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蜀宫繁华梦 第四十一章 昭远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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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真是够勇敢啊!有乃父之风!小光的话说得我心里一暖,唇边不觉浮现了笑意。
可王昭远是个要面子的人,也许刚刚还肯跟我道歉,但小光说了这话后扫了他面子,却是不可能低声道歉了。果然,他的表情变了变,门口的侍卫也犯了难,出来打圆场:“卷帘使来地不巧了,少将军一早就被召进宫了!”
王昭远扫了我们几眼,向那侍卫道:“他们来干什么?”
那侍卫回道:“他们是来找少将军的,说是为了借冰!”
他转头看向我们,道:“你们要冰做什么?”
我不答,转身就走,他忽道:“我府上有,绮回姑娘若要,我马上命人取来!”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变相的道歉吗?我是接受还是不接受?目光瞟了眼小光,他脸上露出些期待欣喜的表情,反正也不知高彦俦什么时候在,如今有人可以提供,我干嘛不接受,反正也是他欠我的,我道:“那就谢谢了,我们现在不要,三十日午时三刻请你派人将半人大小的冰送到府尹府邸,从后门入,我们自会派人取。”
他点头,“好,倒时一定送到!”
我俯身行了一礼,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话,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我,像是要在我的脸上看出什么花来,暗恨他的无礼,瞪了他一眼,转身拉住小光就走。
王昭远忽然窜到我身前拦住了我,我被他吓了一跳,他低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我好奇地审视着他的表情,却见他一脸正经,心里纳闷他有什么话跟我说,当下却点了点头,让小光先上马车,我与他走到一旁的墙边,离髙府大门和马车很远。
我的眼睛随意瞟向四周,“有什么话快说吧,大冷天的,我可不愿意多站一刻!”
他的脸色却柔和了下来,那双桃花眼也不招人厌了,居然忸怩了一会儿,问道:“揽月阁的花魁夜里,和你一起登台的那位云香姑娘其实是徐阿琭吧?”
我猛然转头盯向他,语气有些不善:“你想干什么?”
他像是得到满意答案地一笑,“我不想干什么,你这个表情就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你知道那夜选花魁结束后,我去哪里了吗?”
我皱了皱眉,道:“我只听高大哥说他将你打发走了,难道你一直未曾离去?”
他点了点头,嘴角上翘,得意地一笑,道:“那日高大哥一直不想让我去,我极力保证不再找麻烦后,他才同意我去。后来徐阿琭和你一起跳舞时,他又一直赶我走,当时我就猜到了。她从箫声中踏水而来,白衣如雪,凌波起舞,如同曹植所写的《洛神赋》里的洛神一般,巧笑嫣然、美目如盼,却又是那么圣洁高雅,难得的是跳跃时的那股力度,不似寻常女子的娇弱!这样一个不似凡人的女子,难怪三哥会对她倾心,恋恋不忘!”
是啊!我心里也这样感叹着,却一转头看见他那膜拜一般的欣羡表情,快把我恶心死了,我撇过头,忽又猛然转过头来,盯着他看,他的眼睛里有惊艳、有柔情,大概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这样看着自己。
可我却是越看越是惊心,难不成他对姐姐一见倾心?可姐姐已贵为昭仪,他怎能动这念头!若是平常人对徐阿琭动心,只怕也是隐在心里,谁敢和皇上抢女人?但是面前这位爷不是,依他那鲁莽的性子,以后不知要做出什么事?
是啊,依他的性子,那晚不可能就那么离开的!
他犹在沉浸,没有注意到我很久没说话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晚高大哥说你走了后,你去哪了?”
他回过神来,道:“我就躲在一旁的柳树下,看着高大哥和你说话,但是你们的注意力都不在我身来,所以根本没发现我,后来我看到张业的儿子出来了,后面跟着徐阿琭,你们的目的我大概猜着了几分,高大哥跟去后,我也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直到他们逃走后,我都一直在,你以为他们能那么顺利摆脱那些人?我在后面可出了不少力。”
我纳闷道:“你开始时不是很讨厌姐姐吗?这下怎么又帮他们了?”
他嘿嘿的笑了笑,道:“我那以前不是听了……呃,一个女的一面之词,也没了解清楚,就莽撞行事,后来大哥狠狠地说了我一通,再看到徐阿琭姿容时,我已断定她定不是那种红颜惑主的人,后来偷听到真相,所以才出手帮他们!”他的表情忽然暗淡了下来,“想不到皇上处理这件事这么迅速,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封了她!她……她好吗?”
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他果然喜欢上了徐阿琭!但是他当时能那么冷静地行事,没出来邀功,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难道这就是爱意的力量?我冷冷一笑,说:“她好不好,与你有什么相关?在她的生命里也从未有过你这个人出现,她的心里只有皇上,你知道她的事只会徒增伤心?还不如不知道!”
他愣了半响,长叹口气,点头道:“你说得对!”竟连招呼都未打一声就转身离去。
“喂!”我看着他的背影,气恼地本想叫住他,但想了想又作罢了,他现在只是个失意的伤心人罢了!
顶着寒风,我快速地跑上马车,耳边马蹄声响,黑马白衣,疾驰而去。
小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我淡淡一笑,“没什么!对了,你的戏唱的怎么样了,我那歌词是不是要改一改……”
大年三十,还在睡梦中的我就被一阵爆竹声吵醒,睁开眼,听着从各处传来的喜气,心里也不禁喜滋滋的。香秀拿了新衣伺候我梳洗,收拾妥当,方到小光处商量“礼物”的事。
王昭远倒是没食言,午时三刻一到,就将冰送了来,来人是个工匠模样的人,自称会冰雕,我暗称王昭远想得还算周到。我们几个悄悄将冰移到早已准备好的房间,有了师傅帮忙,小光雕地又快又好,虽是个简单的形状,也总是一番心意。
晚上,掌了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我也荣幸地成为了他们的家人。今夜徐府里奢侈了一把,毕竟是过年嘛,鸡鸭鱼肉,腊肉香肠通通都要上的,想起以前的年我都是一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地过,心里蓦地一酸,真是幸福!
今天是个喜庆热闹的日子,生在这个时候的人真是好福气!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过节,又像是都在为她过生日。
徐大人一直是一个严父模样,他的礼物也是以教诲为重,是一幅亲自书写“谦恭仁爱”四字的卷轴。徐夫人的礼物一只古玉的簪子,颜色已经陈旧,不知已经经过了多少人的手里,“这是我娘家祖传的簪子,是交由每个出嫁的女儿的,今日我将它给你,见着它,就像见着了母亲一样!”徐夫人眼中隐隐有些泪光,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徐国璋,此时的眼中也尽是爱怜与不舍。徐阿琭郑重地接过玉簪,俏脸凄楚,也是不舍,原本喜庆的寿宴,突然变得悲伤起来。
徐阿琭强笑了起来,忽然看向我和小光,摊开双手,伸向我们,调皮地一笑,道:“你们的礼物呢?”
我和小光相视一笑,忙命丫鬟搬桌子、搬椅子,在饭桌前空了一大片地出来。小光跑进了偏厅,我则接过丫鬟手中的琵琶,端坐在一侧。在揽月阁时本没有乐器的训练,但云香本身就弹得一手好琵琶,我也被那乐声吸引,无事时,跟着云香学了几月,虽不是特别精,但也不会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