夫人的手段——那时谁想出来的法子呢?这个,可比月桂和宝湘现在谁占了上风更重要。
    王玉尘回来之后,并没有提及他和王二爷谈得如何,孤独寒雪也没有问及。她只是轻轻的、淡淡的道:“你说,我们府上的那人怎么改了目标呢?”
    王玉尘闻言吃惊抬头:“你是说——?”
    “不是吗?原本不管是谁主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针对你这个长房嫡子,但近来发生的事情,可是同你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如果说那人放弃了要害长房的话,那她如今是想做什么?”孤独寒雪的声音极轻。
    孤独寒雪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管是你原本的中毒,还是兄弟们的或死或残,到后来我们孩子的连番遇险,总有那么一个人,不想王家的男丁顺利长大,尤其是长房。但是忽然之间,府中发生的事情同我们再无半点关系,你不感觉奇怪吗?”
    王玉尘猛然回头:“你说,其实眼下的事情同我们也有关?”到底是夫妻,不用孤独寒雪说透他已经猜到了孤独寒雪还没有说出来的话。
    “我是这样猜的,你看呢?”孤独寒雪只是猜想,完全无凭无据的猜想。
    王玉尘思索起来,然后一字一字的道:“对,你说的有理,雪儿。倒是我,因为二哥的事情怕前怕后,忽略了太多事情。虽然眼下看起来,这些事情同我们无关,但是最终的目的应该和我们有关——就算是原本无关,那人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吧?”
    “我怕,暗中那人已经知道了江氏嫂嫂和二哥的事情。”孤独寒雪其实最担心莫过于此了:“如果利用此事来对付我们王府,怕真要不可收拾了。”
    其实那人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要揭破了江氏和王二爷的事情,那么江氏是必死无疑,而王二爷就是被逐出门的下场——他哪里还有脸活着,以他的性子一定会以死对王家的列祖列宗谢罪。
    而王老侯爷和王太夫人就算不被气死,也会被气得起不来床。如果王二爷再一死,王夫人也一定会大病一场,王侯爷那里也不会什么事情也没有。
    王府一下子就大乱了,却正是那人要的好机会!
    王玉尘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应该没有知道吧?”他也把握不准,就算那人知道了,没有准备之下也不会立时动手的,要动手就要一击而中才成。
    他又想了想道:“就算现在不知道,日后说不定也会知道的。看看现在江氏嫂嫂的情形,这事儿还真难说不被人瞧出破绽来,而二婶娘一直在问二哥如何受的伤,此事虽然是受二嫂所托,但也不必当真去逼二哥吧?老侯爷都不问了,府中的人哪个不明白?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孤独寒雪紧皱着眉头:“二婶娘逼问二哥,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把月桂和宝湘的事情说了出来:“应该只是不想我们再插手五叔父的亲事吧?”
    想到二夫人的目的,夫妻二人相识又是一叹,二夫人到底图什么呢?她绝对不是为了银钱。
    他们夫妻苦思,白逸尘闪现出来:“刺客们送了消息回来,墨大夫人是找到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王玉尘立时道:“有危险吗?”
    “应该是——,没有吧?”白逸尘脸上有些古怪,他把一张纸递给了王玉尘:“爷,您还是自己看吧。”
    王玉尘接过纸来看完,愕然无语。然后看到孤独寒雪瞧过来,便把纸递给了孤独寒雪,看向白逸尘:“此事,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杀手只要接了生意,绝不会用谎言来欺骗主顾的。”白逸尘说的十分肯定。
    孤独寒雪只两眼便看完了,然后她有些生气的看向王玉尘:“怎么办?”
    白逸尘就是为了让王玉尘和孤独寒雪拿主意才进来的,因为这事儿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五爷,姑娘,是让那两个杀手潜进去,偷偷的把墨大夫在他那个什么之前抢回来呢,还是。。。。。。?”
    白逸尘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棘手过,此事他是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好。
    孤独寒雪抖着纸条,脸上因为生气已经变红得有些涨红:“墨大夫人,他、他居然要成亲了!那草儿怎么办?怎么办?!”
    她想质问的不是王玉尘,也不是白逸尘,是墨大夫本人;可是他本人不在这里,她就是要质问也不成的。
    王玉尘轻轻拍了拍孤独寒雪的手,让她不要太过激动;但是孤独寒雪哪里能忍得住,她的丫头她可是一向视作是姐妹朋友家人的:现在这样的情形,她没有跳起来骂人已经很镇静了。
    “墨大夫不是那样的人,他和草儿一向很好,原本明年就要成亲了的;他的师兄忽然把他召了去——原本可是没有和他没有通过气什么音讯的;你说,他师兄怎么会知道墨大夫在我们府上呢?”
    “这里面,也许有什么古怪也不定;此事先不要让草儿知道,逸尘你让那人潜进去探探情形,看到墨大夫本人……”
    王玉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孤独寒雪就打断了他的话;“就问问墨大夫本人的意思,如果他想娶那个女子,不管什么原因都不用回来了——我了解草儿,她不会原谅墨大夫的。”
    如果有什么特别原因,非要娶另外的女子为妻,墨大夫怎么都应该让人捎个信回来,告知草儿一声吧:他可是和草儿有婚约在先的。
    “如果不是墨大夫本人的意思,那就让人把墨大夫救出来,一切回来再说。”孤独寒雪也慢慢的镇定下来,想到墨大夫人和映草儿相处的情形,认为他不可能会变心的。
    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白逸尘出去之后,孤独寒雪忽然道:“你说,这事儿会不会也同我们有关?”
    王玉尘抚了抚孤独寒雪的头:“你最近太累了,此事怎么可能同我们有关?墨大夫只是岳父大人巧遇上的人,然后他的为人我们也是极清楚的,背景什么的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对方——和我们王家就没有半点干系,他的事情怎么可能和我们有关?”
    “但是,他现在和王府有关啊;”孤独寒雪总是有些不放心:“现在,他可以算是我们夫妻的人,而不是我父亲府上的人了。”
    王玉尘笑着点头,好好地安抚了孤独寒雪几句:之前孤独寒雪所说,他都相信;但是说墨大夫此次的事情同他们夫妻有关,他怎么也不相信的。
    墨大夫就算是娶了旁人又能如何呢?他也只是伤了映草儿的心,不会对自己夫妻有什么伤害;如果说不让墨大夫回府,是他们夫妻的损失,也并不是很大。
    灵禾的医术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她在防毒、解毒方面,要比医术强一些;相比墨大夫而言,也就是救治的时候所需时间要长。
    医术这个东西,需要时间的磨练与积累,所以王玉尘认为灵禾已经做得极好了;他们夫妻有灵禾在,被人再下毒所害的可能性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
    墨大夫在,也不能说绝对不会被人下毒:他是一个大男人,不能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平日里的事情,其实还是全靠灵禾所为。
    而且,墨大夫的人际交往,和王府并没有任何关系;在白逸尘送来的纸上已经注明,他师兄和王府,就是和京中任何一个权贵都没有关系。
    也是因此,王玉尘认为墨大夫的在外成亲,只是他个人的原因;而且也不可能会有人想借此来害自己和孤独寒雪。
    孤独寒雪听完王玉尘的话后,想想也是;或许是近来事情太多,所以才让她神经太过紧张了。
    白逸尘听明白之后,也就出去传书了:能不能见到墨大夫,全看他自己的意思了;白逸尘放飞了鸽子之后,回来看到了映草儿,他心里不自禁的道:墨神医,您老人家可不要真是想另娶她人,不然、不然我也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府中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墨大夫的事情又给孤独寒雪添了几分烦恼,她对映草儿说话都不自觉的放柔了语气,惹得几个丫头都悄悄问孤独寒雪:墨大夫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到了深夜时分,孤独寒雪被王玉尘的翻身弄醒了:“这么晚,你怎么还没有谁?”
    “睡不着。”王玉尘拍了拍孤独寒雪,“你睡吧,我吵醒了你是不是?”
    孤独寒雪轻轻摇头:“你是不是在想二哥的事情?”她不问,是因为知道王玉尘不想说;有时候男人们之间,总有些不想让女人知道的事情——绝对不是说和妻子两条心。
    因为男人除了爱情,还有兄弟之情:那也是男人生命当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王玉尘长长一叹:“二哥掉泪了,他听了我不过几句话便掉泪了;虽然我并没有把话说透说重,但是二哥自己说了出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弄得我只是听着了,并没有说几句话。”
    孤独寒雪听到之后,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依偎进了王玉尘的怀中,用双臂环着他。
    王玉尘过了好久之后才道:“二哥说是他对不起江氏,是他当年勾引的江氏,但依我看来是江氏勾引的二哥!”
    他现在话中已经赤裸裸的表现出对江氏毫不掩饰的厌恶,也不再称她为嫂嫂。
    孤独寒雪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她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做为兄弟,王玉尘就是再聪明也难免会偏袒几分王二爷,而且他还是一个古人——古人一向对男人要求要松,对女子是严苛的不像话。
    王玉尘也没有再说下去,他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拥着孤独寒雪睡了;他还是要和王二爷找时间好好谈一谈,在没有说清楚之前,他并不想对此事多说些什么。
    并不是不相信孤独寒雪,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而且也是他二哥的事情,他也不想多说;说多了,他感觉有些对不起二哥。
    孤独寒雪闭着眼睛并没有说多少话,却也知道王二爷是因为实在无人说话,又被二夫人等逼得心情烦躁;再加上江氏时不时去晃上一两趟,实在是想找人说一说了。
    王二爷能自己说出来,对于王玉尘和孤独寒雪来说是好事: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劝说王二爷——王二爷也是这个意思吧,他可能就是想借此和江氏就此断开。
    有人知道了此事,他便不会再任由自己一时心软或者是怎么样了。
    孤独寒雪再思索着:要如何才能把江氏软禁或是送出府去呢?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让王二爷和她之间断个干净。
    她在睡之前喃喃的道:“明儿你一早过去看二哥,去陪二哥用早饭吧;他一时心情激荡告诉了你一些话,说不定他一个晚上因此睡不着呢。”
    “我知道,我吩咐人好好看着二哥了;我也怕他有个万一想不开。”王玉尘拍了拍孤独寒雪:“睡吧,此事有我呢。”
    孤独寒雪合上了眼睛:哎,还是无法把江氏怎么样,不然会让人指点王府的;此事,她要多用些心思,怎么也不能容江氏再胡闹下去——如果她在日后还再纠缠二爷,怎么都要想个法子把她弄出府去才成。
    嗯,最好现在就能把她弄出府去呆一段时间,冷却一下对她和王二爷都好;只是办法却极难想;孤独寒雪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
    不过,也因为王二爷说出此事来,他们夫妻行事更不能过于激烈,不然王二爷受了什么刺激再有个想不开,王玉尘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但是,事情总算是有了一点进展;王二爷有心要了断,怎么也是一件好事儿。
    孤独寒雪在睡着之前,忽然闪现过一个念头:江氏和王二爷多年的私情,从来就没有在人前有过可疑的举止,这一次她太过反常了些;她不怕被人发现什么、或是怀疑什么吗?
    到了第二天,孤独寒雪梳洗完之后才想起昨天晚上的想法,仔细一想摇头苦笑:真是累糊涂了,江氏如果是故意为之,她不是要害死她自己嘛。
    真要死,或者是想和王二爷死在一起方法多的是,不必要死得如此身败名裂的:对江氏没有半分的好处。
    孤独寒雪摇头放下了这个想法,然后先处置好了府中的事情,又换了一身衣服后,带着茶香和映舒去赴楚夫人的宴请。
    昨天楚夫人打发人送了帖子,请她今天过去吃饭;因为楚夫人是长辈儿,所以孤独寒雪不能推辞,也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今天早上,她才知道二夫人和三夫人、还有钱夫人母女、怜星怜月都要出府去上香;也就是说今天的这顿饭真得只是楚夫人相请。
    孤独寒雪心里不太明白楚夫人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多想:楚夫人是极好的人,虽然现在她对二夫人生出不少的疑心来,但是却不影响她对楚夫人的好感。
    到了二夫人的院子里,她才知道今天楚夫人只请了她一个人。
    孤独寒雪知道楚夫人看来是当真有事儿,只是她心下百转也猜不出来楚夫人有什么事情要和她商量、或是说求到她面前来;王府的很多事情,有王老祖、太夫人、王夫人三位长辈在,可轮不到她来做主,尤其是外人所求的事情。
    难道是为了怜星、怜月?还是为了宝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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