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会晤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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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明太子肖别态度恭谨,绷着张俊脸,表情严肃认真,远不是外面传说的那般大脑简单情绪暴躁。
    他度着步,绕着屋子来回的走动:“据影子传回来的消息说安素已经离开了一品山庄,但没有回任意堂,现在暂时失去了联系。”皱了皱眉,继续说:“秦机将小儿子秦远平和安素一起出庄,意图不知,只不过秦远平一直呆在山庄内,从没涉入江湖,也没有人见过他,只是听说他一手自在绣天下第一。”
    昭明太子明显的忧心忡忡,对此秦任倒是浅浅一笑,不置一词,抿着茶喝了一口又一口,看得肖别哭笑不得:“这雨后龙井虽然是贵了点,但你也不是喝不起,用不着每次来了你就守着这茶壶啊!”
    秦任撇着嘴,觉得没有说的必要,良久,实在是受不了年轻太子炯炯目光,无奈叹声道:“秦机那老头你用不着管,以我对他的了解和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有翻云覆雨的可能,就算他掌握着红袖招,也就是知道一些秘辛而已,没有武力,没有群臣的支撑,只是一空架子,而且当年做的太狠,他心里恐怕是已经失了再战江湖的意气了!而秦远平——”言卿左使微顿,回想当年第一次看到秦远平的情景,不由扑哧一笑,整日阴暗着得脸都舒展了一些;“只是个很单纯的孩子而已!”
    肖别心里还是很忧虑,坐着喝了一杯茶,尽量降下内心的躁动。
    那厢秦任看着他那样倒是笑了起来:“小别,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装什么,你哪是担心你的国家大事啊,你是在操心你的个人大事吧!”眼神诡秘,看得肖别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很像你娘亲入宫之前的样子——”秦任眼神幽幽,倒是难得的情真意切。
    “任叔,其实,我和安素——”肖别梗着脖子,声音就是吐不出来。
    秦任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明白的样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跟任叔说说吧,你喊我来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么?这国都之内,你还能找谁来说这些话呢?你跟我说说也就算了,放心,你任叔不是个爱咬舌根的人,离了这里你跟我说了什么我什么都会忘记,什么都不知道。放心吧,边上没人,没必要那么苦撑——”声音柔软,带着中年人特有的可让人依赖的腔调。
    或者是因为眼前的人让自己很信任,也或者是心里话太多了。肖别俯下身子,靠在秦任的肩上:“我还是忘不了他!”
    肖别眼神迅速变得茫然,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味道:“虽然——是我主动离开他的,但听到他的消息我还是难受得紧,这些事,我不知道对谁说,能对谁说,而且也不敢说出来,我和他——”
    略微一顿,像是考虑措辞,“我们之间——一直都充满了很多的问题。但我以为总能解决的,他那么好,那般明澈,很多事不要我说,他就将因果全把握在心了。不过,任叔,是不是人都会变的,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也只能是当下,无法地久天长?”
    肖别明显地沉溺于自己的感情世界里,现在任何一个下属进来都会为自己的长官感到惊讶,因为就在这间屋子里,在秦任的面前,这位一向寡情的太子爷貌似将自己所有的默默情意全都摊在了阳光之下,赤裸裸地展示出来。
    “而他,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懂了,为什么不来国都?是因为不想见我?还是不想在面对这份感情?”
    肖别声音沉重,透着说不出来的悲哀。
    秦任只是表情沉默地听着。
    “当年他也是没事可做,想尝试当老板的滋味是什么,而我差头脑灵活可以帮我将任意阁经营好的人才,所以就这样,鬼使神差,我们达成了协定。”肖别毫不在意地将秘密倒出来,眼神温和,恍惚间就像在话语里见到了当年那个一姿一容极尽风华的男子,带着似笑非笑,眼神明亮地看着自己。
    秦任抚着肖别黑亮的头发,一圈一圈打着结,继续认真地听肖别述说。
    “人的感情啊,真不知道何时起何时灭,不知道哪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彼此情根深种了,我念着他,他念着我。总想尽自己所有地对彼此好,喜欢腻在一起,任叔,说了你可不能怪我——”
    肖别眼里有隐约的笑意:“3年前你大寿,那天我来迟了不算,而且后面借口不舒服说要先回去,其实我是去见他了。”想着当年,对着现在,肖别的眼里有明显的忧伤:“但,任叔,你懂吗?我们是二个男子啊!世俗不允许,我们皇家的威严也不允许。后来,父皇赐婚张尚书家的千金,那个时候,我没什么本事,也没和你搭上线,任意阁这边才刚开始进账,远不能对我有所帮助,另外,肖晋水有心将二弟抬上太子之位,咄咄逼人,我无奈——和张家的连婚势在必行。”
    肖别素净的脸上眼珠愈发的黑涩:“是我伤害了他!但没有法子,我很快就娶了张宁雅,联合张尚书将我太子之位稳住,而他更加用心经营任意阁,使之在江湖上威望益加深厚,他理解我,和我说话,和我做爱,但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就这样慢慢地离我而去了!?”
    秦任看着这个4岁就封为太子,至今早这位子上已近20年的倔强少年为情流下一串串的眼泪,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肖别的肩。有些事,就算人再有能力,也无法改变,也只能这样。而有些事,是自己这个叔叔无法参与的,只能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一个肩膀,陪着他喝酒,哭一场而已。
    “他还能去哪里?他还能到哪里去?”肖别表情悲切:“到如今,我连到那里去找他都不知道!”
    只能是,在夜深梦里,看到他,来质问,但,早已是,失了立场!
    肖别靠着秦任的肩,闭上眼睛,不忍想当年,不忍视现在。
    但还是被深沉的悲伤击中,呜呜出声。
    “如果找到他,你想怎么办?”秦任扳着肖别的脸,“人既然还在,就有机会,总有一天会相逢的。那个时候,你想怎么办?”
    肖别笑的苦涩:“我还真不知道,现在就只是想把他捆在自己身边,看着他生活得好,我就满足了!其余的不敢想,想了也难以去做,他那样的人,我不想逼迫,不想让他郁郁寡欢。”忽然就想笑,笑得惨然:“只是想当年啊!总以为就算是经历更多的事,他还是他,我还是我。但,谁有说得清呢?他还是他,我还是我,只是我们之间,不能再像以前。”
    恍然惊醒,发现自己的泪已流了一脸,不由苦笑:“今天可是让任叔见笑了!不过,现在好多了!”
    站起,找着主座坐下,灌了自己一大碗酒,眼睛又红了:“这泪怎么就自己掉下来了呢?”
    也不计较自己还穿着刚下朝穿的朝服,拿着紫色绣花的朝服就那样往脸上一擦,挤出一丝笑意。
    看得秦任内心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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