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十七章 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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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很美,春山之碧,乱絮飘飞,桃花作舞,东风沉醉。若有若无的笛音,是《诗经》中最初的浪漫。
亲亲子矜,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而一对碧人,挚手相望,踏碎了一地的落花。
周郎那双永远浅笑璨然的眼神,是否真的比吹面不寒的杨柳还柔软。
小桥那双碧月的星眸中,是否也藏着浅浅的娇羞。
也许,他们二人才是春水,过往的人,都是投入春水中的落花,抚过春水,固然也会泛起一阵涟漪,但过后,又会归于平静。
望着小桥,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花为人开,还是人因花放。
两个,都算是她一生中之前亲之爱的人。
其实,很久以前,当他第一次带着小桥在竹林中遇到那个赠她玉佩的男子,就想过日后,若是有另一个同她一般的女子在哭拎着他会如何。
想来想去,得出的答案是“不如忘于江湖”。
不是因为很么“看他幸福觉得自己也很幸福”,虽然作为一个医者,但也没有真的仁慈到这种白莲花的样子。
其实那年的她,自己认为的原因也很简单:“为了同一个人,两个在这世上本该最相惜的人要彼此伤害,何必呢!”
或许,她会在心里把那个年少骂上千万遍“负心汉”,然后自己在大哭一场,说不定也就对他产生厌恶之情了。
但无论如何,转过身之后,就应该是可以潇洒的向他们说恭喜的。
但是,想到即将要被盖上“负心汉”印章的,要是那个风仪万千的周郎。自己的心中便已生起抗议。
周郎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哇,你看美人过来了。”
有才兄看着前面。呆呆的似失神了一会儿,然后回过神来,忙整理自己的仪容。虽说穿戴整齐,但也止不住的要整整衣襟。
不知道是真的觉得还不够好,还是借此以图放松。
子矜,则是拼命的低下头。心中祈祷着“别被认出来别被认出来。”
如果这时候,地上真的如同俗语中所说那般裂开条缝,她还是会考虑钻进去的。
陌非则是想转过身,走掉。
可是,没缘由的啊。
也许,正是因为在尘世经历了一遭,多了很多本该在顾虑之外的东西。比如说身份,比如说修养。
未后在牵绊着她的,还是自己的心。
止住了脚步。
“陌非哥哥”
还没到面前,又听到了小桥皎好的声音。
于是,她学着淡笑,虽然不知道笑容在脸上能不能挂住。
“陌非哥哥,你也出来采风”
点点头。
无论是旧貌换新颜,抑或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但都无辜春意。
也许,每个人心中,有个子过不去的千山暮雪,但桃花柳万丝的那一瞬,却是无差。
采风,看看春的姹春嫣红,人心,什么时候也姹紫嫣红呢。在不拘泥于这些小事小非。
记得十六岁那年,看春,便觉得四季都是多情的。因为当月下,竹林,风静时,容颜也是皎好的。
现在四季,又觉得它是无情的。
年年岁岁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这眼的四季,不知在多少人的眼中,眉间心上流转过,但它,却何曾为任何一个倾心于它者作过片刻的停留。
花照红,柳照绿,燕子再回时,故人早已去。
“陌非哥哥,是不是这样,我们就又能像八年前的那个春天那样,在一起赏景了。”
望着小桥,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们孰识的缘故,小桥,是我见过最像陌非的女子了。”
周瑜淡笑,望向小桥,温眸中,尽是暖意。
也许,一桥,便是人间仙境。
“在下梁有才,久仰公子大名。
子矜自然是把头低得更低了,有一种想找张纸的冲动,写上“我不认识这货。”
然后贴到脸上。
但在有才兄看来就不一样了,平生有幸,难得见着个美人面对面的朝自己走来,却又拐了个弯。
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但当然也不能说出来。
可美人还在旁边,自然是要踊跃发言的了。
可是,美人身边的这个男子…到总是让他有点没来由的敬畏,虽然他一直笑着,笑的也好看。
就总感觉他身上有种东西,那东西,是不同于在场的每一个人的。
本想称呼个“老爷”“大人”之类的,又觉得站在这几个人中间,俗,真俗,俗到家了。
于是,就自作聪明的称呼其为“公子”。
倒是让一旁的子矜捂脸笑的肩膀抖动不已。
子矜估算着,大概周郎刚记事起就没有人称呼他为“公子”了,要知道,家境,以及8岁排兵布阵的能力,都不会允许“公子”这个称呼存在。
有的久仰周瑜大名的人……那个白痴会傻傻的上去,称呼他为“公子”。
“你是陌非哥哥的朋友。”
陌非,谁是陌非啊。
但美人在前,为博其一笑,先承认了再说。
子矜霎时觉得,有了有才兄,即便这次什么的也没采到。
但总值了。
“很难见到陌非的朋友,幸会。”
这是周瑜的。
“我也没见过。”
这是小桥的。
有才兄当下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将目光移向旁边的两位求助。
那个刚才谈得很开的公子呢,不知道在干什么,头侧过去也不回一下,怎么刚才就没发现他歪脖子的癖好。
另一个就是哑巴哥,自认为交流困难,也就不说了。
无奈了。
“其实无所谓见不见过的,四海之内皆兄弟。”
“可否同行。”
“好好好。”
有才兄才算听到了自己喜欢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