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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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说的仿佛就是此刻的情景,氤氲的雾气弥漫在竹林深处的阁楼,晚风拂晓,洋洋洒洒的隽落空地,脚踩上发出咯吱的声音,阳光透过枝叶的间隙透射出来,空气中弥漫着种微弱的温暖。郁叶随着竹舍的随从第一次踏进这景色中,阁楼用竹子搭成取材自然,晕染出泼墨山水般的意境。
无月居的格局呈回字分前后两厅,前厅是现在普遍的合院,临街处经营着各类药材,名曰“济药堂”。后厅则为无月居的核心,大片的竹林更添几分萧瑟与神秘。郁叶虽然是贵客,但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前厅的客房。穿过一段走廊小道,周围的景色幽静庄重。一片翠绿的竹林环绕四周,在微风下沙沙作响,看似随意却隐藏一丝萧煞。
阁楼没有太多的人,气氛显得有些沉重。空气中因主人长期服药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药草香。恩,不对,应该还有一股别的什么。郁叶抬手抚了抚眉,那种味道即使再怎样掩盖,也遮不了它本身诱人的气息。郁叶抬脚不自觉地沿着气味的方向走去,“是什么呢?好像在哪闻过……”郁叶在脑海里慢慢回想。“叶子姑娘,走错了。”逍遥一袭白衫,斜倚在竹林边,淡淡的开口,唇边依旧挂着弧度优美的微笑,仿佛只是一次随意的闲庭漫步。郁叶停下脚步,瞥了眼周围,自己正站在一座拱形竹桥上,往前应该是逍遥的居室。哦,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面时逍遥的身上的气味和这种很像,不过最近好像没有。真伤脑筋,好像一切变得更复杂了!转身,郁叶勾着嘴角慵懒的眼尾上挑,刹那芳华。
逍遥看着郁叶逐渐走近的身影,嘴角的笑容加深,微敛的双眸扬起弧度,沐浴着阳光整张脸看起来更加柔和。
郁叶踱着步子经过逍遥身边,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逍遥,你究竟是什么人?”
轻轻推开房门,绕过堆满书的书桌,轻罗软榻上躺着的正是孱弱病态的小孟,午后的阳光透过小窗斜射进来,为他苍白的脸上平添几分气色。消瘦的下巴,纤弱的身躯,此时就这样静静躺着,微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一片阴影,很难像样前一秒他骨子里透出的那份优雅与骄傲。郁叶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心微微皱起,为这眼前骄傲的人。轻叹口气,抬步上前。
郁叶右手搭腕,仔细地观察者榻上的人。良久,缓缓开口,“心律不齐,且伴随着气血不顺加上他身体孱弱久病淤积,应该是心脏的问题。”“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心脏病。”郁叶在心里补充道。其实在昨天小孟突然发病的时候郁叶已经隐约猜到,现在不过是确认而已。心脏病大多是遗传性的,在医学发达的现代心脏病也是一种比较棘手的病症,除非是进行自内脏移植手术,否则很难根除。何况是医疗设备落后的古代呢?
抬手解下随身携带的布包,取出爹爹惯用的一套银针。用眼神示意从一进门就沉默的逍遥解开小孟的衣襟,同样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胸膛似乎能看见青灰色的血管。郁叶略一思索,。手腕翻动,将银针稳稳地扎在胸前穴道中。打散胸前淤积的滞气,希望能缓解一下病症。转身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暗红色的瓷瓶倒出一枚黑色药丸。轻抬起软榻上的人,将药丸放在他微张的口中含着,没多久药丸就开始慢慢融化。
逍遥走上前,看着榻上的人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伸手掖了也被角,背对着郁叶,轻轻地开口,“小孟他,能治好吗?”
郁叶看着此刻茫然的逍遥,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一切都只是暂时……”
踱步走出小屋,不愿见此刻压抑的气氛,那会让她想起爹爹不告而别后自己蔓延无边的痛楚。看着院中无边的竹林,郁叶有一瞬恍惚。刹那风起,漫天的竹叶打着旋儿飘落,跳跃在她的指尖。随后而来的逍遥暗了双眸,深吸了口气,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刻。
淡淡的药香顺着空气散开,弥漫着四周。郁叶抬手,接下一片飘落的竹叶,细数枝叶的纹路,平静的说,“小孟,大概挨不过这个冬天……”
“可是,小孟最喜欢雪了。”逍遥像是想到了什么,温柔的说。
郁叶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郁无殇用毒天下无双,医术应该也不差吧!”逍遥淡淡的开口。
郁叶无奈的扯了扯嘴,“不是医术高不高的问题,除非你能换个心脏,否则……,可这是不可能的呀!”
“不可能吗……”逍遥喃喃自语道,微垂的的发丝遮掩着睿智的双眸,紧抿双唇,轻纱雪纺下那双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微颤抖。
逍遥看着眼前的背影,眼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空气中夹杂着秋季特有的萧瑟,萦绕在他的鼻尖,心中某个角落涨涨的像是在发酵着,渐渐地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