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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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寒雪送到了王家的人之后,又把王玉尘送回房中:他身子还没有大好,折腾一天他还真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王玉尘在床上躺好,便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孤独寒雪还要去见父母,看他要睡了转身就要走时,却听到身后传来王玉尘的声音:“如果你下一次再感觉受到了委屈,是不是真得会、会——;”
他十分的迟疑或是害怕?不过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会离开我们王家?”
孤独寒雪的脚步一滞,然后回身微笑:“想什么呢?累成这样还不好好的歇一歇。今儿老侯爷不都说,不会让我受委屈了吗?”她感觉王玉尘的话有些奇怪,不是说她下一次再受到委屈,而是说她如果再“感觉受到了委屈”;这样的话就好像他知道她所认为的委屈,或许同其他人认为的不太一样。
孤独寒雪心底失笑:这小子怎么可能什么知道呢?他才多大,就算是很聪明也不可能会知道的;不然他就不是小男孩儿,是个小妖怪了!
“是这样啊。”王玉尘的回答有些低沉,似乎心情不太好。
孤独寒雪认真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王玉尘也回望着她,轻轻摇头:“没有什么,你去吧,岳父岳母还在等你;如果不是我身子不好,我也应该过去的。”
孤独寒雪看他神色便知道他心底一定有什么事儿,想想他刚刚问过的话便道:“嗯,只要没有太大的委屈,我不会轻易离开的。”
王玉尘的眼睛又闭上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孤独寒雪看他如此,便认为没有事儿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处又听到王玉尘的话:“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一定不会!”
回身便看到王玉尘一双点漆的眼珠定定的看着自己,那目光带着十二分的决心。
孤独寒雪忽然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如果只是一般的安慰话,说出来好像是在敷衍他一样。
“你相信我。”王玉尘说得话很认真,非常认真。看来今天的事情让他有了不安。
孤独寒雪偏头想了想一笑:“我当然相信你,因为你是我师弟嘛。”
王玉尘闻言看着她,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来:他的心情好多了;因为他知道,孤独寒雪刚刚那句不会轻易离开,不是随便说一说的。
“我晚上要吃莼菜羹。”王玉尘笑着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不行!我们家可不是侯爷府,那种菜在我们北方可是很贵重的东西,不给你吃。”孤独寒雪说着话向外行去:“你在我们家,是要过苦日子的,知道了吗,师弟。”在笑声中她的人远去了。
王玉尘却笑着翻了一个身,轻轻的喃喃道:“不吃便不吃,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把手伸向枕头低下,那里压着一个荷包。
荷包的绣工真得不怎么样:这是孤独寒雪第一个成品的荷包,是被王玉尘顺手牵走的——笑她绣工难看时便很自然的放到了自己怀中。
他原来收起荷包来时也没有多想,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后来他看到他和她成亲之日的结发之物时,忽然心中一动,便取出他顺手拿来的荷包,把他们两个人的头发收了进去。
古代的男孩子成家很早,大多数总是早熟一些的,况且他和孤独寒雪还有夫妻名份:就算不用多想,也会生出一丝异样情怀来。
他就这样一手握着荷包沉沉的睡了过去,俊秀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今天累虽然累了,可是他的烦恼几乎可以说是尽去,他自然是睡得极香甜——虽然那下毒的人并没有找到,不过那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他很安心;为什么如此安心?他不知道,他也没有细想。
孤独家先示王府以恩,然后并没有要找王府“算帐”,只是求去——因为王府对孤独家有恩,所以孤独将军只是为女儿求一纸休书全王家的脸面,并没的提什么和离。
找王家当面锣对面鼓自然也能让王家认错赔罪,可是王家众人的心中难免会有些不舒服:比如王太夫人。
他们久在高位,就算是有错被人问到了脸上来,心里也一定会有些恼意的;而且由孤独家提出什么条件来让王家答应,对于王家人来说他们应允的事情就带着一丝逼迫,他们当中总有人会心不甘情不愿的。
但是现在,孤独家占着十足十的理,却把姿态放的很低很低;王家人的认错及应允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
“自此之后,雪儿你在王府为父也能稍稍放些心;”孤独将军看着孤独寒雪,却并没有笑意反而很郑重的道:“但是,日后你回到王家绝不能张扬,不然今天我们父女所为便前功尽弃了;你要守礼守份,不管做什么事情要占住一个理字,却又不会得理不饶人,那么王家的主子们哪一个也不能、他们也不敢让你受委屈;你可记下了?”
他是拳拳爱女之心啊。
“雪儿记下了,父亲。”孤独寒雪屈膝。胜不骄败不馁的道理,她懂的。
孤独将军又叮嘱了孤独寒雪几句,这才放开神与妻女说笑起来:他当然是得意的、高兴的,所以不说一说,哪里能忍得住?
他们夫妇、父女正说的高兴,外面传来杨氏的声音:“老爷,夫人。”
孤独将军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心里多少有一丝不舒服;而且孤独寒雪的事情关着王府的脸面,所以当时厅上并无外人,府中的其它人都不知道王家今日来有什么事情。
“进来吧。”邓朴氏轻轻答了一声儿。
杨氏进来一福,请示了邓朴氏两三年琐事儿后,又道:“鹏哥儿可以蒙学了,老爷看是不是给他请个先生?”
孤独将军一摆手:“这事儿自有你们的夫人打理,你不必操心的。”他看了外面的天色,起身:“时辰还早,我正好去书屋处置一些事情,晚饭时分打发人来请我就好。”
孤独寒雪忽然笑道:“那由我去请父亲好了。”
孤独将军笑着点头去了:他最高兴的莫过于,孤独寒雪又对他亲热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王玉尘的身子过了一个多月已经大好了;他随孤独将军天天练武,两三个月过去之后,孤独寒雪不经意间发现:他身子不但强壮了不少,而且还有了些许的英气。
王玉尘现在除了练武之外,还在随西席学习;下了学之后,多半儿便是和鸿鹏一起去寻孤独寒雪——在孤独府的日子,是他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王府查来查去,王老侯爷等人的眉头皱起不止一次,最后他们把府中的一个有子的侍妾打死了,一个侄子送到了族里定罪。
姜太医现在自然不会再是太医,他的家人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后出京而去,但姜太医却没有同行:他在京中好像平地消失了一样。
又过一个月左右,王侯爷夫妇再一次造访孤独府,回府时便把孤独寒雪和王玉尘接回了王府。
孤独寒雪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才知道王老祖已经搬到西跨院不问府中的事情很久了:她心动只是微微一动,便笑道:“那我现在就要去给老祖宗请安才对。”
王老祖的屋里却是极热闹的,王家的姑娘们几乎都在坐;听到孤独寒雪来了,王老祖笑道:“雪儿就是孝顺,比我那个孙子强多了!到现在,也不见他来。”
孤独寒雪笑着上前行礼,又和王家的姑娘们互相见了礼坐下,同王老祖说了几句闲话:无非就是家中父母身子如何等等。
王老祖一个字也没有提孤独寒雪是为何回家的,好像她只是平平常常的回了一趟娘家而已;除了问过她的父母,便只道想她和王玉尘了。
孤独寒雪看王老祖完全一派不理事的样子,心下对刚刚的判断有些起疑:难道王老祖真得想开了,想过清闲富贵的日子?
王家各房各院的主子们对于孤独寒雪的回府都很亲热,不但送来了礼物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过来瞧过了王玉尘和孤独寒雪。
王家的厨房里已经换过了人,头儿却没有换。不过此事孤独寒雪和王玉尘也没有放在心上:他们小夫妻还是吃自家的小厨房。
王玉尘的身边的丫头也只留下映舒和花奴两个人,点娇也回到了王老祖身边。孤独寒雪和王玉尘商议过,又把点娇要了回来:什么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是老祖宗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孤独寒雪到了王府几日后,知道王府还真就是由王太夫人在打理,王老祖是不闻不问;而孤独寒雪和王玉尘隔着十天左右便回孤独府住上一两日:名为学武,所以王家的众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王玉尘没有问过祖父、父亲有关于下毒之人的事情,孤独寒雪自然更不会过问。
而神奇的是,王玉尘和孤独寒雪不在王府的这几个月里,王玉尘的几位庶出弟弟身子也强壮了不少!有病的居然一两副药下去便大好了,没有病的——据说一直是“弱症”的弟弟,身子也不像原来一样见风倒了。
王府中的日子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长辈们待孤独寒雪慈爱有加,包括王六老爷,同辈们待孤独寒雪是情同手足——这样的日子,风平浪静的让人心里发堵;因为孤独寒雪和王玉尘都知道,现在的平静并不是真的平静;有些人,只是在等机会吧?
不过,平静的日子就这样一晃一年多过去了;而孤独寒雪也在王府平静的生活中,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