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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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蝉鸣,烈日炎炎被遮挡在树阴上,树下阴凉的让人感觉不到炎热,倒是徐徐微风让人倍感惬意。一张宽大的大理石上躺着一个少年,少年闭着双目,细细的睫毛羽扇般遮着眼眸,透过树叶射下的金色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金色光芒让人离不开眼,他的脸庞像微醺的少女有着粉红的色彩,单薄的嘴唇是诱人的粉色,俊美的脸庞让人心悸。
少年右手随意的放在胸前,左手被身子浅浅压着,石下是一本散落的书籍,想是在看书时困了不自觉睡去的。只是周身温和的气息让人不忍惊醒他。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个少年走来,紫色的锦袍,梳理整洁的长发下一双灵动的眸子看着沉睡的少年偷偷笑弯了眼,他顶着脚猫儿似的举着两手靠近熟睡的人,看着那张熟睡的脸,紫衣少年捂着嘴傻傻笑了笑,一只手往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毛球来,一手捂着嘴坏笑着将毛球敷在少年熟睡的脸颊上。
熟睡的少年似是不堪那酥麻的触感,微皱着眉,眼脸颤了颤终于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眸如黑曜石镶在眼中,朦胧湿润地眨了眨眼对四周的事物还不甚明白。
紫衣少年早已忍不住大笑,手里的毛球在空中一抖一抖,那少年这才清醒过来看着他那模样也清楚自己遭遇了什么,坐起身来佯怒道:“崎儿,又胡闹了。”
上官崎抖着肩知道他疼自己不会真的恼了,于是站起来说:“哥哥真不小心,这样的美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显露出来,要是被哪个妃子看见了还不羞愧死。”
上官琰坐起身,瞪他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书,随意问道:“功课做完了?竟这么清闲的跑到我这里来。”
上官崎避开问题说道,“哥哥手里的是什么书?”
上官琰眼眸投向他不说话,上官崎连忙摆摆手,“我没有偷懒,母亲说了,今日父皇生辰宴请各皇子公主,还有朝中大臣,让我今日不必太过劳累,明日再用功也不迟。”见上官琰仍看着他又说:“真的,不信哥哥可以去问母亲。”
上官琰站起身,温和地说道:“我怎会不信你,只是你平日对功课懒散,若是不看着你,下次父皇检查又要训你了。”
上官崎吐吐舌头嘻嘻笑着,那表情就是有恃无恐,上官琰看了也只是摇头,这个弟弟这样的性子怕早晚要惹出事来。
上官崎又缠了上官琰好一会,直到德妃派人来催他才恹恹地离开,上官琰回到善仁殿小喜见他进来,忙笑脸迎去,殿内几个宫女托着托盘站在一旁。
“殿下回来的正是时候,奴才刚给殿下备了衣裳,殿下看看合不合适?”
上官琰不置可否地看了眼托盘上华丽的衣裳,举起手宫女们明白意思,乖顺的上前给他更衣,上官琰闭着眼,突然听见清脆的声音甚是悦耳,睁开眼见一个宫女拿着一件玉石制作的吊饰,分别由4块刻着4龙首纹的玉佩组成,并以玉管、玉珠、玛瑙珠相接,吊饰头部以玛瑙以及数十种小珠连接做成穗子。整体的设计大气别致,造型丰满协调,显得风雅富丽。上官琰拿过那吊饰看了看,对小喜说:“把这个送到体训宫去。”
小喜领了命,派人去了,又回到殿里为上官琰整理衣裳,黑底金边的宽袖长衣,投足间显得飘逸洒脱,玉冠束发配上上官琰不高大甚至有些纤细的身体更是俊美合体,再加上上官琰那张继承母亲的脸庞活脱脱一个俊美少年。
小喜刚想赞美几句,上官琰却推开他,大步走了出去。
皇家的宴会自是不用说,更何况是天子的寿辰,礼官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规模可想而知,内殿是皇帝宠爱的皇亲国戚和朝中大臣,热热闹闹的几十桌,尊卑有序的在殿中两边排开,大臣们带着家眷奉承地对着难得能见到的后宫妃嫔该巴结的巴结,失宠的也不得罪,可说是游刃有余,各有各的精彩。
麟坐在不显眼的座位,对四周的一切都没有感觉一般,默默坐着,俊美英气的脸庞有着未脱的稚气,表情却是硬邦邦的,冷冽的气息让人有些畏惧不敢靠近,一身皇子的服装简洁干净却不奢华,如墨的长发也打理的很好,一双浅色的眸子像是能看穿一切,清冷睿智,让人几乎忘记他今年只有十四岁。
身边突然坐下一个人,麟没有抬头继续玩着手中的酒杯。身边的人也不甚在意,拿起桌上另外一杯酒仰头喝了,可能不太适应喝酒那人皱着浓眉缓了缓神才说:“二哥好清闲,竟一个人在这喝酒。”麟没有理会他,他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又笑嘻嘻地说:“大哥真是好兄弟,以前为了让二哥住进善仁殿闹出多大的事,也就不过短短一年就把二哥赶了出来,还真是无情呢。”
麟这才起了反应回头望了他一眼,冰冷的眸让上官靳一阵发麻,这二皇子虽然小时受了苦性情孤冷,大了就更加让人捉摸不透,明明不可能得到父皇的宠爱却拼了命学习,学业武术都在众皇子之首,加上那双浅浅的眸子小小年纪就让人觉得魄力十足,让人无法忽视。上官靳强笑着说:“我这也是……为……为二哥不平。”
麟却突然笑了温和地说:“我自是知道四弟心善,只是这话可莫要再说了,要是传到父皇耳中可是不怎么好啊。”
上官靳一听面色一肃,看着麟悠闲的动作心中又气又恨却找不到话来反驳,气恼中又灌了几杯酒。心里想着这二皇子真真奇怪,明明恨着大皇子却要装做没事人。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仁宗皇威严地走到大殿坐上高位,在他身旁是大皇子上官琰,俊美非凡,坐在仁宗皇身旁,仁宗皇似乎心情很好,面色带着笑对跪下行礼的众人免礼后说:“朕今日欢喜,众爱卿都知道彝水常年被水患所困,今年更是水患严重,一方百姓颗粒无收,今日琰儿告诉朕一个法子,真正是让朕大开眼界,琰儿小小年纪竟能为朕分忧,朕百年后也可无忧了。”
皇帝一席话让下面的人一惊,这话表明了就是要传位于大皇子,众人有喜有忧各怀心思地说着:“恭喜皇上,恭喜大皇子”
仁宗皇看向上官琰,又道:“今日朕还有道旨意,大皇子心慈宽厚,心怀百姓朕甚感欣慰,今封大皇子上官琰为庆和王,赐良地万倾,良宅五座,黄金万两,布匹三千。”
上官琰吃了一惊,转头看向仁宗皇,皇帝面对着下面的众人,上官琰暗暗握着手,听着下面的人道贺声,他几乎直觉地转开头看向下面,琥珀色的浅色眼眸看着他,眸光闪烁像一张网紧紧束缚着他,上官琰心中一动,仿佛有什么抓住了他全身又麻又痛,说不出话来,那眸子的主人却只是冷淡地说着恭喜的话,眼神便转了开去。上官琰看向他腰间的玄色绸带别无他物,眼色便暗了下去,嘴里胡乱说了些客套话,就不再言语。
麟远远看着上官琰,他没有被册封的欢喜,垂在细长睫毛下的眼珠蒙着一层淡淡的忧伤,与这喜气的气氛,这庄严的皇宫都是格格不入的,他一直觉得上官琰是发着光的,那光太刺眼,进一步都是种罪恶,那与皇帝平坐的位置更显得遥不可及,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距离越来越远,这差距大得让人害怕。麟绷着脸,握着白玉杯的手泛着青白,一双眼更显得冰冷。
下面的一干嫔妃臣子借着机会巴结着未来的王爷,或者说未来的皇帝。
只是当事人却没有多大动作,再奉承也只是淡淡笑着,不对谁亲近不对谁厌恶,宴会没过多久便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离席。
走出喧闹的宴会,上官琰退去了身后的人,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廊上,一路碰见的宫人恭敬地向他行礼,他带着倦意走入回廊旁的一条羊肠小道,夏日里天空清澈,微风徐徐,茂密的树丛紧紧裹着小道,带着植物特有的清新,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月色让四周蒙着一层朦胧的薄纱,使人惬意舒适。
上官琰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清澈的湖边站在湖边的柳树下,宴会喝的酒虽然不多,但是因为不甚酒力也感觉有些醉意,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醉意朦胧地望着湖泊,衣袂迎着风飘动着,衬着湖中的月色让人觉得有种凄然的美丽。他静静地站在那,四周只有风和水的声音,他却像是听着人间美乐一般着迷的看着一处,许久悠悠叹了口气,转过身时不由愣住。
他的身后站着一人,无声无息不知站了多久,身躯凛凛,目如寒星,如墨的长发不束不扎披在肩上随风而动,简洁高雅的宽袖礼服有些宽松地拉开,更显出他的桀骜和俊美,一双浅色的眸子让人觉得能看出一切,深深地将上官琰锁在眼中逃脱不得。
“上官麟?”上官琰不确定地叫了一声,那人才动了动身子,语气冷漠地说道:“原来庆和王在这,是麟失礼了,臣这就告退。”
上官琰听着皱了皱眉,脱口叫了声:“麟。”
上官麟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身后传来上官琰的声音,断断续续,“不必这么叫我,我是你的哥哥。”
“要的。”上官麟转过身望着他,语气冰冷刺骨,“庆和王是父皇钦定的王爷,上官麟待罪之身又怎么配直呼王爷名讳呢。”一声声讽刺的话语像针一般刺向上官琰。
上官琰看着他,眼中有些苦涩,涩然道:“你还在怪我么?”
上官麟不说话,浅色的眸光不带情绪,躬身说道:“多谢王爷赐的宝物,只是那么精美的东西赐给罪臣有些浪费了。”
“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上官琰嘶哑着说道,表情充满苦涩双眉紧皱。
上官麟抬起头,却只见到上官琰转身朝向湖面,声音已经平静温和听不出一丝波澜,“本王只是觉得宝物应该给配得上的人……你退下吧,让我静一静。”
上官麟没有动,清浅的目光望向那人,带着火一般烫热的执着。然而那面向湖面的人始终没有回头。